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华尔兹，只能跟我跳
“你当时，当时真的没有认出我来，才没救我的么？”空空不放心，再确认一遍。
“爱妃，不信朕么？朕，在那外头，也只是站了片刻，便发现了你，便也冲进去了，朕还要将那十里玉亭的掌柜处死，以为爱妃泄愤的，只是被爱妃阻了，不是么？”夜阑卿句句在理，让空空哑口无言。
“你真的，只看了一会儿，就认出是我了么？”偌大的沉吟殿里头，好闻的熏香，密密地充斥着内殿各个角落。
淡紫色的纱帐轻轻摇曳着，裹着魅惑的芬香，空空再低低问一句。
“就算，朕看不清楚爱妃，对于爱妃的声音，终归是熟悉的，你叫的很大声，朕，就算是不想认出你来，都还是有点难度的，不是么？”夜阑卿分析的头头是道。
滴水不漏，终究，让空空信了他。
轻轻点点头，空空终于释怀了。
“爱妃，再过五日，就是你入宫两月纪念日了，爱妃，可记得朕说过的话？”夜阑卿抚摸着空空光滑柔嫩的脸颊，惑心地问。
“两个月？我进宫有……有这么久了么？你你，咳，你记错了吧？”空空挣扎着要从夜阑卿身上爬开，怎么好好的一人，能瞬间变得那样危险，满眼满脸的因荡。
“确实两个月了，爱妃，这几日，要抓紧时间学习了，可知？”夜阑卿抱着空空，躺在窗前的贵妃椅上，那暗黄的锦袍晕染开来，和着外头清凉的微风，蛊了空空的心智。
“你，当初说，会努力让我爱上你，可如若，我没有爱上你，你可会来硬的？”空空咽一口唾沫，艰难地说，夜阑卿，别逼我恨你丫。
“会。”他点头，空空当场黑了脸，果然是夜妖孽会有的答案。
“要是我宁死不从呢？”空空一只脚探地，准备从贵妃椅上滚下地去。
“朕对你，势在必得，所以，爱妃，还是好好准备，知道了？”夜阑卿抓着空空的手，渐渐用力，幽深的眼眸，让空空又莫名地怕起来。
这厮，是真喜欢她么？
“夜阑卿，我可以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我么？喜欢我的容貌？喜欢我的身材？喜欢我的性格？”空空翻个身，坐在夜阑卿面前，长发垂落下来，映得她面容些许的苍白。
“你的所有，朕都喜欢，够么？”夜阑卿大言不惭地也坐起来，面色沉着。
“喜欢一个人，不是要尊重她的决定，乐她之所乐，忧她之所忧么？为什么，到了你这里，爱情就变得如此自私呢？”空空怒了，这家伙，说喜欢一个人，跟我以前说我喜欢吃蛋炒饭我喜欢吃刨冰口吻是一样一样的。
“天下的爱情，有很多种，爱妃跟朕，都不是常人，注定我们的爱情会与众不同，爱妃应该珍惜眼前所有的，日后，或许，只是或许，你……”夜阑卿却突然不继续说下去了。
“今晚，未央殿，母后设宴，爱妃跟朕一起去吧。”天色已晚，外面迷蒙起阵阵薄离的烟雾，笼罩着沉吟殿外头的小湖上，掌灯的丫鬟轻轻将纸灯换上，昏昏黄黄的光，晕开在湖面。
“太后……太后娘娘么？我可以不去么？我不想再丢脸了。”空空将头埋进夜阑卿怀里，闷闷地说。
竟然将他老母认错成他风花雪月的对象？
司空空啊司空空，你脑袋被驴踢了么？
不过，他老母果然长的那叫一倾国倾城，那叫一红颜，那叫一祸水啊，不知有没有乱过上一朝的纲纪，有没有背上过妖女的骂名？
或许还能交流一点心得呢，教教自己怎么样能在外界如潮的恶评下依旧活的潇洒淡漠。
“爱妃，是朕的第一皇妃，你认为，如此重要的场合，爱妃，可以缺席么？换身衣裳去吧。”
“景王也去么？”空空只是鬼迷心窍了，不死心地问了句，看来，她那勾引景王的计划还没有完全成为炮灰呢。
只是，或许有心插花花不开，空空这里落花有意，而景王那里却流水无情哪，人家才不愿意做那轩辕第一皇妃的头号奸夫呢。
空空话一出口，夜妖孽当即挑眉，黑了脸，跟他那身后的黑发有一拼了。
