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做完作业后，我就匆匆地收拾好书包和房间，悄悄地向洗手间去了。等我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我看到妈妈正站在我的门口用一种满意的眼神看着我。我笑着跟妈妈打了个招呼：“老妈，早上好啊！早饭OK了吗？我可以米西米西了吗？”
妈妈笑了，大声地说：“美灵啊！早饭是OK了，当然你也可以米西了。只是我还想问你一句：你几点起床的？”
“我吗？”我微笑着看了妈妈一眼，狡猾地回答：“我也比你早不了多少。”然后伸出了一个巴掌，紧接着又变成了一根食指：“我五点一刻多一点儿。”
“呀！你比我足足早起了一节课的时间啊！”妈妈有些惊讶地看着我，关心地说：“你能早睡早起，妈妈很高兴，可是妈妈也很担心你啊！”
我一边往餐桌跟前走一边问：“妈，你又为我瞎担心什么啊？”
“美灵啊！妈妈担心你睡不好啊！”妈妈伸出手指头，开始算时间：“你想啊！晚上，你一般从十一点开始睡觉一直睡到早晨五点一刻，才几个小时啊？十一点到十二点是一个小时，一点、两点、三点、四点，一直到五点一刻，才六个多小时啊！我担心你睡不好，会跟你爸爸似的经常会犯头疼啊！”
“妈妈，没事！”我一边伸手抓老醋蜇头吃一边笑着说：“你别忘了，我是走读生，中午回家休息的时候，还可以睡一会儿午觉呢！我算了算，十一点半放学，大约在十二点之前能回到家吃饭，中午大可以睡到一点，再去上学啊！这样算来，我一天能睡七个多小时呢！怎么会休息不好呢？”
“哎！美灵，别下手抓。”妈妈看到我用手抓东西吃，大声地说：“你爸爸还没吃饭呢！你看你，刚夸你几句，你就又不知道怎么好了。”
“呵呵……”我抿嘴笑了笑，然后说：“哪我去叫爸爸吃饭的。”
“咚咚……”我敲响了爸爸卧室的门，大声地说：“老爸，起床了，今天妈妈做了你最爱吃的老醋蜇头，你再不起床，我就都吃光了。”
爸爸一听到我这么说，在卧室里大声地回道：“丫头，这不是爸爸哄你起床的话吗？你也拿来哄我，也太小瞧你爸了吧！我才不信你这丫头骗子的话呢？”
“哪随你便，我可不管你了。”我大声地说：“到时候，你别后悔就行。”我转过身，走到了妈妈的跟前，一耸肩，双手一摊，做了一个很无奈的动作，说：“哪！妈妈，你都看到了，我已经叫爸爸了，他说女孩哄骗她，不愿意起来，哪我只好不客气了。”
妈妈一指我的额头，小声地说：“鬼丫头，你这哪里是叫你爸起床啊！你这分明就是在报那一早晨的仇吗？”
我“嘿嘿”一笑，拿着筷子，大口地吃起了我的最爱——老醋蜇头。当爸爸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爸爸气得干瞪眼，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美灵啊！那天早晨，我至少给你留了一半，今天早晨你居然光给我剩下汤了。你个小丫头骗子，也怪黑啊！”
妈妈在一旁插话说：“这叫“有其父必有其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美灵有你这样的爸爸做榜样，能不冒坏水才怪呢？”
爸爸大声地说：“哎！我当初要是不冒坏水，你早被别人抢走了。”
“你还说呢？”妈妈气呼呼地说：“当初，如果不是你每天都跟着我，后来居然瞅我进了胡同里，跑上来就是连啃带咬，害得我跑也不是、喊也不是，才不得不嫁给了你个臭流氓。”
我一看他们又要玩老掉牙的语言游戏，一抬屁股，大声地说：“我吃饱了，你们两位就慢慢地回忆往事吧！我要上学去了。”
我没管他们，走回自己的房间，背起书包上学去了。
有的时候，我真想多说几句，但仔细一想还是没有说。其实，我想说：“这年头，亲亲抱抱不算什么。两个即使同居了好多年的情人，说分手不也照样分手了吗？妈妈那个时候被他亲了抱了，不算什么，照样可以当什么也没发生过，该喜欢谁就喜欢谁、该嫁谁就嫁谁。”
因为我如果真的这么说的话，爸爸一定会骂死我，说我是叛徒。所以，每次我都借口离开了。
来到学校，把所有的感情都抛在了一边、没有一点儿私心杂念的我，心静下来了，心情自然也舒畅多了，上课也不再走神了。这样一整天下来，我感觉以前那个坚定而且执著的辛美灵又回来了。
