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可更简单些,他只要稍微挪开点身子,顺势托住梅梢琼的头,轻轻放在沙发的坐垫上,改变一下瞌睡姿势,这段时间以来越来越强的渴望就会实现。就算不小心弄醒了梅梢琼,面对已发生的事,心中再有怨怒,也已经迟了,只能无奈承受,别无他法。难不成跟他大吵一架,然后不再理他?可闹得再凶,也无法改变眼前的事实,除了坏自己的名声,两败俱伤外,再无其他实际意义。
但舒梦临还是很犹豫,因为男女之事要讲究缘分,顺其自然。感情能不能进一步发展,关系会不会升华和质变,最起码的要看是否两情相悦,彼此真心愿意在一起,而不是趁人之危,耍弄手段,造成既定事实,逼人就范,强人所难。他如果真的那样做的话,与小人无异,也应验了两人初次遇见时梅梢琼骂他的话,真成流氓了。人家虽然一时拿他没有办法,只能打了牙齿往肚里吞,可心里会恨他一辈子。两人这么多年的知己情谊,一下子荡然无存,从此陌路,又有什么意思呢?满足一时的本能,造成这样的不良后果,未免得不偿失。
舒梦临心里仍然在挣扎,男人激素一点一点地蚕食着他的理智,催动他做点什么。因为亢奋,不知不觉间搂了一下梅梢琼的胳膊。梅梢琼突然睁开眼,看了他一下,也不知看清了什么没有,或者见是他,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很快又闭眼睡去。
夜还是那样黑,电视机也完全关了声音,窗外偶尔的一声鸟叫,更衬托了周围的寂静。不知是客厅里玩跑胡子的人不怎么吵闹了,夏风家的小卧室的门又严丝合缝,居然没有一点声音也传进来,暧昧弥漫在整个小空间里。
被梅梢琼斜靠了一两个小时,舒梦临的肩膀早已发酸了,终于还是移开了一点身子,扶着梅梢琼顺势斜躺在沙发上。她依然睡得非常香甜,一点也不知道舒梦临神情的变化,已被特定欲望脑虫所控制,随时都有可能冒犯她。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外面刮起了风。舒梦临本能地想做进一步的亲呢动作,屋外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似乎是高空坠下什么东西,摔碎了。紧接着又是一阵阵“呼呼”的声音,卧室的窗户“吱呀吱呀”地摇个不停,未关严实的门也“吭吭”响了两声。这一连串的声响几乎是同时出现的,把他吓了一跳,看向窗外,才知要变天了。
回眼身前,发现自己的手居然搭在了梅梢琼的肩上,离她的前胸只有几寸了,另一只手也在人家腿上。舒梦临怔住了:这是在干什么?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后,他不禁羞愧满面,重重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他愧疚地离开沙发,站了起来,走到窗前。借着楼上房间射下来的灯光,他发现,外面的小树在风的吹拂下,不停地摇动,沙沙作响。窗户没有关好,窗帘随风飘飞,在空中不时地划着弧线,发出轻微的呼呼声。
舒梦临回头看了一眼头枕沙发边靠斜躺的梅梢琼,似乎仍然在睡梦中。玻璃窗还在不停地摇晃,摇得他有些惊心,玻璃随时都有可能会掉下来。气温也比来时低了许多,他担心梅梢琼着凉,便想把窗子关上。然而,有一扇窗可能是铁合页生锈了,转动困难,怎么也拉不上。他只好加大了力气,总算关好了,却也弄出了很大的声响,连带着卧室的门也“吭吭”了两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刺耳。
这突如其来的巨响,终于惊醒了梅梢琼。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居然几乎直躺在沙发上,很是吃惊。她记得很清楚,看电视时,自己明明是坐靠着沙发后背的,怎么此刻却是斜躺着了呢?难道舒梦临真对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一想到这一层,被吓得睡意全无,警惕地看了一眼自己身子上下,穿戴未见异常,这才松了口气。
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坐直身子,严肃地问道:“你在干什么?”
舒梦临听她问得这么奇怪,很意外:“没干什么。外面刮风,有点凉了,我关窗子,不小心……”
梅梢琼臀离沙发,站了起来,非常警惕地环视了一下房间,然后盯着舒梦临说:“不对!”
舒梦临看梅梢琼的脸色白里透青,眼睛瞪得圆圆的,嗓门也特别大,样子有些吓人,似乎想和自己拼命。他第一次看到梅梢琼这么生气,暗自庆幸自己在最后一刻恢复了理智,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不然,可能真的会把他杀了。
“我真的是在关窗子……”
“你到底做什么了?”梅梢琼再次逼问他,声音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