“现在不去了。”夜阑卿一身落寞，往内殿走去，脸上是浓郁的化不开的哀伤，如此哀伤的眉眼，愣是叫空空的小心肝又跟着抽了下，继而反应过来。
现在不去了？
什么意思？
景王本来要去的么？这家伙，这家伙妒性都比寻常老百姓要旺盛了好几分。
果然是王侯将相，这王啊，不寻常哪。
眼里容不了一粒沙子。
虽然那粒沙子是他那血浓于水的胞弟，啧啧……
华灯初上，皇宫里灯火辉煌，未央殿歌舞升平，身着粉色罗裙的丫鬟塞满了各个角落。
浓妆淡抹，妃嫔们也都是极尽所能地将自己最好看的衣裳，自认为最清新，最妖冶，最妩媚的妆容都搬到了脸上。
有个把妃子，恨不能将所有的胭脂水粉都抹到脸上哪，都恨不得自己再多长个脸蛋了。
那妆容，看得空空胆颤心惊。
就这么放眼看过去吧，竟然觉得太后娘娘更显得年轻了。
若真是要称姐道妹的话，有好多妃子，夫人看上去都能做太后的娘了。
“皇上到，第一皇妃到……”这么尖细的，悠扬的声音跌跌撞撞地传到未央殿大殿。
空空瞥了眼传话的公公，憋红了一张脸，气沉丹田，叫得那叫一个起劲，做公公累，做一个得宠的公公更累，做一个太后娘娘身边得宠的公公，累上加累啊。
这公公，貌似很得太后娘娘的厚待，看来，不容小觑呀。
“臣妾参见皇上，皇妃娘娘……”众妃嫔恭敬的态度，霎时让空空觉得，原来，我真的已经做了夜阑卿的妃子，还是第一皇妃，第一皇妃，离皇后一步之遥。
若是，以后，这一步变成了零，是不是，是不是跟夜阑卿的关系就再也剪不清理还乱了。
不可以，就此打住。
这第一皇妃，爱谁谁来当，反正，长期抛在我身上，肯定是会折我的寿的，指不定哪天被人家悄悄干掉了，尸首都找不到呢。
空空是一纯洁的小姑娘，在现代是成天宅在家里的发霉腐女，心计这种东西，早就与她绝缘了。
拼死了也是斗不过那些个整天无所事事，就想着怎么攻击她，怎么扳倒她的闲闲妃嫔们的。
女人，见面三分仇，女人最大的天敌，那还是女人。
只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哪？
“儿臣见过母后……”夜阑卿凉凉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拉回空空的神智，抬眼，美人太后正微笑地看着自己。
充满母爱，母爱泛滥的遍洒大地。
太后娘娘是不是就缺个女儿什么的呀，不然怎么每次看着自己的眼神里温柔的都能掐出水来呢？
空空疑惑了。
总觉得如此熟悉的眼神，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可是，自己怎么可能跟太后见过面呢？
“我……我也见过太后娘娘……”空空一时憋屈，憋了半天，终于冒出来一句。
下面笑成一片，文妃，尔妃那叫一幸灾乐祸，就差拍手叫好。
我也见过太后娘娘？空空啊，空空，脑子里想啥呢？
“卿妃，也跟卿儿一起，叫哀家母后吧。”美人太后说着从凤座里莲步轻移，移到空空跟前。
伸出手来，抚上空空的脑袋。
笑得更欢快了，好似了了多年的夙愿，而她那夙愿便是能抚摸一下空空那小脑袋。
空空抬头，看着太后靠近的绝美仪容，星星点点的全然都是母爱，莫非，莫非自己跟太后娘娘死去的什么女儿，或者认识的什么亲戚长得很像，为什么，如此温柔的，让空空止不住地想要去靠近她，想要投入她怀里，然后轻轻唤一声妈妈妈妈，多么向往的一个名词，空空鼻头一酸。
“母后……”空空轻轻叫一声。
不是小说里都会写到恶毒太后么，为什么这里的太后待她如此亲切，亲切的让空空真的想要扑进她怀里。
美人太后显然是多愁善感的，一听得空空叫唤的这一声母后，竟然当即红了眼眶。