晚上回到家，邻居家的小思宇又来找我给他辅导英语了。这是第几次教他读26个英文字母了，我已经记不清了。几天下来，我就教他这26个怎么记住，可他就是记不住，急得我都头疼，他却跟个没事人似的。后来，我看看时间不早了，就对他说：“思宇啊！姐姐要睡觉了，你明天再来学吧！姐姐明天再教你。”
小思宇却噘着嘴说：“阿姨，你再教我一遍吧！我一定用心学，要不然我回去记不住，又要挨妈妈的打了。”
我无奈地摇摇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哎！那好吧！”
等我送走小思宇以后，妈妈走进了我的房间，不高兴地说：“美灵，人家给小孩子辅导英语是要收费的，可你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再说，家里也不需要你给人家的小孩当家教挣钱啊！你别忘了明年你是要高考的，万一耽误了功课怎么办呢？”
“妈……”我拖长音叫了一声，大声地说：“你怎么老是向钱看齐呢？我只是看着他学不会英语，老是挨妈妈的打，觉得他可怜，才教他的。”
妈妈大声地问：“天下可怜的人、学不会英语的人多了，难道你都可怜他、教他们吗？”
我讨价还价地说：“妈妈，我保证耽误不了功课，这总行了吧？”
“哪也不行！”妈妈严词拒绝说：“明天，你就别让他来了，听到了吗？”
我也固执地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可以自己做主了，这事你不要管我。”
“你不撵他走，是吧？”妈妈大声地说：“那好！这个坏人我做了，明天我跟他妈妈说，让他以后别来了。”
我大声叫了起来：“妈……”
“嘭！”妈妈连理我都不理，摔门走出我的房间。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想：“但愿事情不会被妈妈搞糟了。要是真的搞糟了，小思宇，你可别怪姐姐啊！姐姐也是没办法啊！”
8月31日。星期五。晴。
清晨，我坐着早班的公交车，向着省实验中学出发。几年来坐公交车的经验告诉我：越早的那一班车越人少越有座位坐——毕竟济南的上班族都不是很勤的。到了七点以后，那就只有站票的份了。
今天早晨，我又像往常一样，坐在最后一排的那个专属于我的座位上，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边想事情。忽然，两个年轻妇女的对话引起了我的兴趣。
A女士说：“哎呀！这年头，五、六岁小孩子都知道谈恋爱，真是太让人担心了。”
B女士问：“你家宝贝又怎么啦？”
A女士说：“前天，宝宝就跟我莫名其妙地说：“妈妈，我要奕奕，不要你。”我当时真有些哭笑不得，心想：“这年头，这小孩子怎么这么小就知道谈恋爱呢？真是太可怕了。”万一将来出个什么事，该怎么办呢？”
B女士解释说：“哎呀！我们那个也这样。有段时间，老吵着要跟妈妈亲亲。我觉得奇怪，就问：“妮妮，为什么这段时间老吻妈妈呢？”你猜我们家妮妮说什么呢？”
A女士好奇地问：“妮妮说什么呢？”
B女士接着说：“我们家妮妮居然说：她的小男朋友强强跟她打嘣的时候，老说她没水准。噢！我立刻明白了，感情我们家妮妮是在跟妈妈练打嘣呢！我当时一听，真想抽她几巴掌，可仔细一想，又改变主意了。那天，我花了一天时间，跟她讲男女关系，讲小孩子应该怎样、不应该怎样，讲女孩子应该矜持、含蓄、注重自己的贞操。总之，我给她讲了一大堆的道理，讲得她一愣一愣的。她还时不时地问我：是这样吗？不过，现在她回到家，再也不敢提什么打嘣的事啦！那个强强也不再跟我们家妮妮那么放肆了。”
A女士有些感叹地说：“哎！现在这年代，电视里、书刊上、各种音像制品上，男孩子和女孩子动不动就搂在一块儿接吻，看得小孩子都过早地学会了这些原本不属于他们这个年龄该学的东西。唉……真是让人担心啊！”
B女士也说：“是啊！有的时候，宝宝看到电视里，男的抱着女的一起走进了房间，电视剧就没下文了。宝宝这时就问我：他们到房间里干什么去啦？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才好！只得哄骗她说：他们困了，要睡觉了。唉！愁人啊！”
我听到这些话，真有些哭笑不得，可细细想想这个时代真的是太可怕了，这些小孩子年龄都不大就找男朋友（女朋友），学着大人的样子打嘣、亲吻，到了青春期那还了得。我真不敢再想下去了，再说，我一个高中生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不是瞎吃萝卜淡操心吗？
