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咿还没做出反应，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就伸了过来。
叶言整理好头盔的内衬垫子，给小姑娘套上，耐心的给她调整着Y字扣。
彼时晚风吹的温柔，月光散落一地，时间仿佛悄悄定格。
宋咿稀里糊涂的被戴上叶言的头盔，视线一下变暗，有些不适应。
叶言长腿一跨上了车，发动引擎。
“愣着干什么，难道还要我把你抱上来？”
宋咿原本滚烫的脸颊一下子就烧红到了耳根，她赶紧跟了上去。
第一次坐摩托车的她显得有些无措，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叶言扭头看她，“不抱着？”
宋咿讶然抬眸，赶快明白他在说什么，磕巴了一下，“还是、不用了吧。”
叶言抿起的弧度未变，一下子把她的手拉到他的腰间。
宋咿猝不及防的靠在少年宽阔劲瘦的脊背上，指尖很快触碰到了分明的腹肌线条。
只是轻轻碰了一下，脸一下就红了，像被烫了手似的缩了回来，轻轻地捻住衣角。
叶言从后视镜看到小姑娘窘迫慌张的小脸，小桃花眼圆溜溜的看向一边。
看上去就像某种温软无害的小动物。
好乖。
——
这一年的霖中没什么钱，假期的时候学校也没有保安在，门禁如同虚设。
叶言把摩托车停在学校旁边的小店前，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街上。
叶言走在前面，宋咿坐在后面。
外头天已经完全黑了，风吹的凉飕飕的。
宋咿盯着学校那堵高高的围墙看了许久，犹豫道：“一定要……上去吗。”
叶言没说话，往后退了几步，猛地往墙上一蹬，劲瘦的身体就越了上去。
他坐在墙上，侧身捞起底下宋咿的手，把她往上一拎。
小姑娘看着很瘦，手却软乎乎的，还浸了点汗涔涔的水汽。
和他的手很不一样。
出于好奇，原本应该松了的手又在她的小手上捏了一把。
宋咿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拎坐到了围墙上。
叶言的动作不轻不重。
挠得她心里痒痒的。
可她毕竟也是个正常的女生，耳尖一下子就烧了起来，悄悄把自己往开挪了挪。
她手下轻轻动了动，试图把手指从大佬的手底下抽出来。
叶言这下才有了反应，松了手。
他纵身一跃，跳到底下的草坪上。
宋咿一个人坐在墙上，有些提心吊胆。
“下来。”叶言眼神笔直的看着她，张开了双臂，带着轻笑：“我接住你。”
宋咿下意识的想说“我自己可以”，但瞟了一眼地面，只好改口说：“那你，要接稳了。”
少年伸出修长的手，脸隐没在黑暗中，“下来吧，我接住你。”
就在她准备往下跳的时候，手上忽然爬上了一个什么东西。
借着星光，宋咿隐约看到手背上正躺着一只带着黑色花纹的蛾子。
宋咿平时是很怕这种带有细毛的昆虫，每次远远的看到，都能起一层鸡皮疙瘩。
下一秒，她立马哇哇的尖叫起来，在空中乱舞着手，想要把手背上的东西甩掉。
结果一下失了重心，自己先从墙上掉了下来。
叶言微微仰头，刚准备问她在叫些什么，一个黑影就从头顶压了下来，把他扑倒在地。
宋咿懵然的抬起头，手撑着地，想从叶言身上爬起来。
视线顺势而上，一下子就对上了叶言那双黑眸。
一下子打了个激灵，触电似的从他身上爬了起来。
叶言被小姑娘碰到的时候，突然觉得头皮都麻了一下。
他从地上坐起来，盯着小姑娘染上微粉的小脸，一阵恍惚。
气氛沉寂几秒。
叶言起身站起来，脸色有几分阴沉。
“我，我不是故意的……”
小姑娘惊慌失措的看着他，漂亮的桃花眼里像要哭出来了一样。
从叶言的角度，正好能看见她澄澈干净的眼底，像刚从森林里逃出来的小鹿一样。
明明叶言是个冷戾嚣张的少年，却偏偏对干净美好的东西喜欢的不得了。
比如这双眼睛。
他双眸轻眯，“你18岁除了翻院墙，还有什么事没做过？”
还有好多好多呢，可宋咿一件都不敢跟他说。
真怕这大半夜里他又整出什么荒唐事。
宋咿第一次对他撒了谎：“……没有。”
叶言抬脚，一步一步朝宋咿走过去。
少年眼神太过强势，宋咿缩着小脑袋，下意识的往后退着。
叶言舔唇一笑，“那你18岁，有没有接过吻啊？”
宋咿脸一下臊红起来，抓着自己的衣角往旁边躲了躲，然后又躲了躲。
少年躁动的气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叶言一手抵在她身后的墙上，一手捏起她的脸，严严实实的把小姑娘裹在了怀里。
托着小姑娘脑袋的右手稍稍一用力，薄唇就压了下来，轻轻的吻住她。
叶言人太高，宋咿下意识的伸手，拽住他的领口，晕乎乎的，唔了一声。
微微偏头侧到她的耳边，叶言轻声问：“初吻吗？”
宋咿紧闭着眼睛，不敢去看他，没做声。
“你放心，”叶言仿佛已经得到答案，又低低的笑了一下：“我也是第一次。”
她心口砰砰乱跳，就像要从胸膛蹦出来的一样。
18岁的悸动，18岁的心气，这或许就是18岁女孩子最憧憬的青春。
反应过来后，宋咿才发现了一个事实，她就这样被、人、吻了？
现在脑袋还有点晕乎乎的，眼角还带着余温，一直渗进心底。
叶言深吸一口气，努力把身上的怒火压下去，松开了她。
“在这等我。”
宋咿乖巧点头。
他骑着摩托车去了蛋糕店，拿着来的时候临时定的慕斯蛋糕，再往回赶。
低头看了下手机，已经11点半了。
希望，还来得及。
他单手撑着墙，轻轻一跃。
“看看坏了没。”
宋咿眨下眼睛，小心翼翼接过：“草莓味的……蛋糕？”
“许个愿望，”叶言给她点燃一根蜡烛，“我帮你实现。”
宋咿神色一怔。
曾几何时，叶言也对她说过这样的话——有什么愿望，我帮你实现。
她当时说了什么？
哦她，当时说的是，但愿永远不见。
她缓缓闭上眼。
捧着小手，模样虔诚：“我希望，叶言能够百岁无忧。”
睁开眼，吹灭了蜡烛。
叶言狠狠地愣了一下，低着头俯视她，“还有什么事要做吗？”
小姑娘微微仰着头，即使灯光很微弱，也能看到她白腻如雪的天鹅颈。
她摇摇头，“没有了。”
叶言收回视线，暗暗的骂了一声。
可我他妈的好想做点什么啊，操。
“那我送你回家吧。”
宋咿晚上回到家，睡得极不安稳。
一个吻，一个蛋糕。
搅得她心神不宁。
回忆起那个吻来，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雀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