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奇怪的方丈
哈，堂堂王爷竟然关心我的起居饮食来了，我是不是该痛哭流涕倍感荣幸？事实上，我只是一笑带过，“你知道的，女孩子嘛，每个月总会有那么点事，没有胃口也是正常啊！”
事实的真实原由我是万不会说的，只好编个理由来搪塞了。
凤铭夜听我说完后脸上竟然有一抹红疑，清咳数声后，他终于正色道，“其实今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明日父皇母后在祈祭台完成祈福仪式后，之后会去梦觉寺上香，我们也要一同过去，明早马车会在府外等候，你不能再睡到日上三竿了。”
搞了半天，就是为了专门督促我这个懒虫的啊，白他一眼，漫不经心娇嗔道，“知道啦，你看我哪次误了正事，事情说完了，我可以退下了吧？！”
“可以……”他邪肆的眼眸潋滟旎光，我看着他的薄唇张合，一时有些怔惘，他盯着我的眼睛，站起身，转而我的身体落入一个火热的怀抱，凤铭夜环住我的手臂结实有力，我的脸颊恰好触到他半开衣襟下的温热肌肤，血液像一下子集中到脸上去了，震惊下我也忘了推开，他似乎对我的乖巧非常满意，头顶传来的惑人的声音，“可以走了，这是拜别礼物……”
咚的一声，门外传来一声瓷器落地的声音，房门被人推开，林烟染在满地碎瓷中站着，双眼看着风铭夜落在我身上的手，那眼刀子，刷刷的往我身上飞。
被林烟染那怨毒的眼锋一扫，我头皮发麻登时清醒，忙抽身退后几步，看得出，对于林烟染的猝然出现，凤铭夜脸上有淡淡不悦，对着林烟染，他沉郁道，“烟儿，你怎么会过来？我好像说过，书房，闲杂人等不能入内，你是本王的正妃，不给王府众人做好典范，怎生也开始胡来了？！”
林烟染被一顿训斥，脸上一红一白煞是好看，但毕竟不是只会吃醋撒娇的低智商女人，只见她利落跨过那一摊瓷碗碎片，在我面前留下一阵浓烈香气后，转而拉住凤铭夜的长袖尾端，娇躯紧贴他的手臂，像是在向我宣告着主权。
那美丽可人的俏脸微扬起，娇嗔道，“铭夜哥哥，人家不过是看你今天在书房这么久了，怕你累着，特意亲自熬了燕窝呢，哪知道，看到你和溪月妹妹在里面……一时不小心才打碎，惊扰了铭夜哥哥，你怪烟儿也是应当的，确是烟儿不好……”
说着，那眼睛竟是变得通红，好似受了莫大委屈似的，欲语还休的模样是男人就不会忍心，直要把那可人儿揉入怀中好生安慰才罢，我在一旁看的咂舌，谁说穿越女是天生的演员，看我面前的这个，那是活生生的奥斯卡影后啊，不由你不佩服。
但看凤铭夜那点不悦早不知飞到九霄云外去了，语气也变得十分轻柔，“烟儿，本王没有怪你的意思……罢了，不要多想……”
我看着面前两个人之间的互动，嘴角扯出一丝冷笑，看向凤铭夜的眼光淡若轻纱“王爷，现在我可以下去了吧！”
林烟染靠着他扬起眼角，不可一世。凤铭夜漂亮的凤眼看着我，眉头轻皱，终是什么也没说，默认了。
这几天来往于静王府的人数明显增多，其中大多是朝廷中的官员，每次凤铭夜都会和他们在书房里头秘密商议个半天，至于谋划些什么，只有天知道了。
作为一个异世人，凤国那把头号交椅谁做我并不关心，作为凤铭夜名义上的侧妃，我也没有闲情去打听他心中江山与美人的比重。
真正让我提的起兴趣的是凤铭夜说的梦觉寺，王府藏书阁一本《灵异传》中有提到，梦觉寺自凤国前朝就存在，至于到底有多少年历史，谁也说不清，传说曾经某朝中的一位女皇偶入梦觉寺的时候，见有男子身骑白虎从天而降，她认为这是上天神使，排除众意毅然，便把那名男子带入后宫，诏告天下，封正王夫，寻白虎神兽庇护。
然鸳鸯眷侣，抵不过流年似水，繁华邂逅，不过造就下一场永世分离，女皇自是骄傲至极，纳入后宫之人越来越多，渐渐忘却曾经亲封的正夫，在女皇死后，那名男子在梦觉寺出家，潜心专研佛理，五年后写下一句诗后与世长辞，半身奔波如梦幻，一梦方知此清虚。从此，梦觉寺名声大噪，被各朝的上位者奉为灵杰宝地，香火鼎盛……
然而白虎神使的传说是不是女皇为心爱之人撒下的一个美丽谎言，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是神话还是给我们留下了后世留下了经久不衰的谈资和美好的幻想。
