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这就是时尚》的最后一次录影,安瑞好坐在黑色保姆车里,面色有些疲倦。
她想,她真是被薄弈养得越来越娇气了。
“砰——”
巨大的撞击声响起。
黑色保姆车被一辆急驶而来的大货车以极快的速度撞出了桥梁的防护栏之外,江水汹涌澎湃,却仿佛还可以听到重物落水的声音。
货车也受到了撞击的重力,半边车身已经变形。
这是一起极其惨烈且严重的车祸事件,很快引起了全民关注。
肇事车主逃逸,被害者连人带车被江水冲走,穿城而过的江水直通大海,水流湍急。
案发后的一个小时,京城所有的搜救部队,警察全体出动,抵达现场。
薄弈站在桥上,英俊的脸上,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峻,眉目间笼罩着一层浓稠而剥削的阴鸷戾气。
天色阴沉,听着“哗哗”的水流声,搜救员们竭尽全力的搜索着。
薄弈目不转睛地,凝着江水,眼底,除却墨染的黑色,什么光影都没有。
他的脑海里,一遍一遍的浮现着安瑞好的音容笑貌。
天际已经泛白,所有景物都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色彩,保姆车内的司机和化妆师都已经被打捞上来,只有安瑞好,始终毫无踪迹。
周围寂静一片,死气沉沉。
“薄少,已经找遍了,安小姐应该是被人救起来了。”这是搜救队经过多番激烈讨论后得出的最终结论。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只能是被人救起来了。
傍晚,他靠在安瑞好最喜欢的摇篮椅上,也不知是几天没睡了,眼睛里全是血丝,胡子拉碴,一脸颓废。
傅子骞走进来,看着这一副画面,心情复杂,他与薄弈自小一起长大,他见过薄弈矜傲孤冷的样子,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甚至暴虐残忍的样子,还是头一次见到他这般了无生趣的样子。
他捏着拳头,面色森寒:“安瑞好只是下落不明,你就这样了,如果她真死了,你是不是也要去死?”
死。薄弈身体一震。
这些日子他想过很多,永远找不到她也想过,可都不敢深入的去想死这个字。
心口,疼得无以复加,浑身都疼,五脏六腑在疼,可都疼不过心里。
长这么大,他第一次如此真实的感觉到疼。
十二岁被奶奶送进残酷的接班人考核营,接受上千人,数百轮考验,经受伤痕累累时,他都未曾觉得疼过。
傅子骞恨恨的看着薄弈,道:“你不想知道安瑞好为什么会出事吗?”
他视薄弈为兄弟,为榜样,甚至为老板,毕竟傅家有今日,都是依仗薄家而来。所以,他无法忍受这样的薄弈,怒意他的在胸腔里涌动。
“司机抓住了?”薄弈坐了起来,目光微闪。
傅子骞摊手道:“找到了,只是死了……李局说,初步判定为酒后驾驶,然后又失足身亡。”
“酒后驾驶还会在撞车后逃逸?”
且不说薄弈,连傅子骞都不太信这只是一场单纯的意外。
“继续查!”薄弈朝着傅子骞厉声喝道,眼神里的寒意让人心头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