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章飞蛾
从王修的营帐回到自己的营帐后，娇红四女果然都在，四女都换上中性常服，没在穿着跟个筒子似的长袍，当然了也没穿女装，这在军中不符，一身打扮后，看着四人就没那么扎眼了，如果真有人把她们当男子看的话，看着不过是特别俊美的男人罢了，俊美的男人军中也有，尤其是某些将军的亲兵里，军中的粗汉的嗜好总是比较重的。
彭天回到营帐后不久，老虞候就带着两个人拎着个大大的包括过来，让彭天坐下后，将包裹打开，彭天才发现里面是几套铠甲，一套类似步人甲，只是更轻些的重甲，一套细鳞甲，一套皮甲，老头边跟彭天说着话，边用手抚摸了许久后，告诉彭天，这是之前他在军中所穿，都是因得了军功，上峰赏赐的，可惜老头年龄大了，又伤了筋骨，再也披不动了，此番行事，危机重重，这套铠甲就送给他了，皮甲，细鳞甲平时就可以贴身穿在身上，彭天年轻，也有的是气力，完全没有问题，一旦需要上阵，动手的时候，让人帮着套上重铠后，战时注意要害防护，注意一些兵刃，不能说完全不会受伤吧，但是绝对可以防护的更好。
彭天看着老头恋恋不舍的模样，觉得有些伤感，就笑道：“老头，你不会把我儿子了吧，这算不算你的传家宝？就这么传给我了，你不觉得亏得慌？”
老虞候听了彭天的话不仅没有笑，也没有着恼，而是面带着哀伤之色道：
“娃娃，老头子得道校尉严令，近日就要帅队回返，此物老头子是用不到了，就希望你此番行事之际，能够依仗着此物，活着回来，将来能让老头子再见见你”
“啊，什么时候走啊？那感情好，我走不了，你走时正好把她们带上，寻个地方先安置了，等我完事了，就去寻你们”
“过日就要动身，这次大帅严令，不得迁延，这个鳖孙世道，老不死的想死却死不得，年轻的后生求活需入死地，这个贼老天，如何这般作弄天下百姓，捉弄我大宋儿郎。”
“那您老可的好好的，其他的咱不说，我的四个女人没有你看护，其他人俺可不放心，您老就别想那么多了，真要说起来，这个鳖孙情形，还真心不是老天爷的错，纯粹是咱们自己做的，但凡不是自己作死，以我大宋的人口，财力，各种物资，什么的辽国，金国，西夏，大理，南蛮统统早就没他娘的，大宋早就一统天下了。”彭天安慰了下老虞候下后，还不忘愤青了几句。
“你的事，老头子放在心上，你也好好的，这两日好生休养吧，他日，老头子会来领人”老虞候弯着腰摇摇头走了出去，彭天和四女起身要送，老虞候挥了挥手，不用了。
“官人，您要让我们四人随老伯伯走吗？走去哪里？官人你呢？”四女服侍彭天坐下后喝茶后，娇红看了看愁容满面的三姐妹后，端起茶杯递到彭天手里后，轻声问道
“嗯，老虞候是我恩人，你们随他先回南方也罢，回陕西诸路也罢，路上听后老虞候安置就是了，你们女子在军中本就不合适，我在军中效力，这次又接了堂差事，称不上好坏，就如同眼下情形一样，无非挣命而已，自古军中都有迁子弟回转故乡保留香火之情，这次恰逢老虞候带队，咱们就沾沾光，你们随他回去，等我打完了，自然就去寻你们”彭天斟酌了下说辞后，看着四人说道
“官人休要哄妾身，此番大战妾身都虽不懂军伍之事，但早就听闻金军残暴，沦陷河北诸路已成一片白地，前日帐中议事，妾身等也在旁，官人此番大战是不是危如薄冰，你安排妾身等回去，是否认为已是死局”娇红听了彭天的话后，咬了咬红唇，颤声问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这娘们问那么多何用，让你们回去，你们就回去，好不容易从宫中挣命出来，有机会活的轻松自在，难道不好吗？难不成因为一夜风韵的事，让你们活不下去了不成，奶奶的，哎，怪老子没定力。”彭天被娇红的问的有些哑然无语，又没有合适方式哄骗她们，就有些羞恼。