美美的睡了一觉后，次日自发的早早醒来，抹粉涂脸，穿金戴银，看着镜中那个一脸暴发户的富婆形象后，我满意地笑了，凤铭夜啊，你看我是多么给你面子，这种大型场合，我这打扮多么皇家，多么雍容，多么贵族！
“小姐，您的现磨豆浆好了！”汀兰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杯子，走的小心翼翼，待看到我那一头的金的银的后，她陡然惊叫，“啊！”“小姐！你……你怎么打扮成这样了，莫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吧……”
“呸呸呸，什么受刺激，你家小姐这是最时兴的富婆妆！”我白她一眼，决定无视这个前后矛盾的人，先前我素颜吧，她担心我得不到王爷宠爱，现在我郑重打扮后，她又受到惊吓了，唉……
自顾自在脸上再加一层红胭脂，这样看起来是十分的健康啊！汀兰照旧留在月华楼看家，我独自雄赳赳气昂昂的跟在我们的万寿总管后面笑得一脸灿烂，美中不足的是万寿童鞋那张美好的菊花脸在看到我后一直呈扭曲状……
王府门口，凤铭夜和林烟染还在那腻歪着，在看到我华丽丽的妆容后，两人不同程度的震惊了……
凤铭夜片刻震惊后那眼却闪出浓厚的趣味，瞬间恢复他的邪恶本性，“月儿，你莫不是把你的全部家当都打扮上了？”
林烟染吃吃的笑，“铭夜哥哥不知，溪月妹妹这打扮想是费了许久功夫的，保不准就能艳惊四座呢！”
听出她言语间的讥诮，我自动理解这是赤果果的嫉妒，扫一眼她那一身淡粉色的层叠纱衣和白色的百褶裙，再瞪了她一眼，小样别给我装纯。她用手玩绕着垂下来的几缕头发，低垂的眼隐隐嘲讽，等着瞧！
凤铭夜没有看到我们两个之间的眼神暗战，把林烟染扶上车后，伸出手来想拉我。他的手，在阳光下白皙透明，骨节分明有力，形状优雅，如他的人，散着致命诱惑，我轻轻一触，竟还是冷凉的……自嘲一笑，这……不是我要的温度……推开他的手，脚下一用力，自己跳上了马车，不去看身后那道复杂的目光。
凤铭夜坐在正中间，我和林烟染各据一方，宽大的马车被三分，林烟染在找机会和风铭夜说话，凤铭夜闭眼假寐，我在吃着从暗格中翻出来的零嘴，不亦乐乎，一时间，倒也过得飞快。
马车极致华贵，四周结着各式的璎珞，浅色流苏点缀，上好的木质，上面雕有王府特有身份的标志，寻常人家看见都自觉退避三尺。
待我们到时，仪式已经快要开始，凤皇皇后站在祈祀台上，手里拿着红色壮如儿臂的香烛正要点燃，台下是跪得规规矩矩的数位皇子和皇子妃，加上几位被封王的王爷。
凤铭夜拉着我和林烟染在最后一排的角落跪着，被封建大山压迫的我决定入乡随俗，也不计较女儿膝下有黄金这等事了。台上精神矍铄的神官神神叨叨的念了一大通话，让我想起以前开学典礼上那个胖胖校长的公式化演说，那吐沫横飞的差点就被人扔鞋……
唉，可惜了，当下这种坏境我可不敢睡的，加上对于跪拜一套的十分不习惯，所以极不舒服，我时不时在位子上扭两下，注意到我的动静，凤铭夜警告的眼神飘了过来……好不容易那个神棍喷完了，凤皇和皇后也徐徐跪下，口中诵念着，“天佑凤朝，万代千秋……”
在我不知所以然的空想中，祭祀活动终于结束了，大牌的凤皇和皇后早早的就坐辇驾回宫去了，留下念经祈福的事情给底下的人去做，剩下的人被引入一个恢弘大气的殿宇，招牌上皇帝御笔的大雄宝殿十分气派，金身打造的佛像身边有闭眼假寐的白虎银塑像，呆会所有的人就要在这个房间诵念祈福经文，看那厚厚的一本经文，没个几个时辰是休想念完的，我头皮发麻，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悄身退后，退后……开溜。
梦觉寺翻新后，现在的规模已非一般寺庙可比，底下众出家弟子加上俗家弟子统共有一千多，凤皇今日至梦觉寺，寺中全部清场，我在四周溜达的时候，时不时有素衣光头的弟子从我身边经过，知我身份必定不差，纷纷向我行礼。
最后实在没办法，选择了一条看起来非常偏僻的道路，还未走几步，一个轻浮一听心里就不舒服的声音响起，“呦呦呦，看这小僧长得，细皮嫩肉的，来让本太子摸摸……啧啧，皮肤真是滑啊！”
