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有很长时间没有联系,舒梦临只能安心码自己的字。突然有一天,久未露面的梅梢琼,终于主动在QQ上跟他打招呼了。舒梦临很高兴,赶紧问她:“梅子,你最近还好吧?”
“老样子——”
“你没事吧?”
梅梢琼沉默了好会,突然问他:“如果我离婚,你会要我吗?”
他马上回复:“当然!”
看到舒梦临这么坚定的回话,梅梢琼心中不由一热。然而,她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也始终未跟江水清谈及这个话题,因为没有勇气,也找不到合适的由头。因为担心周围人可能的非议,也不想对小孩心理上留下阴影,她不可能离开江水清,这也是起码的道德,两人的友谊只能原地踏步,不会有质的飞越。知己的进一步,就是情人,上升为灵与肉的关系,她还没有做好这种心理准备。
此次舒梦临虽有非常清楚的表态,与她原本料想的一致,可也只能如此而已,她什么也不能做。相反,她只能踩刹车,避免那种情况的出现。她担心,总这样暧昧下去,万一把持不住,做出了对不起家庭的事,且不说丈夫江水清,就连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于是,她尽量不跟舒梦临QQ聊天,怕自己会忍不住许诺什么,或者给这男人某些暗示,惹得人家不再理智,随性乱为,局面一发不可收拾。
最近几年,舒梦临每次回到宋犀县,总爱在兴旺茶楼的卡座里静坐一阵,希望能见到梅梢琼。他之所以选在这个地方和人家见面,除了对这里比较熟悉之外,还因为他在故乡县城再也找不到第二家合适场所了。他到底在楚都生活好些年了,宋犀县城已经不是往昔的小城,虽不能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他还是对这里的一切开始有了些陌生。
他平日倒也没有什么独特嗜好,只喜欢安静,会不时地跟一两个朋友去茶馆坐一坐,喝喝茶,扯点八卦,打发无聊的时间。偶尔,恰好对方也喜欢下棋,也会跟人家对弈几盘。他们不要什么彩头,更不输赢钱币,只论水平高低。下的盘数一多,很难记清,偶尔也会问服务员要来纸笔,画正字,赢一盘写一画,最后看谁的正字多。
当然,下棋的时候少不了喝茶。这其实也是一种消费,茶馆老板自然乐意服务,会主动找出好久没有人玩的象棋出来,任他们拼杀。只是,有时遇到涵养一般或性子焦躁之人,因为太过关注棋局,忘记了所处的环境,偶尔也会和周围人闹点不愉快。
这一般发生在棋局进入关键阶段时,棋手突然走一妙招,或者因为疏忽没有看清棋势,走了一步臭棋,输赢立判。这时,下棋的人的情绪会出现巨大的变化。走了好棋,往往特别兴奋,得意忘形;走了臭棋,心里会非常郁闷,后悔乱走子,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
这种情绪变化总是会从走子的动作表现出来,往往把棋子拍得很响,甚至因为用力过猛,棋子有时还会滚到地上去,到处找不到,为了能让棋继续下下去,找个矿泉水瓶盖代替。伴随这些粗暴的动作,嘴巴也没有闲着,或嘚瑟欢叫,羞恼对手几句,或气恼骂娘,不堪入耳。
如果运气不好,碰巧遇上的对手棋品不好,走了臭招后想悔棋,因为这一步棋决定整个棋局的输赢,他有时会不让悔棋,人家还想霸蛮,两人可能还会争执起来,最后不换而散。
这时,两人往往忽略了是在公共场合,需要肃静的茶馆。人家正在卿卿我我,或在畅叙友情,或谈业务,他们这么喧闹,肯定会对人家造成影响,被不悦抗议制止是常有的事。不过,大多数时候,他们还是比较文明的,大家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