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哦，中国有句古话，‘既生瑜何生亮’，南潭首倒是大度嘛！”她不解，随即紫眸一转，脱口而出，“不对，怕是收买人心吧！南潭首对龙翼有知恩知遇之情，将来龙翼即位‘黑西潭’，两个分潭即可交好，占领‘黑潭’主要之地。啧啧！南潭首真是聪明人。”
北潭首碧眸半眯，嘴角的笑极尽魅惑，他重新审视着她，赞叹道：“东潭首苏廉真是好眼光，确实是个瑰宝！”
“北潭首过奖！我是一介小女子，混吃混喝奢侈过日，享尽帅男是我的梦想。倒是北潭首，年纪轻轻，潭首的位子不好当呀！”
碧眸划过一丝锐光，他含笑不语。她一语双关，道破了他较为尴尬的处境。
“北潭首，打扰多时，狂龙告辞了。”
蓝熙予盈盈微笑，伸手被阿寺牵起。
“狂龙，我叫史密斯。”他突然有一丝不舍的感慨，这个小女子怎么会是苏廉发掘的人，要是为他所用……
“史密斯，再会！”她极尽妖娆，飞了一吻，挽着阿寺打道回府。
回到刨除自然的山洞，阿寺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低声说：“你不该说那么多，不管你目的如何，在‘黑潭’你已经锋芒毕露，这里是‘黑潭’不是‘域堂’。”
咯咯笑着，她将头搭在他的肩上，“我有要保护的人，阿寺呢？阿寺没有，所以不了解我的心情。如果可以，我也想保护你。”
他脚步一顿，站在原地颤动地望着她含笑的绝美面孔。
“为什么？”
“我心疼阿寺。”
“我不需要可怜。”隐忍着泪，他继续和她并排走着，心里涨满了从不曾有的温暖。
“阿寺的心里有我，我又怎么能割舍的下。”跟可怜无关，他对她的好，她记下。
“保护你，是我的职责！”他不禁回想起她说过的话，不杀人，如果有那么一天，他真的不想在杀人。
“现在换我来保护你。”
他怔愣了，看她笑的妩媚可人，一时晕眩。
蓝熙予迎着从另一个房间出来的西潭首和龙翼，步伐妖娆。
“狂龙，心情似乎不错哟！”西潭首苍老的面孔带着冷漠，冷眼看着她，蓝眸深不可测。
“托西潭首的福，不错。倒是龙翼，昨晚没有美女相陪吗？为什么一脸啃了大便的糗样。”她粗鲁不雅地哈哈大笑，倒在阿寺的身上，桀骜不驯地打量着他们。
西潭首毫不在意跟着哈哈笑着，“狂龙真是直率！”他伏在她的耳边，声音适中，暧昧的说：“那个女人今早向我求饶，实在受不了龙翼了，想必龙翼是男人中的极品。”
“哦！”蓝熙予俏红了脸，紫眸风骚地挑向龙翼魁梧的身躯，尽是好奇，“那我哪天可要向龙翼讨教一番。”
“西潭首过谦，狂龙可不是‘黑潭’一般女人，‘黑潭’的瑰宝怎么轮的上我来伺候。”他冷面不屑，狭长的黑眸轻蔑地不曾落在她的身上。
嘴角的笑，近乎牵强，她的紫眸，直视着他，声音略有颤抖，“龙翼何不说小女子人尽可夫。”
看到他眸中划过的厌恶，她的心咚的一声，眼前险些一片漆黑。手背捂嘴，她掩去苦涩，一脸风情的大笑着：“龙翼是在欲擒故纵吗？很好，我喜欢。”
“不好意思，我有洁癖。”他轻声说着，冷酷的模样仿若能冻死在场所有的人。和她擦身而过，他大步的走向了训练场。
西潭首面色微青，尴尬地笑了笑，解围道：“龙翼就是这样，男人嘛！狂龙不要介意，潭首放下话，‘黑潭’的男人任凭狂龙挑选。”
“西潭首也认为小女子人尽可夫吗？”她媚眼一挑，毫不在意般一只细臂搭在他的肩头，红唇轻吐细语。
“狂龙说笑，以狂龙的条件，有多少年轻男人想飞身将你扑到，我一个老头子，哈哈没有这个福分。”他拍了拍她嫩白的小手，将她娇弱的身躯转交到阿寺的手上。“男欢女爱是年轻人的事情，我老啦！”说着，他慢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头望着刚关上大门的训练场，一滴泪从粉桃色的面颊滑落，她的笑极尽魅惑。
“阿寺，我们回房，我又在想你的唇了。”她大声宣说，咯咯笑着，苍白的面孔上尽是分滚的泪珠。
阿吉，你又何知！只要你活下去，其他的在所不辞。
“你……怎么了？”他拥住她微颤的身躯，关心的询问，漆黑的眸锁在她满是泪痕的娇面。
她并不像她表现般，他甚至第一次看不透一个人，为何她要将自己的名声变得狼藉。又为何她要如此放浪自己的行径。难道……她真的有要保护的人？