我猛然停住，探出头，那个僻静的角落，身着浅黄的太子和两名内侍装扮的太监围成一个小圈，嬉笑的评述着。里面包裹的缝隙中现出一截素色衣袍，是那些僧人身上穿的料子……
太子的荒淫名声早已传遍，最近的新宠是江南第一名妓旎卿，甚至在家中十几名侍妾的情况下欲娶那名女子为正妃，旎卿……好手段，太子……很荒谬，想到雪月楼那个江南烟雨般的轻渺人儿，就觉得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而眼下，太子却在这寺庙中调戏一个和尚……真是，荤素不忌，任性妄为……感情太子还是双向的……
那僧人被堵着妄想逃开，被那两个太监打了一拳，摁在墙上不得动弹，太子长得不算差，毕竟是皇家优良基因出品，质量有保证，可是配上他那恶心的笑，就十分有让人扁成猪头的冲动了。那僧人长得的确是眉清目秀，模样有些女气，可那目光中却是对太子满满的不屑，紧绷的唇角正气不屈。
太子的手抚在他脸上，出口的话委实欠揍，“你看梦觉寺有什么好，吃斋念佛，穿着寒酸，今日你遇上本太子，就是你的福分，看你长得也不错，不如从今后跟了本太子，以后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庸俗，真是庸俗……幸好凤铭夜不是这个德行，本然我肯定会亲手拍死他去……诶，好好的怎么想到他去。
那小僧把头扭向另一边，看都不看太子，直接表达自己的不喜“太子殿下，请注意您的身份，清远只是一名小小的僧人，还望殿下不要为难……”
听到这一句，太子的脸上就不好看了，堂堂天子骄子，何时被人这样明目张胆的拒绝过，于是抬手狠厉一巴掌甩在清远右脸上，“本太子看上是你的福分，你别不知好歹。别忘了，我可是未来凤国的皇帝，这梦觉寺是皇家建起来的，你信不信本太子也能不废吹灰之力把它给毁了！？”
清远眼中有不甘，有愤恨，最终咬唇，低下头，不发一言，太子看情况很满意，“早这样不就行了，还免受皮肉之苦。”说罢转头对身边两个人说，“来来，小乙子，小术子，把小师父给我带回别院，好生看着，本太子今晚……”
“哎呀，这不是我们的太子殿下么！”实在看不下去，我出声走出，把太子话一截，“今晚，今晚怎么了，殿下有什么好玩的吗？”
看我横空出现，人渣太子直接视若无睹，“小乙子，小术子别呆憷那啊，还不快带人下去？！”
我呆怔半响，好歹我也是一美貌如花的妙龄女子，怎么还比不过一个和尚对他有吸引力，不行……受打击了……
见我站在路上不动分毫，人渣发话了，“丑八怪，本太子现在心情好，不跟你计较，快快给我让开！”
丑……丑八怪，我今日特意化的华贵妆被人说成丑八怪！我看向被人架着的清远，眼带询问，真的丑？清远不忍，默默移开视线。我勒，小宇宙点燃了，就凭这句话，这件事我还管定了！
双手叉腰，大声道，“太子是吧，这人现在我护下了，你说怎么地吧！给我个面子，不然我让凤铭夜去告诉皇上你强抢良男！”
“告诉三弟？”提到凤铭夜，他眼底有着害怕与惊疑，“你又是谁，大言不惭？”
“花溪月，御史大夫之女，静王侧妃是也”
他怀疑般看着我红艳的胭脂和俗气的满身金银，不过看我今日出现在梦觉寺，还是不由的信了几分，许是顾及凤铭夜，他还真让那两人放了清远，“一个小僧而已，本太子还不稀罕了，弟媳喜欢，就送给你了。”说完，带着两太监灰溜溜走了。
听懂他最后一句话后，我向他的背影挥了挥拳头，“死性不改，思想龌龊，哼……”
直到人渣太子的身影消失不见，清远才回过头来向我拜谢，“多谢女施主施以援手。”
我看着他笑笑，“不用啦，小事而已……”
“清远！”一道喊声由远极近，渐渐看清那是一个身着僧袍，慈眉善目的老人，他继续唤道，“清远啊，叫你去做事情，怎么到现在还没回去……”
“他……”正准备帮他解释，清远截过话，“住持，是这位女施主迷了路，清远给她指路费了时日，现在清远便去替方丈端水来！”
说罢，他朝我点了下头，便离去了。迷路，囧，这理由真烂，简直侮辱我的智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