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要重新建立变化学派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个从其他世界碰巧路过的外来者罢了，我终究还是要离开的。”
“你以为你真的是碰巧路过这里吗。”Molto有些戏谑地说。
“什么意思？”
“命运。它既是可见的...又是不可见的。我很高兴在你到来时见到的是这样的你，而不是这个世界里原先那样的你。”
“原先？等一下。”我感觉问题越来越多了。“我不是以灵体状态来到这个世界的吗？在此之前哪来的我？这个身体不也是你现给我造的...？”说到最后我迟疑了一下。该不会...
“你知道吗。如果这个世界里不存在和你的灵魂适配的身体的话，你是不会到这里来的。换句话说...如果这个世界里没有你。你也就不会和这里产生任何关系。”
我呆住了。难道真的是我想的那样？我现在的这个身体...其实就是这个世界的我？那这个世界的我的灵魂...？
“这个世界的你就是个魔法相性为零的[天生普通人]。但你又不是普通人...你和普通人一点都不一样。”
我脑袋短路了一样根本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但Molto并没有在意我而因此停下来。
“没有魔法相性的人在现在的这个时代简直就像在沙漠中的黑色沙子那么少见...但这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你引起其他人注意的原因。你引起这个世界的魔法师们注意的原因是...你是一个[疯子]。”
疯子？
“仿佛你自打生下来就有某种缺陷，你总是会去做一些其他人根本不会做的事情。这个世界的你会虐杀小动物，拆掉家具...你的双亲也因此分离，几乎将你抛弃。但之后...你杀了他们。”
“我...？”我有些难以置信。难以置信的不是我是那样的人，而是这个世界的我也是那样的人，甚至已经做出了我根本只敢想而不敢做的事情...
“这个世界是没有[监狱]和[刑罚]的。因为除了你之外...根本没有人做出这种事情；一般来说也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天生普通人竟然能杀死魔法师。所以我们将这个世界的你管制起来，却发现根本管制不住你内心的黑暗。”
Molto长叹了一口气。“你就好像，那些在历史上被我们扫除的[障碍]，重新轮回转世来向我们复仇一般。”
我低下头，默不作声。一直以来...“道德”约束着我。我明白自己不能做这些事情...我告诉自己不能随便伤害他人，更没有权力去夺走他人的生命。即便那种冲动再怎么上涌，在对上手里的动物濒死时恐惧的眼神时...我都会突然醒过来。所以，几乎没有人知道真正的我是怎么样的...他们只当我是个孤僻的小孩。
“在管制期间我对你进行了[预言]。结果得知了你将成为[末日]的结论...这很可怕，而当时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杀了你。可你毕竟还只是个孩子，于原则上...我们下不了手。所以我们一直只是把你管制在预言学派的秘密地下室，不让你接触外界。而且...其实变化学派并没有被赶尽杀绝。”
“什么意思？没有被赶尽杀绝？”
Molto点了点头。“是的。有那么一个...一直被我藏在地下室的魔法师。他就是变化学派，全魔法相性的人。我没敢让他过多的接触变化学派留下的知识，但在处理你的时候...还是用到了。”
“处理...我？”
“嗯。恐兽之灾后，我发现了这个事情...发现了你就是关键。同时...必须除掉这个世界的那个你，否则...你就会真的变成末日本身。所以我让那个变化学派的唯一传人，把这个世界的你的灵魂变形成了别的物种的灵魂，然后撕碎了...并且让他用这个世界的你的身体组织，制造出了适配现在的你的身体。所以严格来说，现在的你的身体，也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你...”
“而是他的克隆体？”
“克隆？那是什么？”
“呃...嗯，就是在我原先的世界有的一项技术，可以用生物的一个细胞培育出另一个完全一样的生物...但没有用在人身上。”
“这就是你说的[科学]吗...和变化学派的[复制术]真是如出一辙呢。后来我才发现现在这个你，是[神原体]所复制的替代品...并且还有一半灵魂并不属于你。这就解释通了为什么当时的预言里，从其他世界来的你不会成为末日。一切都是...[命运]。”Molto闭上了眼睛。
“又是命运。我变成现在这样，难道就是那该死的[命运]？”
“那你想回到原来的世界吗？”Molto反问道。
“回不去了。原来的世界已经变成了那个扭曲的模样，已经不再适合我生存...我回不去了。”
“不。你回得去。而且...你如果想知道真相，想了解世界真正的模样...你就必须回去。”
“我为什么要了解？我...”