将面扎进他的怀里，她整理着悲伤，痴痴地笑道：“阿寺不知吗？我的眼泪和我的人一样不值钱。”
他凝视着她，温柔地说：“不，你的眼泪和你的人一样值钱。”
“呵呵，阿寺，有你真好！”
不！是有你真好！阿寺默默的不再说话，拥着她送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再见潭首，已经是2天后。
这两天蓝熙予尽力教‘黑潭’的武器研发人员袖珍枪的解译步骤，无奈的是，唯一的两个研发人员入行尚浅，再加上多半是逼迫无奈，所以进展的并不顺。
可狂龙毫无保留将自身的研究成果，授予两人的行为让潭首大为赞赏。他有意长留她在此，死死的拴住她的心。
为此，苏廉特意又为蓝熙予搞了一次小型晚宴，为了留住她，他可谓煞费苦心，不少为潭首出谋划策。
“今天我来，是想宣布一件事。”潭首在聚餐上高举酒杯，神情格外的兴奋。今天又有一批预定袖珍枪的客户，生意比他想象中还要好。
晚宴中除去了杀手，只有各潭潭首，加上龙翼和蓝熙予共7个人。‘黑潭’的领头羊比上次更加随意，挽着袖口，像是一位普通的老年人，眉飞色舞。
她浅笑，举杯，猜想这件事十之八九怕和自己有关。
“恐怕各位元老都知道，我年岁以大尚无一而半女。”他说着，注视着蓝熙予，灰色的眸中充斥着欢喜。
大家屏着呼吸，不敢置信地瞪着两个人，纷纷猜到了潭首的用意，更觉不可思议。
“现在，我宣布，认狂龙为干女儿，她的丈夫将是下任‘潭首’。”
所有人全都惊呆了，包括蓝熙予，举着的酒杯‘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在场人，表情各异，脸上纷扬祝福的笑，举杯恭贺。
这里面最得意的莫过苏廉，‘黑东潭’自成立大事小事不断横生枝节，若不是潭首看好亚洲市场，早撤销了‘黑东潭’之位。这次发掘狂龙，也足以让他在潭首面前风光了一把，重拾回信任。
全场，他是最兴奋的一个，敬酒祝贺，好似是他做了潭首的干儿子，惹得另外几个分潭潭首挂上轻蔑的神情。
这场晚宴，各怀心思，目标只有一个，笑的艳媚的狂龙。
未过多时，潭首酣醉，被人扶回了房中。
蓝熙予回望着那位步履蹒跚的老人，心情莫名的沉重了起来。
他的这招，太厉害了！今后，若是想全身而出，她怕是很难。
四个潭各怀鬼胎，潭首之位，谁人不想。她不禁成了他赚钱的工具，更成了保座稳心的工具。
一天忙碌终于过去，蓝熙予从研发室出来，一眼看到了满目荒凉的阿寺，叹口气，她默然地走过。
手臂被人抓住，他声音低沉沙哑，“为什么躲我，5天了，你忙到连口饭都不吃？”
自此那晚之后，她将自己关在研发室，除了水之外，几乎滴米未进。
“我不是躲你，”她回身心疼地摸了摸他消瘦的面颊，他的脸格外的萧索，更像是几天未进粮食，“我是在躲自己。”
“你……不爱我。”他颤抖着问，明知道答案，仍不免一阵心伤。“那晚，你心里的不是我。”
她不语，紫眸悲疼欲绝。
“我不管你爱不爱我，此生，我是一定会保护你。”他的坚决全写在深邃的黑眸中。
她一怔，摸着他的脸，笑着流下了泪。
这句话，她等了四年，却不是从阿吉的嘴中说出。现在，她又有何颜面在面对阿吉。她不后悔将自己给了阿寺，是她招惹的他，招惹了他的情他的爱甚至生命，她又岂能坐视不管。
一个高大的人影躲在角落，浑身颤抖，端着满是饭菜的托盘，半响不知该往何处走。
终于，盘中的一杯酒在颤动下，掉落，发出了清脆的一声。
“谁？”阿寺警觉地上前查看，那里空无一人，只剩下酒杯的残骸。
她顿时后退了两步，满目的泪水，拉了拉他的衣袖，落寞地说：“走吧！”
他微皱剑眉，怎能不知她的忧伤，她爱的人想必就在‘黑潭’。
“我会替他保护你。”喃喃自语，望着她失魂落魄的身影，他情深意切。
不知不觉中，她竟走到龙翼的门前，他的门仍向上次般未关，沙发上他闭目养神，忍住冲进去拥住他的冲动，她转身即将离开。
“龙潭首！”
一声妖媚地呼喊，让她停下脚步，紫眸瞪大看着一个****的美女迈步走向他，跪坐在他的双腿间。
他的冷目掩不住的****，手温柔地伸向她，摸着她丰满的胸。
她一颤，倒退着撞到了阿寺。
“怎么了？”他握着她颤抖的娇躯，不解地望了眼里面。随即，俊朗的脸暗红，看着她，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走吧！”他轻声说，拉着呆若木鸡的她离开，同时将门带上。
