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月娇面色煞白,咬着红唇不敢相信的瞪着说话的男子。
她琴艺虽然不是京兆最出色的,却也是排的上号的。眼下竟然被人说弹的难听?她不活了!
“噗嗤——”陈子漾到底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眼中带着满满的笑意。他撅眉,状似不满的数落说话的男子“阿锦,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人家姑娘可要伤心了。”
叫做阿锦的是那位墨袍男子,此刻他自顾自的喝着茶,仿佛方才不是他在说话。
“不比方才在画舫上听的那首曲子好听。”他把玩着腰上挂着的玉佩,低垂着首,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方才穆衍笙和白砚词替陆年华出头时,他并未出画舫,自然不晓得方才弹曲的人就是方才看他的小姑娘。此时还火上浇油“两者对比,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姚月娇本就讨厌陆年华,听了他的话更加厌恶陆年华了。
陈子漾听了,假装认真思考了一番,艰难道“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方才弹曲的姑娘弹的更胜一筹。”他没形象的朝和敬郡主喊“阿诺,方才弹曲的是何人?”
和敬郡主此时真的想把陈子漾和封似锦揍一顿。她好心让姚月娇弹曲缓和气氛,岂料他们还嫌弃人家弹的不好听?让她夹在中间进退两难。
“方才弹曲的是陆小姐。”但是,她身为堂堂荣亲王府的和敬郡主还会怕得罪一个小小的官家女子吗?答案当然是,不会啦!
和敬郡主朝陆年华微微一笑。陆年华便懂了她的意思,朝对面的五个少年微微颔首“年华献丑了。”
她起身,行至放月琴的案几前,半是挑衅的对姚月娇道“姚小姐,不好意思,麻烦挪一挪。”
姚月娇气愤,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起身甩袖回了自己的位置。
陆年华缓缓坐下,双手抚上冰凉的琴弦上,双目微闭。待她整理好情绪,双眸睁开,右手挑拨着琴弦。红唇轻启,如莺啼的歌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里。
“穿梭人群的风,卷去昔日的行踪,谈笑间风起云涌,无需意会心机递送。”她唱的轻柔,宛若一娇柔的女子。边上的少年们或认真的注视着她,或闭着眼倾听,或漫不经心的玩弄茶盏,或安静的喝着茶。
“情难肆意的梦,深藏眼底的火种......”她手如生花,拨弄着琴弦,红唇不停,唱着他们所熟悉的歌“穿越了风雪几程,才敢道山尽人为峰,如若无人能懂,孤注一掷我怎甘落空?”
这首歌是民间流传开来的,据说是一戏子所写,具体缘由不得而知,只是歌曲十分好听,所以才流芳千古。
“这番好戏已开腔,管他几人听到曲终,若相遇妄断吉凶,敢担重逢是否太英勇。”红唇再张已是戏腔,慷慨激昂的歌声中带着的情绪令所有人都仿若身临其境。
“越修抹越是妆浓,越骄傲越发平庸,世界用谎言赞颂,我便把戏唱至词穷。”戏腔结束,陆年华又恢复了嗓声,众人却不由起了鸡皮疙瘩,实在是太震撼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