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赐仁听到这话,也有些惊讶了,因为听张仁杰这问话,应该他跟邵老的关系不浅,而且两家很有可能是世交,于是坦然承认:“是啊,邵老祖上是我师门前辈,所以也算是渊源不浅。”
这下张仁杰父子三人看吴赐仁的眼神都有些神秘莫测了,张仁杰一脸认真的说:“没想到吴先生的师门竟有如此底蕴,当真是出身不凡啊,之前我还以为我张家这样的千年世家算是已经低调前行了,没想到吴先生的师门才是真正的低调不可测啊。”
听到张仁杰这话的时候,吴赐仁这才想起,自己师门还真是很有底蕴啊,之前自己还不觉得有多特别的,自从自己接触到师门留下的渊源种种,这才愈发感觉身在其中的自豪感,想当初跟庄周师傅失去联系的那段时间,自己甚至都有点无根浮萍的感觉,现在随着一点点的管中窥豹才逐渐认知到师门底蕴的强大,布局的深远。
想到这里的吴赐仁忍不住也问了一句:“张老先生,刚才您称呼邵老为邵叔,看样子邵老跟您张家应该也是世交吧。”
张仁杰笑了笑回答:“是啊,邵家邵叔这一脉自从打几百年前从内地迁入港岛以来,就一直跟我张家交好,邵叔小时候是跟家父一起玩伴长大的,而我跟我弟弟便是邵叔看着长大的,邵叔最疼爱我弟弟,小时候我总说邵叔偏心,可惜我弟弟还是没能逃过张家七七之数的魔咒,四十八那年不幸病故了,外人只道是不幸得病,只有我张家之人才知道这就是宿命无法抗争的宿命。”
吴赐仁见到老人家神色明显有哀伤之情,不由得一时有些过意不去,让对方想起了伤心往事,于是说:“对不起,张老先生,让您想起了不幸的往事,不过好在这样的事以后再张家是不会发生了,哦对了,忘了说一声,日后张家的女士产子之后身体每况愈下的情况也不会再有了,如果再发生女士身体不好的情况,那就与风水命数无关,那就是看医生了。”
张仁杰见到吴赐仁用类似开玩笑的口吻岔开了话题,心里不由得暗自感激吴赐仁的善解人意:“那行,既然吴先生您内地还有事要忙,我就不跟您客气了,来日方长,景宣以后大部分时间会在内地的,到时候还麻烦您多多照拂。”
张景宣一听父亲这话,立刻心领神会,打蛇随棍上的接过父亲的话头:“是啊,是啊,景宣日后在内地还望吴先生您能多多照拂,景宣也希望能有机会跟吴先生多亲近亲近。”
吴赐仁当然知道张仁杰父子心中是做何感想打算,一个在内地明面暗地下有超过两百亿资产的巨型世家,哪里需要自己照拂什么,反而是会对自己有所照拂才对,张家父子这样说只不过是为了跟自己多多互动情分上别生了就好,不过自己反正以后也没打算跟张家过多的客气跟见外,在大争之世的时候,肯定少不了要借用张家的财力以及权力。
晚宴完毕的时候,张仁杰对张景宣吩咐到:“景宣,明天就由你陪同吴先生去拜访一下邵叔,我就不去了,免得邵叔见到我又想起了你故去的叔叔,邵叔毕竟年纪大了,触景伤情的话怕对他老人家身体不好,等吴先生忙完之后,你安排行程送吴先生回内地。”
由于去年经历过了方逸华比绑架事件之后,邵府的安全级别很明显升级了,邵逸夫和方逸华对于再次见到吴赐仁非常的开心,尤其是方逸华拉着吴赐仁问长问短的,还问到了麦诗晴,搞得吴赐仁一个头两个大,张景宣很明显对于邵爵士和方逸华对吴赐仁的熟络程度感到意外,他也没想到吴赐仁甚至还有救过方逸华的这段渊源,由于吴赐仁此次是准备匆忙赶回内地的,所以也就没有在婉拒了邵氏夫妇午宴的邀请。
只是吴赐仁临时出门的时候单独拉着阿大在别墅门口聊了一会儿天,然后就坐着张景宣亲自开的车离开了邵府。
回城的路上,张景宣忍不住问吴赐仁:“吴先生,有个问题不知道该问不该问。”
吴赐仁也是有些不解的看着张景宣:“无妨,张先生有事尽管问。”
张景宣想了一会儿就问到:“不知道吴先生方才找阿大问港岛有关足球外围的事情,是不是您有这方面的爱好还是?”
