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一直没有停,古镇多为老街坊,午饭过后,大都在运河边的石栏上坐着。老人们三三两两的聊家常。小孩们跟风似的跑来跑去,回廊里不时传来欢乐的笑声。兴许是吵闹得厉害,大人不时会探出头来骂二声,小孩憋住气,一会又狂笑起来……
岩雨独自走在这斑驳的青石板上,悠长的运河水伴着这不宽不窄的青石路,时光把远处的风景变成高楼大厦,唯独留下了这些古香古色,一千年过去,路还在,河还在。或许,这就是历史的驿站,珍贵的传承,让人置身于江南的一桥一廊,一梁一栋中,烟雨飘渺,不知道是画,还是境。岩雨停停,歇歇,浅笑,回味,再离开……
运河没有围栏,每隔不远就会有一座小石桥,小石桥特别江南风。石墩子砌在一起,拱成型,两边再高出三五十厘米,就是栏杆。恰好的留出桥边的风景,桥上驻足,全眼美景。岩雨就沿着这运河一直上桥、下桥,走走停停,不一会,就到了风雨码头。
说是码头,其实就是比别的地方稍微开阔一点的运河中转站。虽然运河已经不像古时那样作为主要的货物运输了,过去多少年,古城里的人们还是习惯用乌篷船进进出出,运点小物件。有时也载载游客,送送行李什么的。
今天天空飘着小雨,又不是周末,游客更少,出入的船并不多,只有二三只停靠在码头,古城出来的乌篷船三三二二,来来去去,平添几分萧涩。岩雨坐在码头边上的古亭里,微风轻拂,河边的花瓣落入水中,随水流而飘荡,点点缀入,岩雨望出了神……
人们常说,最烦等人了,最难熬的就是等待。时间,很宝贵,不是吗?等待久了,更会添一份委屈的敏感情绪。男生等女生化妆久了,等车迟到了,等你回家晚了,等饭菜都凉了……
许许多多的等待都令人沮丧,难过。岩雨却愿意等,在岩雨的无数经历几乎都与等待有关,从写歌到发片,从灵感到编曲填词,反反复复,哪个环节不漫长。春笋等到那场雷雨才出土,枫叶等待那阵秋风才变红一样,这样自由的等一个人,再久,再慢,都十分美好。
原来心里爱着一个人,连时间都会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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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女汉子,在民宿酒店就开闹腾了。从衣服到鞋子,全一股子倒在床上。小熏个子不高,这次可选了一身丝质无袖短衫加小白色A字裙,搭上小跟凉鞋,束半垂发,别一个小珍珠耳环,可爱极了。菲菲个子高,但画风清奇,平时规规距距,在这里可放飞自我,随着近年来盛行古风装,既来了这江南古镇,打算穿越一把。一身淡青色修身宋代汉服,顶上挽一个丸子头,其他发丝顺下来,倒也十分清秀可人。
桐琳,平时都正装套装,T恤板鞋,清汤挂面。穿长裙的机会少之又少,长裙拖拖拉拉,好不利落。上次那条紫色裙子好看是好看,可在学校宿舍,又没有时间取。得,网购了一条淡红色长裙,无袖,但肩膀上垂下二条荷叶一样的随飘,简单的剪裁,配上米色高跟鞋,显得桐琳更淑女优雅了。三人互相看看笑笑,嗯,不错嘛,良心卖家,五星好评。
三人约定,不问去哪约谁,只要晚上回宿舍就是了,开心程度按星星来表示。私人空间得到充分尊重。小熏想去当地一个古窑馆参观,菲菲自然是去镇里的毛笔收藏馆,桐琳,径直去了风雨码头……
傍晚的雨终于停了,运河上泛起一层层薄雾,远处河面开始有一些星星点点的灯,在水中倒影,拉长。因为是七夕节,古镇上有些客栈应景挂起了河灯,置身其中,美不胜收,就冲这景致,这一趟,没白来。
听着一深一浅的高跟鞋声,岩雨远远的望着从另一头过来的桐琳,心情无名的激动和兴奋起来。佳人如期而至,刚好,刚好。
桐琳没有注意到岩雨的表情,一路上怕雨过后的街道弄湿裙摆,一手提着裙摆,一手再拿着伞,能顾着眼前十步就好了。岩雨迎上去,习惯宠腻的摸摸头。
“今天真漂亮,很适合你。”
“这个,我,网购,速度快,质量好,小众品牌,最重要,实惠。”桐琳一边回答,一边随意的转了一圈。岩雨接过桐琳的伞,仔细的收好,束成没打开的模样。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备用的塑料薄膜套上,再放进包里。(细节控真的没法救)
桐琳问:“我们这是要去哪,做什么?”
