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枢墨的话,陆西桐对着枢墨一扬眉,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之色,夸赞道:“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
枢墨:“……”
只是默默地看了陆西桐一眼,没有说话。
“那墨墨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让自己放松一点,不要逼得太紧了!”陆西桐看着枢墨,语重心长地嘱咐。
枢墨在学校虽然性子孤僻不爱说话,但是她毕竟当了她两年的班主任,对于枢墨家里的情况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父母双亡,自己和弟弟都是由姑姑姑父抚养,之前几次开家长会,她姑姑姑父从来没有出现过,甚至对她打过去的电话显得非常不耐烦,由此也可以看出枢墨在俞家的处境并非很好。
不能靠别人,能靠得只有自己,所以枢墨在学习上一直都是非常刻苦努力。
陆西桐刚回到办公室,就看见了愁眉苦脸地坐在办公桌前的同事,“袁老师,你怎么了?”
出于同事之间的关心,她问了一句。
袁老师是高三(A)班的班主任,A班是云景一中最好的班,按理说刚考完他不应该是这幅样子的啊!
袁明扭过了头,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哀怨地看着陆西桐。
陆西桐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总感觉她做了什么对不起袁老师的事情似的。
“陆老师,这次月考的第一名肯定是在你们班了!”半晌之后袁明才开口,声音听上去像极了被人抛弃的怨妇。
陆西桐先是被他这幅表情给瞠了一下目,然后咋舌,默默地来了一句,“月考第一名在我班不是很正常么?”
语气非常地理所当然。
沐亦竹虽然成绩几乎不相上下,但是也只是几乎而已,实际上的每次大考,沐亦竹都要差枢墨五到七分。
袁明的目光更是哀怨了,随即有气无力地趴在了桌子上,“可是这次不一样,我们班沐亦竹考了一堂课就没有再考,缺考了剩下的所有科目。”
“唉!”袁明叹了一口气,“她只怕是与保送无缘了。”
“沐同学成绩那么优秀,保送不保送之类的,对她以后的去向其实并没有多少影响。”陆西桐缓缓道。
沐亦竹的成绩,只要高考正常发挥,就不会有问题。
袁明点点头,“也是,就是我现在不清楚她为什么会缺考,以前如果有什么事情她都会打电话请假的。”说到这里,袁明又有点儿担心。
“对了,你们班那位学霸考得如何?”袁明好奇地问了一句。
陆西桐笑了笑,面上那种与尔荣焉的感觉并未掩饰,“应该还行吧!”
枢墨这孩子挺谦虚的,甚至可以说谦虚到了自卑的程度,以前多少次考试她问的时候都是沉默地摇摇头,这还是第一次回答她。
挺好的!
应该是真的考得挺不错。
“陆西桐,你这样会招人嫌的你知道么?”袁明看着陆西桐,幽幽地来了一句。
“你还是打个电话去问问沐同学,我看她平时挺乖巧的,不会无缘无故缺考。”陆西桐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始批改作业。
此时,沐家。
三楼最右边的房间。
房间里面没有开灯,窗帘也被拉上了,即使是在白天也是一片漆黑。
依稀可以看见,床上坐着一位女孩,女孩双手抱膝,神色木木地靠坐在床头,眼睛里面似乎是被房间里面的幽黑给浸染了,清冷地看不到底。
许久,女孩才轻轻地叹了一声儿,“竟然是回到十年前了!”
她的声音很轻很低,淡到没有半点儿人气的那种。
“凌胥,傅若兰,看来老天都舍不得让我死呢!”如果之前那一句话是淡薄,那么这一句就是阴森狠厉了。
精致漂亮的面容上是掩饰不住的恨意,“这一次,我沐亦竹一定要你们付出代价!”
“叩叩叩。”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小姐,袁老师打了电话过来,问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外面传来了佣人的话。
“告诉袁老师我没事,明天就回去上课。”沐亦竹的声音有些哑,低低地说了一句。
“是。”佣人得到答案之后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小姐,你没事吧?”都在房间里面待了快一整天了。
“没事。”沐亦竹清清冷冷地回答,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告诉爷爷一声,让他不要担心我。”
“好的,小姐。”
房间里面,沐亦竹已经走到了衣帽间的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面面容尚且稚嫩的自己,眸眼之间一片深沉。
上一世,她被爱情蒙蔽了双眼,一心听信了凌胥的话,沐家所有的一切在嫁给了他之后都交到了他的手里,最后他却和自己自以为是最好的闺蜜傅若兰搞在了一起,甚至登堂入室地住到了她的家里,还将她软禁了起来不允许她离开房门一步,最后她葬身在一场人为的大火里面!
她至今都记得傅若兰站在门外落锁时猖狂得意的笑,和……大火一寸一寸吞噬身体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
那种痛感,既然是到了现在她都记得清楚明白,而且是只要看一眼自己完好无损的皮肤就也会随之出现的感觉。
沐亦竹没有说话,镜子里面的女孩眸色极深极沉,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了一个弧度,看上去有些说不出来的诡异。
既然上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怎么能不陪着那些人好好玩一玩?!
枢墨离开学校之后,一个人在路上慢悠悠地走着。
忽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枢墨往右边划拉了一下,将手机放在了耳边。
里面传来了一道清朗温和的声音,是那种少年特有的嗓音,音色如琴弦相扣,极为好听。
就是,单是声音都听上去有些孱弱。
“姐姐,是我。”也有些担忧。
“怎么了?”枢墨的声音挺冷淡的,此刻她的表情更是轻蹙着眉。
大概是因为祁昀,她现在对弟弟这种生物并不太热情。
“……”枢砚因为生病常年住院,接触的人虽然不多但是对情绪的感知却是极为敏感,一下子就听出了枢墨语气和以前不一样,沉默了一下声音更是担忧,“姐姐,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枢墨生硬地回答。
“姐姐,你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不要瞒着我。”少年的声音很低,不过也很认真。
“你一个病秧子,告诉你你又能做什么?”枢墨直言不讳地说了出来。
这些年,若非是枢砚,原主应该早就离开了俞家。
枢砚久久不语,不过也没有挂电话,“……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