听到刘桑明问起自己的眼睛，霍筑怔愣了。有些失神。
刘桑明见霍筑傻愣愣盯地上的神情，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机敏如她，即刻说道：“这也没什么，想戴就戴嘛。我是说，美瞳不错，还带感温变色功能。”
“偶像，如果我是个残疾，你会嫌弃我吗？”
霍筑轻声问。
气氛突然变沉重，她有些不舒服。向来走鹌鹑路线的她，左手食指下意识的敲击桌面。声音很小。
霍筑本打算看她脸上有什么情绪，奈何一无所获。女生就这样盯着他看，很平常的那样望着他。
他叹气，真是败给自家偶像了。
霍筑抬起左手食指，在刘桑明的凝视中，淡定用指腹取下左眼美瞳。露出灰白破败的眼瞳。那只布满坏死眼细胞的眼睛，灰白到没有一丝生机。可怖的似末日来袭的丧尸。
客厅的灯依旧那么亮，像是海边日日升起的太阳。驱散污秽和黑暗。
刘桑明迷离的近视眼瞪得更大了些，语气却平常的像是邻居打招呼：“天生的？”
霍筑点头：“嗯。”
刘桑明继续问：“医生有说能好吗？”
霍筑呆呆回：“大概率不能。”
刘桑明把视线转回电脑，不再看他。接着南非大峡谷式断层问“那你洗手了没？”
“什么？”
霍筑愣住。如此严肃的话题，这么跳跃的吗？
刘桑明又问了一遍，“洗了没？”
“来，来找你之前洗了。”
“哦……那就好，饿吗？”
“有，有点。”
“那刚好我也饿了，来点章鱼小丸子，卤鸡腿。你呢想吃什么。”
刘桑明把面前的电脑转了方向，屏幕赫然是酒店小吃外卖的官网。意思是让霍筑自己选。
男生看看屏幕看看她，有些可爱的憨气。
“等会加个私V，以后来找我直接问。不要傻傻等。怪吓人的。以后别跟亓忍冬说我又点了一次夜宵。等会他又得说我饭桶。至于服设，我早想过了，就算你不来，柳先生也会来找我。等手稿到了，你直接拿去研究。那个，里面有一些我自己画的，虽然不太成熟，但警告你啊，一页都不准私藏。还有以后就，别直接上手拿美瞳了，弄的跟自戳似的。”
“啧你看我干嘛呀，看电脑。那个，虎皮爪不错，我刚试过不错，还有那个酱香牛肉。点吧点吧。”
刘桑明顺其自然拿过刚递出去的鼠标，哒哒就点好其他几样美食。问都不问对方喜好，就“积极”帮粉丝买夜宵，一副贴心的模样，迷惑意味满分。
以前只在〖撩人表交税〗的字里行间隐约琢磨她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刘桑明这三个字，这个人，鲜明活力的在他面前。像是女票一样亲密地，盘着腿问他想吃什么。
对啊，明明知道她和其他人不一样，清楚她不会厌恶或同情。
为什么要幼稚地再试探一次呢。
霍筑突然很想趁某人不在，偷偷揉眼前女孩子的头。感觉，头发乱蓬蓬的更可爱。
“霍筑，你吃香菜吗？”
他手斜靠放在画板上，痴汉笑的望着她，“不吃。”
“真有缘，”刘桑明答，侧脸和他对视，“我也是。为什么要叫香菜根本就不香嘛。”
“我跟你讲，姐妹儿早就料到柳先生要来找我的。柳先生是著名设计师没错。但他早期以个人设计出名，这些年一直活跃在国内秀场。可以说第一次进电视剧的主场，还是文改的电视剧。要他走感觉路线，嗯难。还是得靠我哈哈。以上这段掐了不准跟柳先生讲。”
霍筑发现了，有人用沉默表达疏离，刘桑明用话唠明示一切。紧张，害羞，慌乱，心虚，陌生，都用话唠掩饰。
可惜了，不能据为己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