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薰悠然,屋子里萦绕着淡淡的花草香,与帝渊身上淡淡的香味混合一体。
我很受用。
桌上的风云草熬成的汤汁已经凉成可入口的温度,我握着白瓷勺轻轻搅拌。
他已经昏迷成这个样子,想让他自己喝肯定是不可能的……
我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止,勺底与碗底摩擦间发出厚重的声响。
喂药也不是不可以……
我的手指轻轻放在帝渊的唇上,他的唇好冷,如同覆上一层霜。
我急忙收回手,在自己唇边轻轻揉了几分。
渊,晚晚是为了救你才这样的哦……
下次,下次不许了!
帝渊的唇冷得我舌尖疼,有一瞬间,我在怀疑自己会不会被他冻伤。
好在,还没有来得及纠结这个问题,一碗风云草的汤药已经见底。
风云草药效不错,迅速止血,那些骇人的伤疤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飞速愈合。
我替帝渊盖上被子,自己躺在被子外,顺手捞了一只枕头静静的躺在他身旁,屋子里静静地,我只能听见自己慌张的心跳声。
唇齿之间还萦绕着帝渊身上特有的花草清香,不知是什么花,清甜之中带着几分苦涩,这苦涩并不让人觉得厌烦,反而愈发显得醇厚。
窗外暗蓝色的天空渐渐转明,我打了个哈欠,隔着被子,趴在帝渊的身旁也渐渐睡去。
朦胧之中我似乎听见帝渊的声音,很轻,像穿林而过渐渐消散的一阵风——
“晚晚,不要走。”
大概,是梦吧。
睁开双眼,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前的梧桐树大片大片的叶子,照应出一阵斑驳圆形的光影。
下一秒,入我眼帘的不再是光影。
帝渊在我身旁。
他不知何时已将衣裳穿好,……锦鲤洗得倒真干净,我手指缓缓移出被子,握住锦鲤吊坠,那条小鱼已回到了项链里,正睡得舒服。
等等。
我记得我睡着的时候,应该是在被子外的!
我什么时候到被子里来了!!
我尖叫一声,一把掀开被子——
问题不大,衣服完整,只是原封不动的进来的。
我长舒一口气,紧接着发现另外一件是不对了:另一只手被帝渊扣住了。
“你……你松开。”我手指轻轻晃动,身子朝外挪了挪。
帝渊的皮肤依旧很白,平滑的唇角微微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他指尖微微发力,便将我一把扯了过去,我便落在他怀中,淡淡的花草香味将我全身包裹。
帝渊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委屈:“晚晚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这样?”
我被问得有几分良心的谴责:“那,那个……你的伤……”
“已经好了。”帝渊声音莫名的有些温暖,似在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扣起一根弦,微微一颤。
“渊,”我声音轻轻地,不敢问他,却又一定要知道:“你的伤,是不是,和我的眼睛有关?”
如果不是,我至少没有负罪感。
如果是……
“是。”帝渊答的很干脆,他冰冷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逼迫我直视他的眼睛,“晚晚,想要如何报答?”
他的眼睛漆黑如墨,风云滚滚,似有强大而无尽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