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天花板，经过镜面反射发出柔和光芒的灯。
吊瓶、包扎，粉色衣服的护士，和深灰色正装的文森特。
“你醒了？”文森特靠前问道。
“我怎么了？”罗瑞尔刚想起身，就感觉身上一阵剧痛。
文森特轻轻制止了罗瑞尔：“先别动，你受伤了。”
罗瑞尔放下了自己的几乎没有血色的脑袋，缩回了被子里：“发生了什么？在我睡着之后。”
“德雷斯州的队伍发现了你，我就赶过来了。”文森特小声说。
“玛丽亚，你们抓到她了吗？”
文森特沉默了半晌：“抱歉……还没有。”
罗瑞尔笑了笑：“没关系，坐牢的是丹佛斯。”
“罗瑞尔女士，你太冲动了。不过，先不提这个，你的伤势可能一段时间内不能康复了，也许你要在床上待很久。”文森特面不改色地说，“为了防止你无聊，我特地把这个随身听，就是你在生命之母教会那里的‘战利品’。哦，对了，你的吊坠，在地下车库找到的。”
罗瑞尔微微抬起头眯眼笑道：“谢谢。”
文森特起身用力眨了眨眼说：“别的事情你就不要担心了，我会为你操办好的，尽管放心好了。”说罢，文森特轻拉了一下衣领，转身离开。
“你困了吗？文森特先生。”罗瑞尔在他的身后问。
文森特停顿了一下，没有说话，但是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便轻声离开了。
文森特穿过走廊，撞见了罗瑞尔主治医生。这是一个身着白大褂，身高有187cm，比文森特还高出一小截的自由盟医生。
医生说：“文森特先生，听说罗瑞尔小姐醒了。”
文森特说：“格林威治医生，如你所料。”
格林威治医生尴尬地笑了笑说：“哈哈，不是，斯瓦特先生告诉我的。”
文森特问：“她，怎么样了？”
格林威治医生拧了一下眉头说：“她有六块肋骨骨折，肩胛骨骨折，肌肉损伤和韧带拉伤不计其数。另外，因为失血过多，她需要继续输血。不过，她的血型比较少见，是……”
文森特剑一样的瞪视使得格林威治医生的口型停在了那里，心中不由得想到莎拉看的霸道总裁小说中，霸道总裁总是遇到熊猫血的人，要是罗瑞尔是熊猫血，那就麻烦了。
“是AB型，很快就会有更多的血液从血库过来的。”
文森特的目光像是剑收回了鞘中一样。
格林威治医生一笑了之，接着说：“要不是经常为他们那些调查局的人工作，我真的会好奇她怎么受那么大伤的。”
文森特看向格林威治的双眼说：“不，你是为克苏鲁星海教团工作的，而不是为封灭者基金会。你应该明白其中的含义吧。”
格林威治医生点了点头说：“当然明白。”
“谢谢你。”丢下这句话，文森特绕开了医生。
医生叹了一口气，走向了病房。
文森特，进到一个休息大厅，大厅之中，坐着一个独眼、剃了精干寸头的壮汉。
“你好，斯瓦特特工。谢谢你对‘夜雨’行动的支持。”
斯瓦特看着文森特说：“你应该知道我也为此被迫离开了政府吧。”
文森特沉默了一下说：“如果没有你的牺牲，我们的行动就会被自以为是的凡世守卫破坏，那么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独眼的斯瓦特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没什么的，我现在不也还是封灭者特工了吗？”
文森特抛开这个话题不提，问斯瓦特道：“斯瓦特特工，你觉得，玛丽亚究竟是谁？”
“不知道，要不你问问罗瑞尔。”
“抱歉，罗瑞尔现在真的不可以想太多问题。”
斯瓦特掏出一根烟，看了一眼各种各样的病房，于是打开窗户，对着窗外抽烟：“我将被调往东方港辖区，做那里特别行动小组的队长，罗瑞尔也将成为我的手下。如果你告诉我我未来的手下连这点苦都受不了，那么，我该怎么放心她的能力呢？”
文森特走近斯瓦特说：“你见过她战斗的样子吗？亚马孙女王都不及她。”
斯瓦特把手搭在了文森特肩上：“这么说来，你是心疼她了。”
“我的心只属于莎拉?斯诺，我钟爱的秘书。”文森特咽了咽口水。
斯瓦特斜眼笑：“是么，没想到啊。”
文森特狐疑地看着斯瓦特说：“有问题吗？”
斯瓦特哈哈大笑，过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没有！没有！”
“说起来，莎拉叫你是叫……”斯瓦特刚想打趣文森特，却瞥见莎拉从走廊上走了过来。
“斯瓦特先生，你好。”
“嗨。”斯瓦特挥挥手，然后一脸严肃地看着两人。
“主人，快去睡觉了。你都在医院里待了半天了。斯瓦特先生，你在笑什么哦？”
斯瓦特摆了摆手说：“我没有笑，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但是我看你挺开心的呀？”
“我升职了。”斯瓦特说。
“真的吗？”
“真的。”
莎拉没有太在意，而是走上文森特的跟前。
文森特猝不及防地一把抱住莎拉：“莎拉，带我去休息，让鲍勃来看着罗瑞尔。”
莎拉红了脸，小声说：“好的主人。”
斯瓦特早就悠闲地坐在了医院里特有的铁椅子上，在垃圾桶上熄灭了烟灰。他看文森特和莎拉的表情，就像一个看舞台戏的观众。
牵着莎拉，文森特离开了医院，留给了斯瓦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特工斯瓦特笑着拍了拍膝盖，干咳几声，并没有说话。
……
格林威治医生来到了罗瑞尔的病房。
“感觉如何？”
罗瑞尔撇嘴笑道：“疼。”
“罗瑞尔女士，”格林威治关上了门，“我很好奇，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我从来没有见过自愈像你这么快的人。当然，你的肌肉密度也是很少见的，要不是给你称了体重，我都以为你才有60千克。
“我很好奇你的体质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罗瑞尔轻叹了一口气说：“自我出生起，我就拥有很多强大的能力，我的自愈、凝血、免疫力、体力、肌肉增长速度、生物电等等都是从我记事起就有的。除此之外，我还时常在梦中……”
“不用怕说漏嘴，我是克苏鲁的浅信徒。”
罗瑞尔继续说：“我常在梦中，见到星海，直至它化作一片怪异的城市，我觉得那里始终都在在呼唤我，我也迫切地想要去到那里。”
“直到大学，我都没有搜集到与之相关的资料，但在我从克伦的红桥大学毕业之后，我收到了一封来自探险者协会的信，那是来自探险者协会黄耀之国总部的邀请，虽然我很想留在克伦，但是不知为何，我最终还是去了东方港。
格林威治医生摇了摇头：“罗瑞尔，你身上有伤，安心休息吧。有故事的话，你等你好些再讲吧。”
罗瑞尔苦笑了一下，终于忍不住悲痛，低声抽泣。
“踌躇漫步，大洋之中。
“我们行于水上。”（注一）
《Walk on Water》Diane Birch——N O U 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