吴赐仁刚才跟阿大谈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回避张景宣,因为他不认为有这个必要,所以当张景宣问自己的时候,也就没有多想一副不在意的神情说:“我倒没有这方面的爱好,只是今年正好世界杯在即,一时好奇想凑个热闹而已。”
张景宣听到吴赐仁没有这方面的爱好就松了一口气:“吴先生如果没有这方面的爱好的话,其实未必需要通过阿大找外围的,找一般的外围下注也是可以的。”
吴赐仁这下来了兴趣,莫非这阿大还有什么说道不成?当下便问:“哦?张先生,莫非这里还有什么说道么?”
张景宣很明显不是属于八卦的性格,不过既然张家决定了跟吴赐仁交好的话,自己觉得还是有必要将吴赐仁可能不知道的信息替他普及全面一些:“吴先生,这阿大,原来本名叫做林港生,他父亲林耀辉曾经是港岛洪门的四八九,也就是坐馆人,就连阿大本人当年也是港岛洪门的双花红棍。”
吴赐仁也就只听懂了一句坐馆人,应该就是类似于扛把子一类的,前世在港片儿里看古惑仔的时候知道一点,于是就请教:“张先生,这四八九跟双花红棍是怎么个说法啊?”
张景宣这才想起,吴赐仁不是江湖人,不一定知道这些江湖名词是怎么回事儿,就开始解释:“在洪门一般认为就是社团的最高负责人,又称为‘四八九’,意思是‘四加八加九等于廿一’,‘廿一’就是‘洪门’的‘洪’字的核心部分。”
“刚才说了这‘坐馆四八九’,其下一级就是‘二路元帅(四三八)’。这次同样是加法‘四加三加八等于十五’,十五是纪念洪门前五祖、中五祖、后五祖共十五祖。四三八中的‘三’还指‘洪’字的偏旁‘三点水’,‘八’指的是‘洪’字右边下方的‘八’,四三八与四八九(坐馆)合起来就是一个‘洪’字,意思是他们两人共同构成了社团的核心。‘二路元帅’其实相当于‘顾问’、‘元老’,他们多数有地位无实权,一般由退任坐馆担任。”
“相对于‘二路元帅’,‘红棍’尤其是‘双花红棍’似乎更为人所熟悉。‘红棍’,又称为‘四二六’,计算方法是‘四乘廿六再加四等于一百零八’,代表梁山泊一百零八好汉,因为很能打的武松是使用红棍的,所以取用此名。‘红棍’又称为‘十二底’(四加二加六等于十二),一般认为‘红棍’对内负责刑罚、对外负责武力扩张,所以都是打手之类。据悉,以前必须是曾经担任过‘红棍’的人,才有资格做‘坐馆’。”
“‘双花红棍’就是社团内最能打的,也就是俗称的‘金牌打手’。之所以叫‘双花红棍’因为旧时‘双花红棍’者要在两肩上分别纹上一朵牡丹花,故此称为‘双花红棍’。当然,后来主要是一种称号,未必一定要纹上双花。”
吴赐仁听到这一堆的黑话,总算是明白点洪门里面的道道了,至于洪门的由来在前世的港片就已经知道了,也就没有什么好问的了:“张先生,那这么说起来,阿大是应该很能打咯?那他又是怎么跟着邵老了呢?他现在还是社团的人?”