“官人恕罪，勿要生气，妾身等没有他意，只是。。只是妾身等不想走”娇红想起前日荒唐，俏脸羞红，咬了咬牙后说道
“不想走？你们在这干么？且不说兵凶战危，你们四人手无缚鸡之力，留在此处任何好处都没有，那何必留下，难道非要做那傻乎乎扑火飞蛾不成，过两日好好的走你们的，我回得去自然寻你们，回不去了，老虞候定会给你们再寻个安全之所，寻个好人家，好好过完下半辈子就是了。”彭天将茶水一口喝完后，站了起来看着四女说罢，伸手摸了下娇红的脸颊后，再不言语，大步出了帐篷，直奔王修的营地。
这几日，天气虽然依然阴云不断，雨时不时的下上一阵，但是雨势却是不大，从彭天入住王修的使者营地次日后，陆续有数只规模大小不一的宋军来援，原本金军见雨势减小，曾两次挑战争夺桥头，但都被宋军杀退，后来见宋军援军到来，竟然发动了大举行动，许久不见的重甲骑兵都开始冲阵，但还是未能攻破宋军营寨，但此番宋军真正损失不小，重甲营麾下三大指挥之一的，大刀指挥使—范贵战死，大刀指挥麾下千人重甲刀队，战死500余人，另二百人轻重伤势，可以说是重甲营损失三分之一精锐。
到了第二批宋军援军现身，杨可世又命人虚张声势，衬夜派兵向南，白日大张旗鼓的北进，然后在现在营地的背后安营扎寨，一副打造第二，第三道防线态势，更有两次军马北进后，直接加入战场，于金军厮杀，至此后，金军才停下攻势，收拾伤残，一面正式与宋军相持，一面遣人回报军情，调派增援。
这几日数次大战，彭天都未参与，而是与王修，李全等人筹谋如何以使者的身份进入，如何在金军营中生事，千人队的规模不小，带的人过于现眼彪悍了，肯定不行，如何携带兵刃，等等事宜，商量了几日，也没能商量出个完全之策，甚至彭天都有点绝望了，这要是让他去谈，去糊弄弄也就罢了，这次目的竟然是找到合适的机会，在金军内部生乱，然后主力出击，击溃金军，这怎么商量，怎么盘算，都没完全之策，甚至连一半的把握都没有，彭天是相当的悲观，就连王修，李全二人也是着急上火，愁眉不展，他们不怕死，但不想事情一点机会都没的去送死。
这日，彭天出营站在一处高地上，目送一只千人规模的队伍南返，这是老虞候的带的队伍，他们将直接回返陕西，走之前老虞候给彭天带过来三个人，一个是白二，另一个就是他只见过一面的杨再兴，另一个就是娇红，白二这家伙不想来，老虞候逼着他留下，杨再兴是个二逼，说自己一个豫州人士，故土不守，跑去陕西算是怎么回事，他宁可战死故土，也不愿意在大战来临之际，跑去陕西，娇红说自己年龄最大，想做一直飞蛾，把彭天气的当晚直接收拾了这娘们好几次，直到叫的跟白鹅一个声后才放过她。
在彭天送别老虞候之际，北岸金军也有了动静，一只千人规模精骑疾驰而至，入了金军大营后，整个金军大营一片欢呼声，整个宋营都被惊动了，各营将士纷纷戒备，彭天看着夜色下的到处都是篝火的金军大营，又叹息了一声，如果说金军大营是一片烛火的话，自己就是那只不能不扑的飞蛾，这还无关乎爱，而是恨。
该是作为使者他们出动的时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