岩雨顺势拉着桐琳的手,背好自己的包,打电话给乌篷船的老板:“老板把船驶过来吧!”岩雨小心翼翼的牵着桐琳,怕她摔倒。
只见有一只小船缓缓驶来,亲切的老板给岩雨说:“我就在这里把船交给你了,已经备好了夜行灯,但天色不好,年轻人不要太快,慢慢摇,晚上放在这码头上,用锁链拴住便行,锁已经打开的,钥匙我抽走了,你们别落下东西就行。注意安全。”
岩雨把桐琳扶上船,自己再轻轻上船。学着船家的架势,拿着苇杆,开始向另一边划去。船浆划过水面,身后泛起一道道水波,在灯光的照映下,行成长长的水路……
“桐琳,七夕节有没有特别想做的事吗?”岩雨回头问到。
“特别的事到是没有,这江南古镇不比大都市,清静雅致,到处看看都十分惬意,毕竟江南就是江南,不是任何风景都叫江南。听人说七夕这里要拜七夕,这个到是头一次听说。你好奇吗?”
岩雨笑笑:“不是听说,就是古代的习俗,只是现代人把七夕都变成男女表白专场了。其实织女还在天上掌管织步技艺,所以身为江南丝绣之地,这里有人拜七夕不足为怪,祈福来年桑叶茂盛,蚕丝优质,大福大吉之意。”
灵机一动的桐琳,说到:“要不,我们也入乡随俗,拜拜七夕织女,祈福岩雨星路平坦,大福大贵。”岩雨,笑笑,轻轻点头,不语。
岩雨把船停在一个小饭店边上,这些店家都依水而居,方便客来送往。岩雨提前联系好家别致小酒家,所以一靠边,就有可爱的小男生把船固定住,岩雨扶起桐琳,帮她把裙子整理好,二人一前一后上岸。
这家店靠运河左侧,幽静,加上游客少,多半靠线上预订较多,老板也是佛系,把店和家都置在这里,寻一份安静,生活能收支平衡就好。
简朴的小酒家分三层,一层厨房和杂物间,二层营业,三层自住,一楼砖石结构,二三楼木质,到不是故意仿古的修建,一楼防火防潮,二三楼保暖纳凉一些。店家的心思,还真简单明了。墙壁上挂着全国各地的游客发回的照片或明信片,店家用心的夹好。也成了楼上独特的风景,桐琳绕有性致的看着。
岩雨带着二本书,一本是上次桐琳推荐给自己的《瓦尔登湖》,还带了一本新的书《追光者》,送给桐琳,这里安静祥和,是阅读的好时机。还贴心的把上次买的平底鞋拿出来,叫桐琳快换上,现在吃饭,不用穿难受的高跟鞋。
桐琳感觉岩雨贴心得太可爱了。包就像机器猫的口袋,薄膜、平底鞋、书,还真想知道包里是不是连竹青蜓都有啊?桐琳看了看岩雨的认真脸,乖乖照做,随后向店家要一袋子,把高跟鞋收好。岩雨也丝毫不顾及,自然把鞋子又装进包里。二人洗洗手,入坐,快上菜了。
江南湖泊众多,鱼虾肥美,所以来这里,定得尝鲜才行。岩雨点了湖藕排骨汤、香煎红鱼、荠菜鸡蛋饼,青蒸桂鱼,还有桐琳最喜欢吃的酸甜虾。二人吃的样数虽多,但份量不大,多了浪费。桐琳吃得频频点头,连连称好。岩雨喝着汤,看着桐琳的吃相,赶紧把纸巾递过去。心想,天天看她这样吃,好幸福……
“岩雨,你也吃点这个鱼和虾,还有这个饼啊,真的很好吃啊,别光喝汤啊,我妈从小给我说吃鱼吃虾补钙,又聪明,所以,你得多吃点,你那么瘦。今天就不做明星好不好。你看,都没人找你签名拍照的。”桐琳边吃边说。
“你会不会太可爱了点,桐琳,别人姑娘家在男朋友面前连喝水都小口小口,可我看你平时很斯文,怎么吃饭就原型毕露了喔,小心吃到剌啊,别说话,好好吃鱼。”岩雨好气又好笑,我今儿也没当自己是明星啊,小吃货。
二人说说笑笑间,已光盘。下楼,买单,送客,上船。
二人在摇曳的水乡里游荡,运河不大不小,二岸的灯光忽明忽暗,夏季的蛙叫声一片,岩雨把船驶回风雨码头。扶着桐琳上岸,牵着手带她来到下午的古亭旁。
“你不是要向织女祈祷吗,这里地势开阔,视野良好,说不定织女就听到你的祈祷了呢。”岩雨把桐琳搂在怀里,轻轻的说。
“今天下雨,不仅没星星,月亮都看不到,隔着几亿光年,怕是信号能发出也延迟了呢。”桐琳嘟嘴。
“那我动静大点,让织女睁大眼看看。”岩雨边说,边从包里拿出一只孔明灯,认真的摊开来,还把笔递给桐琳,桐琳惊讶的看着岩雨:“岩大帅,你是哆啦A梦变身吗?”开心得不得了。他们各自在上面写了想说的话,一起点火,孔明灯有了热能动力,渐渐鼓起来,二人顺势松开,明亮的孔明灯就向天空飞去。
桐琳和岩雨靠在一起,对望,岩雨附身,低吻,“桐琳,七夕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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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桐琳笔)
不求大富大贵,只愿山水长情。(岩雨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