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云霖听了方清泽的话，泛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听你的口气，以为我是来向你兴师问罪的？”
“我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大。”方清泽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同时交代监察系统验证一下郭云霖。
郭云霖从方清泽的表情里看出了警惕，轻轻地摇了摇头。
“请不要误会，西川先生和我一起，只是因为要保护我而已。”郭云霖说道：“酒会上毕竟人多眼杂，家父不想我会发生点什么意外。”
“这个难说。”方清泽说道：“毕竟是我让霖少爷你丢了面子，你就算现在不找我的麻烦，也可以显示一下实力。”
他转头看向西川道雪：“比如这位西川大师，他根本不用出手，只要往这一坐，就是在警告我，和你霖少爷作对是件多么不明智的事情。”
西川道雪端坐不动，嘴角却泛起一丝轻笑。
这个岛国来的家伙能听懂我说的话，摆架子故意不做声而已。方清泽在心里暗骂一声八嘎。
面对方清泽故意揭疮疤的说话，郭云霖却丝毫不恼：“你会这么想，我表示理解。但是我得告诉你，我真的只是想见见你而已。”
“我何德何能，让霖少爷这么抬举？”方清泽戏谑地笑道：“只可能是因为，我曾经坏了你的好事，你才会记着我这个小人物而已。”
“你说的不错。”郭云霖毫不否认：“就是因为你在羊城让我吃了一大亏，我经过调查，才开始注意到你。”
“但是，不知道你信不信，我发现这一系列事情都是你在背后推动的时候，我并不记恨你，反而开始对你这个人感兴趣。”
“而随着我对你调查的越多，我就越来越欣赏你了。”
方清泽蹙起眉头，郭云霖这番话让他颇为意外，也让他对郭云霖的印象发生了一些改变。
“你为人低调，做事情仔细、谨慎，而且不居功，这些都是不错的品质。”郭云霖夸赞道：“可是最让我感到好奇的，是你的眼光。”
“我找到了杨学正，他告诉我，你在海王星公司里和每个同事的关系都挺好，唯独对他表面热情，实际上保持着距离。他后来才想明白，你恐怕早就发现他有问题了。”
这么说也没错，我是因为早就发现了他有个非正规系统，才对他产生警惕的。方清泽想道，自己还是做得太明显了点，这个教训要吸取。
“至于姚念，你们已经给了我一个深刻的教训，这也不必多说。我没理解的是，他明明和你素昧平生，你却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发现他那非凡的才能。”
“还有就是你近期帮助的那位庄蓉女士，她是一位销售奇才，就是走错了路。然而你就很不可思议了，竟然能在她潜逃时说服她自首，并且还作证立功。你费了这么大劲帮她走回正道，我相信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你发现了她的才能，不忍她因错误而埋没。”
“唐宋八大家之一的韩愈，在他千古名篇《马说》里，开头就言道：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关于你的几个事件都说明，你正是一位世间罕有的伯乐，具备极其独到的看人眼光。”
什么眼光啊，不过是能知道谁有系统而已！方清泽沉默不言，一边听郭云霖说话，一边查看系统验证的结果：
“验证完成！目标为系统宿主，已将目标数据记录到本监察系统中！”
“系统名：梦境系统。该系统属于正规系统！”
“宿主违规记录：不明；宿主年度积分档案：12分。”
竟然不是经营管理系统？方清泽这回就很意外了，随即又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怎么回事，他一个正规系统的宿主，违规记录也是不明？难道他这个系统也有感知能力？”
“感知能力倒是没有，不过他这个梦境系统，是最难判定违规与否的系统之一。”系统回答。
“说详细点。”
“梦境系统吧，简单来说，就是能控制别人做什么梦。可是你在梦里再怎么无恶不作，也没产生实际危害啊，那又违什么规呢？”
“他要是以梦境的形式，暗示或引导别人做违规的事情呢？算不算教唆？”
“那要这么说，你看了几百集柯南，要是学着里面的手法去犯案的话，柯南的作者就是教唆犯了？”系统这么回答，估计也是看过柯南的了。
“说的也是……他都用梦境系统做了什么事？”
“他是留学时绑定的系统，做得最多的就是把学习资料放进自己的梦境里，边睡觉边学。”
“……难怪他能成为学霸。”方清泽一声叹息。
这两人的系统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是太危险，自己目前没什么好办法对付，估计以后要躲着走；一个是太安全，不违规的话，自己拿他毫无办法。
郭云霖还在继续发言：“云霆是我弟弟，我很清楚，他的才能不在我之下，但是他以前心性不定，容易犯过于执着的错误。而帮助他走出误区的人，也是你。”
“我真是羡慕云霆，能遇到你这么一位靠谱的朋友，得力的助理。”郭云霖长叹一声，摇了摇头：“你们用实际行动教会了我，一人技短，二人技长；双拳难敌四手，英雄也怕群殴。我以前太过于自信自己的能力了，这我应该谢谢你们。”
这人不光是学霸，还会自我反省，吃了亏也不忘记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方清泽想起这次赢他本来就赢得侥幸，要是还想赢他第二次的话，只怕是难上加难了。
可他为什么要特意来找我说这些？是先礼后兵么？先来告诫一番，他已经把我调查清楚了，要是再和他作对，可就要不客气了，边上坐着的西川大师可不是吃素的。
见方清泽不说话，郭云霖笑着摆手：“你不必这么戒备，我真不是来找你算账的。其实……”
这时，不远处一阵喧哗传来，郭云霖的话被打断，几人一齐望了过去。
方清泽看得清楚，是章信。他似乎和人起了争执，有人正在推搡他。于是立马站起身来。
郭云霖已经敏锐地从他的表情猜到了：“是你的朋友在那边？”
方清泽点点头：“嗯，他好像和别人吵起来了。”
郭云霖也站了起来：“走，咱们过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