回到学校，我把这件事告诉了韩其梦。韩其梦伸手一勾我的下巴，上下打量起了我，然后粗声粗气地说：“辛大小姐，你不会还是个雏吧？这年头，我最喜欢雏了。要不然，晚上，你就到我那儿，咱们把正事办了吧！”
我一打她的手，没好气地说：“不害臊的家伙，你去死吧！”
这时，坐在我后排的岳雨轩忍不住前俯后仰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我猛地扭过头，红着脸说：“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不要脸的家伙，干什么要偷听我们女生说话啊？还好意思笑呢？”
岳雨轩强忍住笑，绷着脸说：“哎！你别不讲理，好吧？我哪有偷听啊？是你们讲得声音太大了，我在光明正大地听，好吧？”
我看着他那双挑衅的眼神，顿时又气得说不出话来：“你……”
“再说啦！”岳雨轩看着我发红的脸，好像故意气我似的，说：“你，辛大小姐就真的那么单纯，从没偷听过男生们之间的聊天？”
“我……”我一听她这么说，脸更红了，心虚地想：“他该不会那天看到我躲在走廊偷听来吧？难怪他那天那么说呢？可这怎么可能呢？他坐在这儿，怎么可能看到走廊里的我呢？难道……”我猛地看向了教室那扇常年关闭着的后门。
他见我脸更红了，故意歪着头，看向了我的双眼，笑着说：“怎么啦？我们的辛大小姐的脸怎么这么红呢？是不是心虚啦？”
“哎！你干什么啊？”韩其梦一拍她的桌子，说：“想找事是不是？想找事，你早说啊！美灵没工夫陪你玩，我陪你玩啊！”韩其梦连忙抱着我的肩膀，转过了身，大声地说：“美灵，咱不跟这个没素质的小贼说话。”
身后传来了岳雨轩的解释：“哎！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我转过身，心中一阵不快，心想：“为什么我们不说话则罢一说话就吵呢？唉……是我的原因，还是他的原因呢？”不过，我转念一想：“反正下一节是我最喜欢上的语文课，看郭老师又玩什么花样吧？”
说来也怪了，一般不大喜欢考试的郭老师今天居然玩起了考试。不过，他这次玩得考试，可跟别的老师不一样。他要求我们现场答题，有点像中央电视台的三星智力快车主持人方琼的提问模式。他说：“我今天准备了30道选择题，要求作为同桌的两个人同时回答。答对了的可以不做30道同类型的选择题，答错了的将要被罚做这样类型的选择题30道。听明白了吗？”
同学们异口同声地说：“听明白了。”
可问题到我和韩其梦这儿就出问题了，那道题是这样的：下列语句中，没有语病的一项是：A.中午还是阳光灿烂，但到下午5时左右，老天突然变脸，市区狂风大作，天昏地暗。据气象部门监测，这次特强沙尘暴瞬间风力达11级，地面能见度0米。
B.记老师为到卧龙镇人民政府南侧的中国卧龙大熊猫博物馆前，只见这座被称为“中国唯一大熊猫博物馆”坐落在风景秀丽的山下，周围流水淙淙，绿树成荫。
C.动物园开园以来，无论是风和日丽还是刮风下雨，参观的人流一直络绎不绝。截至5月9日17时30分，累计检票人员已达19.59万人次。
D.昨天上午，一位老人突然晕倒在购物中心，后经迅速赶到的120急救中心医护人员以及商场保安、在场群众的救护下，老人得到及时抢救，最终脱离了危险。
看着投影仪投到白色银幕上的选择题，韩其梦和我很快做出了选择：她选择A，我却选择了C.郭老师走到了我的跟前，启发式地问：“辛美灵，你确定选C吗？”
我坚定地回答：“确定。”
“不改啦？”
这时，我的身后传来了岳雨轩小声地嘟囔声：“选A.A呀！”
我犹豫了一下，依然很坚定地说：“不改了。”
郭老师很严肃地问：“真的不改啦？”
我忽然想起了方琼那张故意误导选手的脸，斩钉截铁地说：“真的不改了，我就选C.”
郭老师“呵呵”地笑了，然后点了点头，大声地宣布：“辛美灵，告诉你正确答案是……A，因此，我罚你做这样类型的选择题30道。”他说完补充说：“不过，你瞅准目标、坚定不移的决心和还是值得全班其他同学学习的。”他说着往我的身后走去，一边走一边说：“相反，一个人的做法就让我不大满意了。岳雨轩，你刚才打得热线电话我都听到了。你说那30道选择题，是不是也该有你的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