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以淮从交易室出来,看见顾纸笑和南槿,微微有一点诧异,他蹙眉,“公主殿下想买的,本王早就事先预定了,请公主殿下一定不要犯脾气,去太后那告状。”
几个下人将用来装顾菟的箱子慢慢带出去,顾纸笑的视线一路紧跟,眼底浮现出浓烈的忧伤,却又慢慢将越发深厚的仇恨隐藏住了。
来清蕴坊的小姐夫人以为顾菟只是长盛的戏子,可是南以淮一定是看准了长盛公主的身份才来的,他看起来是一名有良知的公子,可说不定几个时辰后就会把顾菟带向死亡。
“可真是便宜皇兄了,可皇兄莫不是忘了,前年长盛进贡一只建盏,被皇兄和忆儿同时看上了,你们两个你争我夺了好久,后来是太后做主给忆儿了。”南槿说,顾纸笑一定不是人们一贯观念中容易被欺负的女孩子,南以淮为人处世是君子作风,而顾纸笑更习惯暗中作祟。
所以,南以淮处于弱势。
可是顾纸笑思虑的更多,南以淮承诺皇后会尽快找到偷袭者,他买顾菟的目的有很大可能是让顾菟充当偷袭者。
他买回顾菟后,一定会立即转交给皇后。
悲伤的心情一旦没有隐藏好,就会在心底横七竖八地铺满了,幸好顾纸笑会用虚伪的笑容,对面部表情进行加工,“皇兄一定要看好自己的财物,千万不要突然走神了,宫中有很多窃贼。”
南以淮不置可否,转身往外走。
顾纸笑回去后就一直乖乖在寝宫中,哪都不去了,嘉仪每隔半个时辰来向顾纸笑禀告新的情况,不出所料,南以淮回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顾菟交给皇后,并坚称是顾菟在客栈偷袭他。
第二天早朝,皇后就顾菟的问题咨询了文武百官的意见,在没有一个统一的意见以前,顾菟会一直被关起来,暂时会很安全。
顾纸笑让嘉仪拿了画笔来,开始画画,因为从小生长在宫中的原因,顾纸笑一直是标准的皇家审美,对画的风格有清晰的定位。
一整个晚上,顾纸笑什么都没干,只是画画,凌乱无序的画纸上全是南歌。
第一张是上一个冬月,在长盛,顾纸笑为了看上去更好看一点,死活不穿奴婢准备好的鹿皮大衣,只穿了件单薄的夏裙就出去见南歌了。
南歌怕顾纸笑冷,就取来他自己的大衣给顾纸笑,因为两个人个子的差距,南歌要一直俯下身子,顾纸笑微微扬起下巴,视线正好能看见他冷峻的五官,在新年暖烘烘的空气中少了几分严谨。
顾纸笑用模模糊糊的色块画出了南歌的身形,整个画面的重点就在他的五官上。
当时顾纸笑年少无知,第一次看见五官那么好看的男人。
第二张是顾纸笑比较不满意的,画的是萤美人所住的冷宫,被萤美人喂了毒药后,顾纸笑一整天都在忧虑自己的身体状况,甚至夜晚都不敢合眼休息,很怕体内的毒药会在睡眠时发生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