门外的声音消失，龙翼推开俯身亲吻自己的女人，冷漠地叱呵：“滚开！”
“龙潭首……”女人惊讶地望着冷酷魁梧的男人，喘息着，脸上的****无法掩饰。
“滚……听见了吗？滚！”他怒目瞪圆，阴狠地瞪着她，将她搭在沙发上的衣物丢到了门上，毫不留情。
“怨……怨不得都说你怪，龙潭首，你不会是举不起来吧？”女人生气地发着牢骚，抱着衣服，转身要出。
突然，一个冰冷的东西顶住她的腰，她颤了一下，脸苍白难看。
“管住你的嘴，否则，我会管不住我的刀。”
“我……我会的。”冷酷的声音，让她僵硬在原地。
“滚！”
“是，是。”慌忙回神，她匆忙将衣服套在身上，夺门而出。
谁不知龙潭首心狠手辣，她怎么敢随便乱说。怨不得姐妹们谈到龙翼都是一脸惶恐，怨不得……
蓝熙予沉寂了几天，潭首误以为她深感他栽培之情惜才之心，所以苦心钻研，鼎力传授，对此异常欣慰。特派龙翼和阿寺，带她到市区消遣一番，三天后回‘黑东潭’。
车上，三个人异常的寂静，蓝熙予一直哼着歌，是阿寺听过的那首。
不知为何，他竟能感受她一度沉沦的心。透过后车镜，望了眼面无表情的龙翼，他开口打破了场面。
“龙潭首，咱们到哪里？”
“‘联锋’国际学校。”蓝熙予开口，手托腮，冲着窗外。
龙翼心咯噔一声，未发一语。
阿寺虽是满心疑惑，也并未出声。凭直觉和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观察，他渐渐在她的身上，看出那个他的身影。
她继续哼着歌，身旁坐着他，和那四年一样，摸不到碰不到。现在，更是没有碰触的理由，她和他渐行渐远。
气氛依旧僵硬，她叹了口气，幽幽哀愁沾染了慧智的美目。
“我去坐副驾驶。”说着，她弯身想要跨过座位。
一双手拦在了她身前，她愕然地望着那双熟悉的冷目。
阿寺同时阻止，开口道：“别，副驾驶危险。”
紫眸冲击着水泽，她坐了回去，别着脸看向窗外。心中纵使有千言万语，也无法说出。
“狂龙，‘黑潭’的瑰宝想必也是某个人的瑰宝，我受命，不得让你有半点伤害。”
龙翼冷言，不理睬阿寺的诧异，他转过头，冷目闪烁着她熟悉的光彩。
一滴二滴三滴……泪水纷涌夺目而去。
她托着腮依旧望向窗外，嘴上的笑分不清是喜是悲。
许久，车开到了都市，望着熟悉的街头，蓝熙予睁开了困乏的紫眸，突发一语。
“阿寺，为什么各个潭首还不走呢？”
阿寺顾及地望了眼闭目养神的龙翼，低声说：“听苏廉说，有个重要的项目要在中国展开。”
“哦，和招募我有关系吗？”
她挑眉问着，头不自觉向龙翼肩头靠去。一个顿神，及时刹住了闸，她吁了一口气，向一旁挪了挪。
“嗯！‘黑潭’即将需要一大笔钱和一大笔武器。”
“只我一个人进展会不会太慢？”
“所以苏廉曾多次和‘域堂’联络，希望能够借员。”又瞥了眼毫无动静的龙翼，阿寺冲蓝熙予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再说。
蓝熙予冲他做了个鬼脸，不再说话。
据悉，苏廉并没有真正放弃和‘域堂’借员，‘械域’聚集了十几名武器研发高手，科技含量远比‘黑潭’的那两个菜鸟高杆。
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几个潭首聚在一起，如若不行动，怕是再也找不到这样好的机会。
天，渐渐暗了下来。
车到了‘联锋’国际学校，蓝熙予并没有下车，扒着窗，望着来来往往的学生和‘联锋’奢华的校门，露出痴痴的笑。
七年前的她，怕是绝想不到和他会成这般。
生死过后，那么接近，却无法碰触；那么熟悉，却比任何人都陌生。到现在，她连窝在他怀中痛哭都变成是奢望。他就坐在身旁，依然感不到温度，依旧冰冷的仿如四年前他倒地的那一刻。
奢望了四年，彻底的变成了奢望。
是她的错！当年救错了他。
一直以来，他都悟错了。若没有她，也许他还会混荡街头，日子清贫，但不用背负着杀戮，不会丧失自己甚至丧失生命。
她给他带来了什么，到底是什么？
泪珠纷涌，蓝熙予找不到过去自己的身影，那个翘首走在街边的小女孩还有那个跟在身后默然安逸的大男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