再瞥一眼空空身旁夜阑卿诧异的眼神，即刻转身，回头往凤座走去，空空眼风里张望了下，太后竟用衣袖拭了拭眼角。
空空再转眼，笙平的大殿里，各妃嫔们也都满脸疑惑地看着背对着众人的太后。
太后娘娘那么淡漠，寡情的一人，今日，何故就变了性子了呢？
“母后，是否身子抱恙，如此，今日的宴会，就取消了吧。”夜阑卿拉着空空往太后身旁的龙椅上走去。
“秋天来了，许是今个寒风吹得多了，你们继续，哀家先到后头去了……”太后继续恬淡地往旁边帘帐走去，临走前，又朝空空看了一眼。
看得空空丝丝毛骨悚然，这太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宫门深锁，大殿里所有人都欢声笑语，却除了空空，总觉得刚刚美人太后的笑里藏了些什么，到底是什么，却也说不上来。
“皇上……”空空坐在高台上，独自饮酒，淡淡的桂花酒，秋天，正是燕归去的时候，漫天的桂花香，弥漫在空气里头，就连这紧闭的宫殿里，也氛懒地充斥着这蛊惑人心的沁人心脾之味。
咋听得底下有人这么叫了声，空空怔愣着抬头。
是文妃，文妃，裹着一身鲜红的锦衣，脸色暗沉的紧，空空再瞥一眼，原来，跟雅妃撞衫了，而且明显的，雅妃更加适合鲜红色，妖冶地犹如青楼头牌，整个就是一小妖精，相比之下，文妃就犹如是被逼嫁人的小媳妇，哭丧着一张算得上精致的瓜子脸。
“何事？”刚刚欣赏完一段足以叫人喷鼻血的艳舞，夜阑卿悠悠地问。
“臣妾听闻，卿妃妹妹长袖善舞，却也真的想亲眼所见，妹妹倾世的舞姿，不知今日，臣妾是否有这个荣幸？”文妃说完，抬头看了眼正麻木地看着自己的空空，哼哼，你夜夜让皇上留宿于沉吟殿，终是会激起众怒的。
“爱妃，朕怎么不知，你还有如此才情？”夜阑卿笑着转头，看着身旁略显安静的空空，今个怎么沉寂地不像她，今个母后也奇怪地紧。
今个，到底吹了什么风？
“跳舞么？”空空心不在焉地问一句，文妃呀文妃，一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什么叫做陪了夫人又折兵。
“就让姐姐们开开眼界吧。”如此撒泼的野丫头，只会舞刀弄枪，如此文人墨客，娴雅之人善做的事，她又如何得心应手？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请求我跳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满足你这小小的夙愿了……夜阑卿，手给我。”空空跳跃着站起身来，伸出手，举在夜阑卿眼前。
下面的妃嫔们只是以看好戏的心态看着高台之上的皇上跟皇妃，若是空空出丑了，那皇宫未来几日的茶余饭后话柄就有着落了，若是，空空完美地表演，那么，文妃就代替空空，成为大家谈论的对象而已。
就这么样，怎么着，都跟自己无关。
夜阑卿倒也配合，伸出手，包上空空的小手，往台下走去。
缓缓地，拉着夜阑卿的手，殿外的风吹进来，拂乱了两人的长发，衣袂翩飞着，夜阑卿满目温柔地看着空空，看痴了一旁的妃嫔们，如若皇上能如此含情脉脉地盯着自己看，那么，这一生，足矣。
抓着夜阑卿的手，围上自己的小蛮腰，听得身后抽气声，姐姐们，悠着点，只是很纯洁的跳舞，眼神不要如此猥琐。
不要将我司空空想成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吃帅哥豆腐的腐女。
夜阑卿笑着任由空空摆布，这样温柔，痴情的男人，是不是，要爱上他，是轻而易举的。
可是如此危险的他，爱上他之后，是不是灰飞烟灭？
空空的手，攀上夜阑卿的肩头，踩上夜阑卿的双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