对哦。我为什么不去了解呢？既然有了这种能力...我起码要知道它是为什么来的吧。
“你的内心应该已经有答案了。我的时旅术虽然可以跳脱时间看见过去的景象，却依然逃不出世界的囹圄...而你不一样。你虽然无法挣脱时间的洪流，但你可以横跨于各个世界之间...这就是你的命运。拥有能力，要怎么使用它，是好是坏都取决于你自己；但你永远也无法逃避它，当它不存在。”
“...我知道。”
“梦魇是因为它使你害怕，才被称为梦魇。若你抓住它...那它就什么也不是，甚至还能为你所用。”
“听起来...就像我以前经常做的一个梦。脚下只有一根细丝的我，孤身一人站在云端。一开始很害怕...但慢慢尝试往前走了之后，发现并没有那么难。”
“正是如此。不管你学会了多少魔法...你要记住，这个简单的道理就是[巫术的本源]。掌控你恐惧的东西...它便能为你所用。”Molto微笑地看着我，眼里仿佛闪着光。
“...我明白了。变化学派曾经是你们的恐惧...而作为魔法师，终究是要掌控它的。这样一来...就不再是恐惧。对吗？”
Molto走过来，给了我一个拥抱。“你明白了就好。建立完变化学派...你的旅行还会继续，但这里将成为你的归属。”
我趴在Molto厚实而温暖的肩上，长舒了一口气。“真好啊...听起来就像我有了一个新家一样。”
“嗯。”Molto放开了我，双手扶着我的肩，满眼欣慰地看着我。“走吧！我们回去，结束这一切...也开始新的一切。”
我点了点头。Molto转身挥手重新翻开了世界，拉着我的手走出了那片黑暗。
......
“你们俩回来了？”
第一个迎接回到现实世界的我们的居然是[渊澜怒涛]。她坐在矗立的水墙上，一脸悠闲；而水墙之下的人群却都已经不见踪影。我们这是去了多久？这都发生了什么...
“回来了。真相想必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吧。这件事通过了所有大贤者职阶以上的决议，我不认为你们有反对的理由。”Molto平静地说。
“反对的理由倒是没有。但变化学派就只有两个人怎么建立？那个被你藏了许久的[咒印融生]，还有你带来的这个[并行悖论]？他们好像都够不上大贤者的职阶吧。更别提赶上八页法师成为第九页了。”
“我并不想...”
Molto打断了我。“没有关系。变化学派作为新建的小学派，还有它本身的危险性，暂时不会有太高职阶的法师加入。并且将由众大贤者直接管理，接纳所有学派的学徒加入变化学派。毕竟...这个学派没有相性要求，只有[思想]要求。”Molto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撇了撇嘴，表示没有异议。
“那么...过几天就去中都魔法图书馆来举行成立和招生仪式吧。都已经替你们安排好了。真是的...这种事情为什么要瞒到最后才告诉所有人？”B.A话里透着些许不满。
“哈哈哈哈...在拥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可是不能说出预言的结果的。”Molto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不得不说...年轻状态的他还真有点帅。老年状态的时候看起来就有些帅大爷的气质...这变年轻了可还真是瞬间就变回帅大叔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带你的徒弟玩去吧！真是的......”B.A甩了甩手，顺着褪去的水墙消失在了怒涛城中。
“哎呀...可还行？”Molto目送着远去的B.A，满面春风的样子。
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来打破沉默...果然还是问一下吧。
“所以我们刚才进入时旅术这期间，他们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老家伙来过了啊。我进入时旅术本来会遇到他的，没遇到他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人在主世界了。在这样一个世界，至尊法师就是大家的信仰。”
“嗤。”我嗤笑出声，“这不就跟神一样。还说你们不信神？”
“不一样。普通人所说的那种神，可不会站到所有人面前跟大家说‘已经没事了，我来了我来了’。他是我们的引路人...如果要认真说我们真正的信仰，那就是[知识]。”Molto望着天空。
“[知识]...可你们这里关于[科学]的知识简直少的可怜。一切都是魔法，好像魔法就能搞定一切一样。”
“科学能搞定一切吗？”Molto转过头看着我，似笑非笑。
“...不能。”
“那不就对了。不然我为什么要说你那其他世界得来的知识是宝藏？”
“你说过吗？”我皱着眉头。是我忘了？
“没说过。现在说过了。嘿嘿~”
我笑着看向远方。看起来...我好像要在改变这个世界的路上扮演重要角色了。感觉还蛮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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