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前后后都是头发,前前后后都是后背!她根本就没有正面。”
南宫详细的重复了一遍,我觉得浑身都泛着一阵冷意。
我只听见他继续道——
“还有一件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那地上有一条鱼,那条鱼的身子早已被乌鸦吃得肉身外翻,就连鱼骨也多出了几个坑。”
“而鱼的身旁,多出了一只人的眼球,那只眼球就躺在地上,当时,就他妈的盯着我!”
我不由自主的问了一句:“只有一只?……人的眼球?”
“绝对没有错,那一定是人的眼睛!”南宫说,“紧接着,我又做了一件让我后悔的事情,如果让我时光倒退的话,我是死也不会碰长亭里的那张桌子。”
“桌子?”
“灰色的桌子,是一张石桌。”南宫道,“我被阴了,那张石桌上有一根比头发丝还细的白线,而那根白线,就连接在那个女人的颈子上。”
“我当时只是想找个东西靠一靠,却没想到,刚碰上那张桌子,就触碰到那根白线,桌子运转就像齿轮一样不快不慢,而且极为有序,更重要的是——”
“那女人的头被那根线给绞了下来!她架在脖子上的头就在我眼睁睁的注目之下滚了出去,而且滚在了我的脚边。”
“她滚动的时候,头发不再是下垂的了,那时我敢确定……她真的没有脸。”
我手指一颤,给自己倒了杯酒压压惊。
可是……
这一切都发生于南宫入地牢之前,而我出地牢之后分明在那座亭子里看见了一个女人,她长发飘飘,头还在她的颈上。
南宫接着道:
“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还没有等我反应,我忽然听见了一串脚步声,而且是两个人才能发出的脚步声,一个脚步声沉重缓慢听上去就是一个上了岁数的男人。”
“而另一个脚步声轻快活泼,而且鞋子上还装饰着丝绸装饰,应该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女人。”
“一男一女走在荒无人烟死人作伴的地方,我除了幽会想不到别的词,于是我只好先回避一下。”
南宫忽然不说了,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看着我:“我实在说不下去了,当时要不是形势所迫,我绝对做不出‘那’种事情。”
我淡淡的举起酒杯道:“你躲在了那个没有脸的女人尸身之后。”
南宫惊呼一声:“靠,你怎么知道的!”
“我觉得,如果你想回避,除非瘦成一道闪电,不然那灰色的长桌,就那么细细短短的桌子腿,是绝对挡不住你的。”
南宫点了点头,并没有意识到我见过那张桌子才说出此话。
南宫接着说了下去:
“我躲在了‘那个东西’的身后。其实我也不想的,但来者过于暧昧,我出去会尴尬。”
“同时,按兵不动也没有坏处。我看清楚了来人,确实是两个人,也确实是一男一女。我最初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选在那种地方谈情说爱,除非……他们不知道那里站着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