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不是很奇怪吗。为什么...这东西很明显是外来者...很明显不是原来的Fallacy，却做着他会做的一切事情，完全替代了Fallacy，甚至作为至尊法师一直生活了下去...”我带着十分复杂的感觉说出心里的疑问。
“这你不妨问问你自己。”Molto轻描淡写地说。
“我自己？我...”
“你觉得，你还是原来的那个你吗？”
只此一句，我动摇了。结合我经历的事情上来看，的确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比如我为什么在那场末日后活下来，为什么会进入“智慧末年”那个世界，又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中间丢失的半年时间又去哪了...这我都不明白。
并且我似乎增加了不少知识储备...应该是Iris所插入我脑中的那包含整个世界的知识的加密数据库。而这种加密的解读机制，似乎是“在需要用到的情境下自动解密读取”？不对...应该是有Iris提供的ai逻辑进行辅助。
按照现在已经读取出来的知识...我又察觉到了一些新的问题。
Molto没有理会我的沉默，依然自顾自地说着。“恐兽之灾来临的那天，非常巧合地和你记忆中的[世界末日]是同一天。而为什么偏偏在那天，亚空之眼要打开亚空间通道让那些恐兽出现？我当时发现了这个问题，便想一探究竟...结果一查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什么事情？”
“恐兽之灾那天...似乎有人施放了对军流星爆，但被成群的恐兽完全吸收了能量，甚至没能对它们造成任何伤害。现在看来，恐怕是当时的我也没有预知到的东西...那恐怕不是对军流星爆。”
“你的意思是...”我差不多明白了，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那是真正的，可以毁灭世界的陨石雨...而那些从亚空间拉出来的恐兽，却被所有人，甚至我...当成了[世界末日]本身。”
身边的世界场景飞速运行着，加速到了一个看起来已经比较接近现在的时代...浮空岛已经形成，但还没有这么多高耸的塔楼。Fallacy画出一面面法阵，让它们飞往世界各地...似乎在向全世界传递什么信息。
“这是至尊法师的预言。准确的说，不是他的预言...是他研究后发现了更远的年代有人留下的预言...也就是有关[世界末日]的预言。预言中的一次灾难，就恰巧发生在Fallacy的小镇被陨石击中的那个时候。”
“在古代就有魔法师？”
“魔法起源比现有的文明起源还要早...那恐怕是上一代文明留下的预言。而这个预言的内容...只有大贤者以上职阶的巫师才有资格知晓。我因为有Fallacy家族的血脉，并且拥有着可以真正看到过去的时旅术...所以在成为大贤者之前就看到了真相。”
“所以...亚空之眼其实是知道的？”
“应该是。而那就是他想到的解决方法...打开亚空间的通道，用世界的夜晚...换整个世界的安全。”
“听起来的确是这样。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既没有血脉，也不是大贤者...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原本的预言中...你就是末日本身。”
我抬头，对上了Molto如盯上猎物的鹰一般犀利的眼神。不知怎么...恐惧的同时突然感到有些平静了。说起来他之前也说过我是反派；那么，现在是要在这里解决我了吗？
“所以，你现在要动手了吗？如果我就是那个末日本身的话。”我极力微笑着，掩饰内心的恐惧和不甘。脸上止不住颤抖的肌肉...想来让我的笑容变得很扭曲吧。
Molto朝我伸出一只手，我闭上了眼睛。
结果...他只是捏了捏我的脸。
“诶？”我不解。
“你也看到了。虽然你是那种东西所变化而成的...但你依然是你。”
“那种东西...？”
“我称它们为[神原体]。它本身的存在超出了我们的理解，似乎来自比我们更高的层面...就好像来自神界，或者什么地方。不过，我们这里是不相信神的。”
不相信神...吗。魔法这种听起来就很唯心主义的东西...这样一个世界居然不相信神，属实出乎我的意料。
“我们研究过那个东西。后来发现，只要不让它们保持巨大的个体完整性跟生物发生接触，它们就只是普通的金属矿物。甚至可以用来做成魔力检测的道具，你也见过。”
！我一下子想起来了。“是那个测试法术相性的石头！？？好像是叫...”