张景宣见到吴赐仁问,也没有丝毫顾忌的张口直言:“阿大年轻的时候,是整个港岛洪门最能打的,不过后来家里出了些变故,差点儿连命都丢了,最后是邵爵士救下了阿大,现在阿大基本上已经算是脱离社团了,不过港岛道上的人都还是非常敬重他的。”
吴赐仁这才想起,眼前的张景宣应该不是一个单纯的商人那么简单的,于是饱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张景宣说:“张先生对于洪门内部的事情,好像不是普通的了解而已。”
张景宣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不怕吴先生您笑话,我张家在港岛能称谓立足一千多年屹立不倒的世家,免不了跟各行各业,三教九流的人结交些善缘,呵呵。”
吴赐仁想到张景宣肯定不会无故跟自己讲这些,也肯定不会只是单纯的给自己普及一些港岛黑道的知识而已:“张先生,你跟我讲这些应该是意有所指吧?”
张景宣也没有做任何隐瞒:“之所以先前问吴先生您在外围这一块是有兴趣爱好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就是想告诉您,阿大背景不简单,一般不是很特别涉及道上的事,最好不要麻烦到他,毕竟他已经脱离洪门多年了,如果只是一般兴趣随便玩玩外围的话,找一个一般的码头都可以投注的。”
吴赐仁听到张景宣这说法,应该张家有自己的门路,于是就将自己准备压世界杯的事有所保留的说了出来:“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今年正好有世界杯被我赶上了,我想下点注码玩玩而已。”
张景宣这时心里就有些不淡定了,他可是亲眼见到吴赐仁拒绝了张家超过两百亿的谢礼的,怎么这转眼就看上外围了?就连两百多亿都不放在眼里的吴赐仁,这是准备要下多大注码去玩外围啊。
再说了,以前没听说想吴赐仁这样的世外高人还会出来玩博彩的啊,如果这样的高人也出来玩博彩的话,那些博彩公司还怎么活下去啊,他们一个个都神机妙算的,远的不说,就说这个许逊,就连千年之后的吴赐仁这个有缘人都能盘算出来,这博彩还不就是有如探囊取物么。
而且玩外围的话,小打小闹的都不会出什么乱子,要是涉及到几百亿、上千亿的盘子,说不定会给吴赐仁带来什么不可预计的后果,张家既然已经决议跟吴赐仁交好了,那张景宣就不能对吴赐仁可能涉险而置之不理。
想到这里的张景宣一脸郑重的试探着问:“吴先生,不知道您这是准备下多大注码进去玩儿啊。”
吴赐仁也没有打算隐瞒:“我也就随便玩玩,准备投五千万玩玩而已。”
张景宣听到吴赐仁说的这个金额,顿时心里松了一口气:“原来吴先生您真的只是无聊玩玩而已,其实您不需要买外围的,直接在港岛马会进行投注就可以了,这是官方的,不仅合理合法,而且还可以不引人关注。”
吴赐仁之所以打算找外围,也只是凭借着前世看港岛影视剧的印象,他还真不知道还有马会这样一个渠道,于是随口应了一句:“那行,到时候我就拜托张先生帮忙引路咯。”
张景宣这时有些疑惑了,按照吴赐仁拒绝张家送礼的当场那种坚决的态度,他应该是不缺钱的,那怎么又会想着玩足球博彩呢?这五千万的金额,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要说只是单纯玩玩也可以,要说准备是在里面赚取一笔也可以,难道说他是算出来这场世界杯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张景宣就忍不住想问一下吴赐仁了,但是他肯定没有想借东风趁机赚一把的意思,因为张家千年以来是严禁后人参与博彩的,就连一般富豪经常玩的那种私人聚会的牌局,张家的人也是从来都不参与的,想到这里张景宣就忍不住出口说:“吴先生如果只是想小玩一下,那到也没什么问题,但是如果是想做投资回报的话,博彩并不是很好的选择,尤其是这两年的港岛,不合适将资金放在大风险的博彩里面去。”
吴赐仁心里还真就是想着趁着世界杯好好赚一笔,但是他不能告诉张景宣自己可以靠重生预知的优势赚钱,但是不能借着道法赚钱,这本质有很大区别,所以吴赐仁没办法说自己是准备借助这次世界杯赚钱,只能说自己是纯粹的玩玩而已,不过听刚才张景宣说的话里,好像最近港岛投资环境有点什么问题,不由得问:“张先生,刚才说到的这两年港岛投资环境是有什么特殊之处么?”
