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澜踩在树叉上,树藤没再向他袭去,他扶着这棵枝繁叶茂的年迈老树,忽然,他脑中剧烈作痛,不知是又耗灵太多,还是怎么,这次的刺痛明显比以往强烈太多,这枯殊涯特有的的灵气非但没有减轻他的痛苦,反而愈加剧烈。
他紧捂着头,痛苦的闷哼,双眼紧闭,扶着树摇摇欲坠。
“你不能忘哦,毋离的承诺。”一个白衣女孩的背影渐渐隐没在黄昏的光晕中。
一棵盛大的血槐树下,一个熟悉的男声撕心裂肺的响起:“不要...你既答应了我的承诺,就不许一个人...”
夜澜猛的一睁眼,俊郎的面容上微微泛白,薄唇失去血色,星眸暗淡,指尖因抓住树干过紧而磨出血红。
汐,又是你吗?汐...
你究竟是谁,为何要频繁出现在我的梦里?
夜澜星眸渐润,心口刺痛的厉害,他顿时觉得这棵血槐略有熟悉感,可刚刚的画面越来越模糊,他越是想看清女孩的面容便越是模糊。
他星眸逐渐清晰,他抬眼看见被束缚的言泠和小妖,小妖嘴里还不断骂着他发什么呆,夜澜理了理神,提剑俯身一冲,几招剑式行云流水般连贯而出,斩断树藤,他将言泠和小妖向后一推,脱离血槐的攻击范围。
言泠执起灵弓,目光一凝,灌输灵力,全力将手中的箭迅速射出,这一箭威力无比,在脱离弦的刹那,却稳稳被一只纤长的手握住,若冰箭上凛冽的寒气沿着那只手蔓延,血液滴滴落下,言泠立马用弓打掉夜澜手中的若冰箭。
“你干什么?”言泠微惊,有些不耐。夜澜微愣,没想自己下意识便出手了,他知道言泠全力射出的这一箭足以毁掉那棵血槐,但他不允许,那棵血槐让他有股熟悉感,加之翻涌的画面片段,他下意识的不让人破坏它。
他寻不出理由,转身道:“走吧。”言泠抓住他的手,音调略快:“被若冰箭的寒气所伤,若不运功排出,会永远恢复不了。”他沉默片刻:“那就不要恢复的好。”
这样,他能留一份念想,经过刚刚浮现的画面,他想过了,如果不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弄清楚,他什么决定也做不了。
夜澜走到断崖边缘,星眸幽邃的望着崖下的深渊。
言泠看着他的背影,清秀的面容上浮现一抹自嘲。她走近道:“从这里可以遥遥观望妖族四方的地貌。”说着她广袖一拂,浓雾散开,露出远方生机的草色和艳丽的花色,大小河流城镇一目了然,颇为壮观。
夜澜轻叹,妖族四方繁荣昌盛,竟可在其一角的枯殊涯上一睹全貌。
言泠也不多言,收起灵弓,往下一跃,夜澜微惊,想要喊住她,却见她微微踩在崖壁上的石头上,他带着小妖跟上,随她一路沿断壁而下,他望望身后不见底的白雾,竟有种想往下跳的冲动,等他意识到这个想法,被自己吓了一跳。
果然好奇心害死猫...
言泠纵身一跃,双脚轻落到洞口,夜澜跟上来,随言泠进入洞里。眼前一片黑暗,但言泠明显感到她那把剑的躁动。
忽然,他们头上传来嘈杂的声音,一个声音喊道:“快,就是这里。”
夜澜微微辇眉,小妖先开了口:“他们是谁?”言泠颦眉道:“不知道,不过肯定是冲着那把剑来的,但听这声音,应该人数不少,应该是哪方尊主的人。”她想了想又道:“应该是西阾的人。”
夜澜挑眉,看着她道:“你怎么确定是西阾的人?除开北漠元气大伤,为何就不能是东邱和南朔的人?”
言泠往前走道:“东邱尊主是我二皇叔,同小人谋权篡位后便沉迷酒色,虽武功不低于我父君,但一直荒废不堪,无心任何杂事。”夜澜道:“那这样我们攻城不就容易的多?”
他用的“我们”而并非“你们”,言泠唇角牵了牵,又恢复一向的淡漠:“东邱真正令人忌惮的,是东邱的太子,野心勃勃,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最重要的是他有谋有略。”
夜澜点点头:“嗯,聪明的人,往往会被最笨的东西而弄的团团转。那南朔呢?”言泠微愣,淡淡道:“南朔女尊嗜血如命,杀人都够她杀到手抽筋,哪有时间理会这些?”
夜澜嘴角微抽,虽然他深觉她说的很有道理,从南朔女尊屠城和殿外的屠杀他便体会到了,但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感觉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