“试灵石，这我没告诉过你。不过，这种矿物如果有锋利的边缘而伤到人的话...那个人大概率会全身发热，然后溃烂而死。不过，如果那个人扛过了这一系列的不良反应...精神力就会得到极大的增强，甚至直接获得神聚体。本身就有神聚体的话，甚至还有可能让神聚体的力量更上一层楼。”
“这像是...”我一下子说不上来是什么，但感觉那个词已经在嘴边呼之欲出了。
[精神编码病毒_]
眼前给出了答案。
“精神编码病毒！”我喊了出来。
“嗯，这么叫也差不多。被灵体状态的你摸过的书划伤手指的Sorl获得了神聚体...这件事直接验证了我的猜想。你的本质...就是[神原体]。”
“可我为什么不知道。我根本...”
“你当然不知道。[神原体]看起来像矿物，本质却是病毒...我不认为它们拥有智慧。而它们只是...复制了触碰它们的那个生物，完全复制，甚至连记忆和灵魂都完全变成了那个生物，然后取代他活下去。Fallacy是如此...你也是如此。”
“我...”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身边的世界突然变为一片黑暗，一切景象都消失了。
“重要的不是你是什么，而是你认为你是什么。”Molto说着，往前走去。
在这一片黑暗的世界中，只有我和Molto诡异的能看见。我只能跟在他身后向前走着，不知要去向何方。
“Fallacy认为自己是可以改变世界的魔法师，所以他做到了，让世界变得更好。而你...”
“你说过我是反派。反派要做的...”我脑子里闪现过无数动漫、电视剧和小说的情节。“不会就是毁灭世界吧？”
Molto叹了一口气。“这是你原本可能会做的事情。我之所以一直盯着你，引导着你...就是为了不让你毁灭这个世界。现在看来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未来已经不再有这个世界被你毁灭的可能性了。”
我被绕得有些晕。可以预知未来的家伙...和他说话真是有些云里雾里的。
“时旅术会产生副作用，肉体的时间扭曲就是其一。这就是为什么...我变得那么老。不过，在再次使用时旅术的时候，又会恢复正常。”
“不过你还是挡住了恐兽，拖到了晚上？你是怎么做到的。”
“...当然是我的其他法术。也就是之前用来帮你隐瞒的那一系列...修改现实。”
“诶等等。不是群体精神控制？”
“精神控制一个人就已经很难了，还群体...可能至尊法师能做到吧。修改现实并不是随意地更改，而是暂时地把一件已经发生的事收纳起来...在一定的时间后再把它放出。并不会改变任何结果，但会改变所有人对这件事的看法。”
“...到头来还不是群体精神控制。”
“我觉得这不是。”Molto坚持道。
“算了。所以，变化学派又是怎么回事？不解释一下吗？”
Molto站住了。接着，他手掌一翻，世界的景象又再次出现。这次的场景...有些不一样。
这是...在一个峡谷中。两侧都是高耸入云的峭壁，天空被这峭壁切成长条。峡谷的地面黄沙滚滚...颇有战场之意。
而在这黄沙裹挟的峡谷中...一大群穿着盔甲的普通人军队，和数个法师正在对峙！
“等等。为什么我又能看到这些人了？”
“这不是时旅术让你看见的。这是[重现术]：完全记录下当时的场景，当然能看见了。”
...简直就是全息电影嘛。
即便不需要数...也能看出双方人数上的悬殊。魔法师只有三人，而他们面对的...是千军万马！
最前排的士兵持着巨大的盾，而一排长枪越过盾牌直指三位魔法师。后排的弓箭手们点燃了箭尖，弓如满月，一触即发...
“这是...这能有胜算？”
“这是这个世界尚未完全建立起来时的事情...是在还有一部分普通人没能获得魔法时发生的。”
“没有胜算的，是这些普通人。就算这发生在魔法尚不成熟的那个年代...”
“魔法尚不成熟，并且还只有三个魔法师...这怎么可能赢？难道他们那时候已经有大面积攻击的法术了？”
“当然没有。但...比大面积攻击的法术更可怕。因为...他们是变化学派的人。”
变化学派！？
对了。说起来我到这里来的时候就感觉有些怪怪的违和感...
从小都读过很多童话故事，还看过不少的动画...那里面的魔法师几乎都拥有把人变成动物，或者把动物变成人的魔法...甚至他们自己就能变成各种各样的动物。但这些...在这个世界里根本就没有听说过，更别提见过了。而这些魔法，现在怎么想都感觉应该是属于变化学派的知识。
那三位魔法师的动作打断了我的思绪。只见三人都开始挥舞着魔杖，法袍随着魔导书翻飞起舞。
与之一同起舞的，还有军队中射出的漫天箭雨。箭雨带着火焰的狂风，朝着三位魔法师呼啸而去...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