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瑶灵看着熟睡中的扶平,竟伸出手一把撕开了他的衣服,林苍来不及阻止,扶平便被看光了。
林苍微微抹额,心里想着,要把这事儿烂在肚子里,却听得瑶灵暴怒,“我还以为什么东西成精了,结果是他!”
“真是阴魂不散!”瑶灵又怒气冲天的补了一句,然后一把摔了手里的东西。
林苍晃眼一看,他见过这个东西,是一片玉石,扶平从小就带着的,他曾说,是一位家中的长辈为他做的护身符。
瑶灵忽然看向他,眼光里仍是怒气,“你也是他的人?”
林苍不明所以,“他?”
“公孙伯陵。”瑶灵补充道。
林苍赶紧摇了摇头,“我没见过他,我只是偶尔听殿下提起过他。”
“殿下?”蘧然问道,“他是王室的人?”
林苍点点头,看着瑶灵一脸怒气的样子,说道“嗯,只是,我不太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的?”瑶灵打断他,“他还真有本事,什么猫王狗王族都能被他找出来!”
林苍:。。。。。。
蘧然语气平淡,“你不知道,也很正常,毕竟你,连自己的身世都弄不明白。”
林苍道:“我知道我是谁,只是我父亲说,这世上有很多人都盯着我们,想要我们的性命,让我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瑶灵哈哈大笑,“你以为你不暴露,别人就不知道吗?”
林苍忙道:“什么意思?”
蘧然忽然开了口,“意思就是,你不仅天真,还没有自保能力。”
林苍:。。。。。。
蘧然又道:“别人只要一看你的血,便知你是谁了,还有谁和你是一样的谁,你族中的父母姊妹兄弟,皆能窥见一斑。”
林苍垂眸,又听得蘧然问道:“你家殿下叫什么名字?”
林苍道:“扶平。”
“扶平?确实是个特别的名字。”
他说着扭过头,“我们在这儿耽误了很长的时间了,瑶灵。”
却见瑶灵正噼里啪啦扇着扶平的脸,还高声喊道:“快给我起来!起来!”
林苍只见扶平的脸都被扇肿了,但却不敢吱声,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林苍现下只能祈求他赶紧醒过来,因为照瑶灵现在的气势,不扇醒他,只怕是不会住手的,当然醒的越晚,脸就越肿。
林苍恍惚中明白了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瑶灵生得乖巧明艳,没想到脾气。。。。。。
忽然蘧然说道:“他现在这样,你怕打死了他都醒不过来了。”
“可恶!”
瑶灵闻言便住了手,转头对蘧然说道:“我不能这样放他回去,我得带着他!”
蘧然身子一转,“随你。”
林苍不明所以,只见他身边的白泽突然就没了踪影,阴沉沉的天幕陡然雷鸣大作,瑶灵抬头一看,忽然笑了出来,“跟我们玩雷电?萤灵子,就你?”
她说着把伞一收,一下子凌空直上,蘧然忙喊住她,“瑶灵,别去!”
可是说话间太晚,林苍只见瑶灵手里的伞变成了一支长枪,然后消失在沉沉黑幕里。
黑幕里雷声大作,电光如火石般迸发,与之一同迸发的,还有青色的金光。
谁也不知上面是一种怎样的状况,只有那劈里啪啦的声音,绵延不绝的传了下来。
再看看蘧然,他好像并不在乎瑶灵的战斗状况,倒是一直盯着睡在光圈里的扶平,林苍一时之间说不好那是一种怎样的眼光,像是淡漠,但好像蘧然一直都是这样一种淡漠的表情,他若是真的平淡,又怎会这样一直盯着他呢?可若是打量,也似乎太不动声色了。
“那个。。。。。。”林苍忽然说道。
蘧然回过眼眸,“何事?”
林苍道:“你能别让殿下成为长宣吗?”
蘧然摇摇头。
“怎么会呢?你们不是神吗?”林苍微微皱了眉。
蘧然又看向扶平,“因为没有谁能轻易决定别人的命运。”
林苍道:“可你们是神。”
蘧然道:“从这幽蓥山往西南五百里,有一山脉名曰‘亡灵’,它是由数千年前的一场战争后,成千上万的尸体堆积而来的,常年经受日晒风干又雨淋,久而久之,成了一座‘尸山’。”
林苍道:“我听父亲说过,尸山藏在亡灵山脉的深处,其四周有一条环形的尸河,山上长着一种尸树,受日月精华后,它会慢慢长成一个活人,而且上头还有一种凶兽,它们贪婪地以尸体,尸灵为食,却不能走出尸山半步,还传说它白天巨石凌立,会化作石骷髅,而黑夜则血雾弥漫,血流成河,如同炼狱,是真的?”
“嗯。”蘧然点点头,“它还有一个名字,璁山。”
“你说什么?”林苍忽然激动起来。
蘧然道:“可是那里的人,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他们不断地长出身体,又不断地把自己吃掉,没错,他们既是凶兽,又是尸树,年复一年,以自己为食,还会为了争夺苍玉自相残杀,他们永生永世被困在那里,离不开,死不掉。”
林苍垂下眼眸,蘧然又道:“死灵巫师通晓所有的咒语,可是能拯救他们吗?唯一从那里逃出来的神女族人,你们能吗?那逃出来的几个女孩儿,可是对自己都下了毒咒的,她们再也不能回到璁山,包括自己的后人,而且她们活下来必须以拯救苍生为己任,否则灵脉尽断,沦为众人。”
林苍垂着头,蘧然看不清此刻的他是什么表情,“或许,你们找回扶桑,又或许,可以期待一下长宣亲临,因为璁山的保护咒,就是他下的,大概连他都没有想到吧,这个保护咒竟然成了璁山所有人的梦魇。”
林苍抬起眼眸,看向了睡着的扶平。
蘧然见此淡然说道:“只是你家殿下,似乎并不想成为长宣。”
林苍看着扶平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蘧然又道:“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拯救谁,长宣?”
他忽然淡然一笑,“公孙伯陵说谁是长宣,谁就是长宣了?千百年以来,没人能拔起幽蓥山的剑,当然,也从未有人活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