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三十娘睁开眼睛,看到徐若涵正拿着一面铜镜放在自己面前,而镜中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她久历江湖,之前并不是没有听说过易容术,甚至她的朋友当中就有精通此道的,只是她既没有亲身试过易容术的神奇,也没有见过如此精湛的技艺!
眼前出现在镜子里的人哪里还是自己呀!松垮的皮肤,暗黄的肤色,眼角的皱纹,扁平的鼻梁。。。。。。哪里还有一点春三十娘风姿绰约的影子?完全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年村妇。她完全被徐若涵鬼斧神工的技艺惊呆了!
看着她震惊的表情,徐若涵也甚为开心,毕竟看到有人欣赏自己的本领总是好的。“我已经为三十娘备好了衣服,和你现在的容貌非常般配,一会儿你换好衣服之后先行离开,出客栈之后左拐,沿官道正西直行,差不多两里左右会出现一个岔口,路边有一个茶摊,你就先在那里等我,我易容换装之后立刻去那里与你汇合。”
此时的春三十娘已经对眼前这个神秘的年轻人佩服至极,惊人的财富,高超的武功,无双的计谋,神秘的身世,如今居然还有如此一手鬼神莫测的易容术,真不知道他接下来还会再亮出什么匪夷所思的技能呢。
春三十娘简直已经等不及要赶紧开启接下来的神秘之旅了!
一个时辰之后,春三十娘和徐若涵在约定的茶摊前如约汇合。
看到徐若涵的打扮,春三十娘几乎笑出声来:白头发、白胡子、大大的眼袋、深深的皱纹,再加上身上那件洗的已经发白的粗布蓝衣,活脱脱一个山野草民。
“易容就易容,可你也不必非要把自己打扮的如此不堪吧。”春三十娘笑吟吟的说道。
徐若涵摇了摇头,指着前方说道:“只有这样我才能配得上给你当马夫呀。”
“给我当马夫?”春三十娘不解,顺着徐若涵手指的方向望去,这才发现在岔口往西北方向的路边,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马车,单马套辕,刷着暗红色油漆的车厢稍显破旧。
“这是你安排的吗?”她问道。
“当然。”
“可是你在我的后面,怎么会有时间安排这些?”春三十娘想不明白。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徐若涵得意洋洋的卖着关子。
“可是真有这个必要吗?我坐在这里半天了,没有发现有人在跟踪我们。”
“小心驶得万年船,虽然现在看起来风平浪静,但是金丝龙鳞甲影响实在太大,关注的人不仅多而且个个都不好惹,我们还是多做一些准备的好。再说,这架马车看起来虽然破旧,不过坐车总还是比走路舒服的吧。”
驾车的马看起来已经显得有些老迈,车厢也显得破旧不堪,光看外表就能想象的到坐在里面一点舒服不到哪里去,春三十娘觉得,与其坐在这样掉价的马车上,还真不如走路来的爽快。可当她拉开车门探头进去的一瞬间,立刻被车厢里的景象惊呆了!
车厢里和车厢外居然完全是两重天地:绸缎包裹的车厢内壁,云锦刺绣的被褥和靠枕,熊皮地垫,红木小茶桌,桌子上摆放着两样蜜饯、两样糕点和四小碟精致的下酒菜,地上居然还有两坛三十年陈的女儿红!
春三十娘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布置如此精致典雅的马车,呆呆的看着有些说不出话。
“三十娘,还能看的入眼吗?”徐若涵有些得意的明知故问。
春三十娘喃喃说道:“这哪里像马车,简直就像酒家里的雅间。”
徐若涵哈哈大笑,说道:“好,三十娘喜欢就好,那你就在里面安坐,在下这就为你架辕赶车。”
生活真是神奇,昨天春三十娘还在为了丢失金丝龙鳞甲懊恼神忧夜不能寐,可今天却已经坐在舒适的马上里,拥裘斜倚在软软的靠垫上,享受着近乎奢侈的旅途时光,而为她驾车的居然还是她的债主!
这辆马车一定经过特别的改装,不仅车厢内富丽堂皇,而且行走在路面上没有丝毫颠簸的感觉。春三十娘浅酌着女儿红,品尝着滑腻软绵的小点心,几乎已经有了淡淡的睡意。
实在是太舒服了!
只是她却忘了,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人不能太舒服,否则就会失去了动物避险的本能,完全忽视了眼前到来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