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鲜红色伯爵大氅的康西顿伯爵骑着凶残的雪狼,在数位子爵的陪同下到达了铁坦城下。
“狼骑兵来了。”
安鲁理了理袖子,确定衣着得体后,从城墙上走下去,桑法子爵也紧跟其后。
“安鲁大人。”
康西顿丝毫没有伯爵的架子,见到安鲁,毕恭毕敬。
“辛苦了,科尔多大人会牢记你的功劳。”
安鲁拍了拍他的肩,就像老朋友一样。
北境的雪狼无疑是狡猾凶狠的野兽,而驯服了这种野兽的士兵,毫无疑问更是狡猾凶狠。
比野兽还野蛮的士兵,就是狼骑兵。
他们比普通骑兵更迅猛、更凶残,而雪狼也能在撕咬之间就啃下一块血肉,更棘手的是,在马匹难以忍受的雪原,雪狼能如履平地。
这是科尔多大人的一张王牌,一千狼骑兵。
原本是拿来牵制戈尔东的主力军,如果疾风马贼敢背叛科尔多,这只更快更凶的狼骑兵就会在正义的名下剿灭疾风马贼。
“一切为了科尔多大人。”康西顿俯下身子。
安鲁瞥了康西顿一眼,这个男人本来桀骜不驯,仗着培养出的狼骑兵兴风作浪,不断挑起北境争端,不停地征伐和战争,先后征服大大小小十几个子爵领。
甚至被人冠以“北境第五人”的称号,威名直追贝斯纳、暴雪山庄、莱恩侯和科尔多伯爵。
但康西顿不长眼,内心膨胀,对科尔多领动了刀子。
结果莱恩侯和科尔多联手包抄,上万军队压境,打得康西顿哭爹喊娘。
现在,康西顿领只允许保留一千狼骑兵,没有任何其他军队。
“人真多啊。”康西顿不禁感叹。
“准确地说,近六万人了。”桑法子爵补充道。
“看看这些密密麻麻的军队,真不知道那位王子大人要拿什么来抵挡。”康西顿伯爵用下巴指着城内外的军队,态度有些傲慢:“我们目前最紧急的任务或许是讨论战利品的分发......怎么保证一个小小的沃斯卡城能给六万士兵带来点油水。”
“我们的对手可不仅仅是乔治王子。”
安鲁有些厌恶康西顿的态度,不是厌恶指对科尔多伯爵的惧怕和臣服的那部分,而是厌恶他对所有人缺乏敬畏。
只有像科尔多伯爵和莱恩侯那样,把他打怕了,才能得到他的敬畏。
换句话说,死磕到底,除非撞的头破血流,不然不会回头,这就是康西顿傲慢的性格。
“噢!差点忘掉了,安格劳斯子爵和斯托克伯爵也在蠢蠢欲动。”康西顿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安鲁咋舌,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没有对贝斯纳和暴雪山庄上过心!
“我曾亲笔写信让安格劳斯子爵乖乖待在贝斯纳城堡的角落,劝诫他抱着火炉瑟瑟发抖,熬过科尔多大人的愤怒期,就能化解他的一场人生危机......但很可惜他完全没有听呢。“
康西顿十分遗憾,一脸歉然。
“贝斯纳城公开支持乔治王子,还派出了三千士兵增援沃斯卡,现在,科尔多大人拦截下了援兵,可怜的沃斯卡......”桑法子爵悲伤地摇了摇头,在他看来,没了增援的沃斯卡,如履薄冰......虽然即使有三千士兵,也只是杯水车薪。
“可怜的乔治。”康西顿也跟着悲伤地摇了摇头,当年不知天高地厚的他就是被科尔多伯爵这么教训了一顿才乖下来的,在他看来,乔治也是一个欠打的小屁孩儿。
桑法子爵和康西顿相视一笑,为互相的演技点赞。
“两位先生,请务必认真对待每一场战争,战争从不是儿戏。”安鲁骑士提醒道。
“安鲁大人说的对,我们的确有一场战争,碾平了沃斯卡,还要毁掉贝斯纳呢,那算是一场硬战。”
康西顿笑着说道。
“暴雪山庄那边怎么办?”
桑法子爵突然想到,莱恩侯的援军被阻断在了暴雪山庄那边,无法和科尔多伯爵的军队会和。
“科尔多伯爵说,等我们打下了沃斯卡,北境也该好好清洗一遍。”
安鲁骑士眼里泛寒,这次的战争不再是单纯的沃斯卡和伯爵的胜负,有贝斯纳和暴雪山庄的插手,俨然成了全境战争。
“王都那边有什么反应吗?”
桑法子爵唯一担心的就是王都,乔治可是王子,王室应该不会容忍王族的尊严被挑衅。
“加文和加里在争夺储君之位,国王早就年迈了......而且这次主动宣战的是乔治王子,科尔多大人也说明白了,我们要做的是‘清君侧’,各位,可不要伤到我们尊贵的王子殿下一根汗毛。”
康西顿在“尊贵”二字上特意提起重音,颇为讽刺。
“我看前王后留下的三位家臣就很奸恶,先从他们动刀吧。”
安鲁转身,看到一身笔直黑色外套的霍曼伯爵,他正插着双手,自顾自地说道。
“霍曼......你怕是还记恨着艾伦大骑士的那一剑吧?哈哈!”
康西顿看到来的人,语调不禁上扬,有些嘲讽。
二十多年前,霍曼伯爵本来是王都的大贵族,结果因为猥亵女童,被艾伦大骑士一剑削去衣裤,裸奔回领地,闹出了天大的笑话。
国王知道后,以“有辱贵族颜面”为理由,将霍曼逐出了王都,来到北境讨生活,最后归附在科尔多麾下。
“不就是玩几个年轻点的吗,男人好色点有错吗?!”一提起艾伦,霍曼顿时气急败坏。
“年轻......唔,你管十一二岁叫年轻?”康西顿讽刺道。
“揭人伤疤可是不好的习惯......不过还好,艾伦死了二十年了,嘿嘿,这二十年在北境我可是玩的不亦乐乎。”
霍曼搓着手,猥琐地笑道:“打个商量?沃斯卡打下来,王子殿下的那个小女仆给我......传闻是王后调教出的......一定是极品。”
“莫纳尔伯爵、卡文子爵。”
康西顿看到后面接二连三来的贵族,顿时脑袋一甩,不再理那个变态的霍曼。
贵族们互相交谈,言语间都只有对这次战争的绝对信心。
不到一会儿,他们开始争吵,争吵的源头竟然是沃斯卡的战利划分,每个人都想夺取最大的利益。
安鲁只能划定“按照杀敌数的多少瓜分战利品”的规矩,而争吵也随之演变成了谁的军队先进攻。
军队先手,就能先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