张景宣听吴赐仁这样问自己,就知道对方不是沉迷于博彩,于是说:“就在去年的时候,以索罗斯为首的国际金融投机商掀起一股抛售泰铢风潮,这被认为直接引发了东南亚金融危机。马来西亚总理马哈蒂尔称其为‘潜伏在金融市场中的狠毒的野兽’。但不管怎么讲,索罗斯一开口,世界金融市场总是在洗耳恭听。索罗斯在东亚转了一圈,转到哪,哪里就跟着遭殃,泰国、韩国、马来西亚、印尼,一个接一个陷入金融危机而导致经济危机从而进入经济衰退。根据家父推测,这些金融寡头的下一个目标很有可能就会想矛头指向港岛或者是澳门……”
吴赐仁听到这里没等张景宣说完,就忍不住出言打断:“索罗斯的量子基金?”这句话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张景宣,张景宣也没管那么多,就当吴赐仁是在问自己的话一样回答:“怎么?吴先生您听说过索罗斯的量子基金?”
吴赐仁何止是听说过啊,在前世的时候,他是久闻量子基金的大名,原因是因为索罗斯在金融市场一直都是无往不利,唯一一次铩羽而归就是在港岛的那种著名的世纪大战,‘我的老天呐’吴赐仁忍不住一拍自己脑袋,前世的那场金融大战不就正是发生在今年么,具体发生在几月,吴赐仁是不大记得了,只是隐隐记得,当时好像是港府出面稳定金融市场,最后又有内地政府撑腰,最后才让索罗斯的量子基金在港岛饮恨而归的,这么大的事,自己怎么就差点儿给忘记了呢?真是该死!
张景宣见到吴赐仁半天也没回答自己的问话,而且是突然一下自己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忍不住接着问:“吴先生,您没什么事儿吧?是不是刚才我说的话里有什么唐突之处?”
吴赐仁这才想起眼前的张景宣刚才问自己的话:“哦没有,没有,我只是想起了一点儿自己的事儿而已,量子基金以前听朋友说过,而且这个犹太人索罗斯在金融界名气很大。”
张景宣见到吴赐仁这会儿说话好像正常了很多,就接着说:“是的啊,他的量子基金由双鹰基金演变而来。双鹰基金由索罗斯和吉姆·罗杰斯于1969年创立,资本额为400万美元;1973年改名为索罗斯基金,资本额约1200万美元;1979年,索罗斯将公司更名,改为量子公司。基金设立在纽约,其出资人皆为非美国国籍的境外投资者,从而避开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的监管。量子基金投资于商品、外汇、股票和债券,并大量运用金融衍生产品和杠杆融资,从事全方位的国际性金融操作。索罗斯凭借其过人的分析能力和胆识,引导着量子基金在世界金融市场一次又一次的攀升和破败中逐渐成长壮大。他曾多次准确地预见到某个行业和公司的非同寻常的成长潜力,从而在这些股票的上升过程中获得超额收益。即使是在市场下滑的熊市中,索罗斯也以其精湛的卖空技巧而大赚其钱。经过不到30年的经营,至1997年末,量子基金已增值为资产总值近60亿美元的巨型基金。在1969年注入量子基金的1万美元在1996年底已增值至1500万美元,即增长了149倍。”
张景宣停顿了一下,就自曝糗事:“我张家已经几乎将生意做到了全世界,这全世界的基金机构也有好几个都有张家参股甚至是控股,唯独对着量子基金,我张家是一点儿都没有办法参与进去。”
吴赐仁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来了兴趣:“哦?怎么回事,张先生方便说说么?”
张景宣嘿嘿一笑:“嘿嘿,其实说出来也没什么好丢人的,这个量子基金对于参与者有严格遴选条件,其中有一条就是不允许华人参股,所以我张家就被屏蔽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