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张先生,不知道港岛的短期拆借利率是怎么样的?”吴赐仁冒出来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张家父子一愣。这话很明显是冲张景宣问的,虽然张景宣没弄明白吴赐仁没由来的这句话究竟是什么含义,但是还是据实回答:“吴先生,港岛的金融拆借各行各业都有些不大一样,这也跟拆借周期长短差别有关,一般的银行抵押贷款常规手续跟流程年华利率大约是6%-10%之间,如果是同行之间的短期拆借根据有无信用担保和有无信用抵押不同,同行之间的短期拆借大约是2周拆借0.1%-1%之间,4周拆借0.5%-2.3%之间,8周拆借大约是在1%-4.7%之间。如果是中长周期过桥拆借大约是在13%-48%之间不等。”
吴赐仁听到张景宣这话,不由得哑然一笑:“哦?这么低,我以前老听说港岛借贷行业里面有一个什么‘九出十三归’的行规,那估计是我道听途说以讹传讹了。”其实吴赐仁也就是前世港台影视剧里面得知的这么一个说法而已。
张景宣虽然不知道吴赐仁为何会提及这个话题,但是既然他提及到了,自己还是需要耐心解释的:“其实也不是以讹传讹,吴先生提到的这个‘九出十三归’在港岛一些高利贷的财务公司,还真是这样做的。所谓的“九出”,并不是借款本金就是九层,比如借款1万,这个九出就是只给9000;这个扣下来的1000,可以说就是“手续费”;十三归就是到期要还1万3千。只要签下借款协议,第二天还钱也是这个数。借款期限一般是一个月,或者三个月为一期,到期必须还钱,不然利滚利将永远还不起。到期后,每个期限将在原有的本息总额的基础上,加收3成的利息,按借款1万来算(到手9千),到期1万3未还,那么在逾期后要还的总额为169000,再逾期累计计算,这就是利滚利的方式。如果一期为三个月,也就是说四个月就要还这么多,而在古代的实际借款中一期最多一个月,算下来年化就很惊人了,约借款数额的五倍(5万)还多,简直就是吃肉不吐骨的血盆大口。”
吴赐仁听到这里顿时有些无语,忍不住叨念了一句:“哎,港岛人真黑,这不就是所谓的砍头息么?”
张仁杰听到这话,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爽朗一笑:“哈哈,阿仁,你这就错了,这种计息方式还真不是港岛特产,是华夏自古便有之。”
吴赐仁这一点还真不知道,于是好奇的问:“哦?这里有怎么个说法?”
张仁杰微笑的说:“大约是从华夏南北朝时期开始逐渐兴起当铺这个行业,逐渐发展到宋朝末年才形成‘九出十三归’的行业规矩,如果去当铺,用10元物品抵押,当期3个月,月息就是1元,每个月需要纳息1元;但在当物时,当押物品价值10元的话,当押店只付出9元,这就是“九出”;客人到期取赎时,却要加收三个月的利息3元,共收13元,所以称为“十三归”。”
“在古代的“当铺”是一个特殊的行业,从业人员被称为“朝奉”,就是当铺要比别的行当多向朝廷缴纳特定的饷银,这一方面也是当铺“九出十三归”的客观原因。可对于那些穷困交加,为解燃眉之急而不得不借贷的贫苦人家来说,明知火坑也不得不这么做。”
“九出十三归,这个复利计息方法,最早是运用在典当行里的,其后民间资金借贷,也采用了这种方法。由于这种计息特别高,在重利的盘剥下,人们一时无法还上,就会倾家荡产,人们对采取这种方式计息的人却又无可奈何,痛恨之下,只好诅咒他们造雷劈,民间又称作“雷公轰”。”
说到这里张仁杰停顿了一下:“其实吧,港岛的民间的高利贷的财务公司充斥着一些黑道背景的从业人员,所以有些乱,但是总体上还是讲规矩的。不过一般情况尽量不要沾染民间高利贷,这里面良莠参差不齐,一不小心就会遇到不讲规矩乱来的。”
张景宣听父亲说完之后,不由得开口向吴赐仁关心的问:“吴先生,不知道您为何提到这个行会,莫非您想涉足?”
原本吴赐仁仅仅只是随口了解一下,然后找张家做一下短期拆借,因为吴赐仁手头一时半会儿没那么多钱,再者就是吴赐仁手头虽说有些现金,但是基本上都是人民币,没有兑换成港币或者是美金。
但是刚才听到张仁杰跟张景宣说到的这个行业里面的一些东西,尤其是张景宣问到是否有想法涉足这个行业的时候,他不由得心中一动,因为按照前世的记忆没错的话,2015年以后线上的各种套路贷坑了不少无知青少年,再一个就是内地这些年迅猛的发展,有非常多优质又有潜力的企业公司融资是很大的问题,要是有足够的资金之后,倒的确是可以大有一番作为,如果能顺带引领一下借贷拆借这个行业的行业规矩,绝对不失是一桩大功德呀,而且运作得当的话,这个绝对是市场前景不可限量。
再者说了,吴赐仁完全可以凭借重生的优势,自己这重生先知先觉得金手指,完全可以应用到投资投行领域去,这里再结合金融理财这一块……想到这里吴赐仁不由得两眼放光,不过他立刻冷静了下来,强压心头的兴奋说:“倒不是我要涉足这个行业,不过我倒是建议张家这一次联动华夏内地政府的合作完成之后,相信到时候肯定会斩获颇丰,倒时候顺势切入这个行业,尤其是在内地市场,完全是大有可为,大有可为呀。”
张仁杰父子对视了一眼,他们知道这个行业有利可图,不过这个行业里面水很深,但既然吴赐仁如此肯定,那这肯定是可行的,只是不清楚吴赐仁想怎么操作,结合先前吴赐仁那两眼放光的眼神,这里面肯定有门道。
张景宣对吴赐仁说:“吴先生,不知道此事,您是想如何操作。”
吴赐仁这才想起自己提到这事的初衷,于是摆摆手说:“这事先不着急,等港岛金融战结束以后根据斩获的战果评估以后再说。”不管是吴赐仁还是张仁杰父子谁也没想到,就是从今天这次无意中的交谈,就促成了日后名震全世界、大名鼎鼎的投资金融领域的巨鳄“天赐国际”。
然后吴赐仁又认真的说:“张先生,再过两天世界杯就要开赛了,我呢,暂时手头没有那么多港币,所以想跟您拆借五千万港币,按照一个半月为期限吧,到期之后,我按照正常市场同行拆借8周利率上限的两倍给你10%,到时候连本带利归还五千五百万给你,就当是我占张家一个便宜如何?”
张景宣连忙说:“吴先生如果需要用钱,张家能帮的上忙已经是荣幸了怎么能给吴先生这样计算利息呢,再说……”
张仁杰立刻出言打断了张景宣的话,因为他明白吴赐仁这样的玄门高人,脾气秉性多异于常人,跟他们打交道最好是不要自以为是,如果吴赐仁愿意跟张家走得更近,那张仁杰乐见其成,但是如果吴赐仁想跟张家保持距离的相处,张仁杰也不敢轻易往上贴,于是张仁杰说:“景宣,这个是小事,不比刻意分那么清楚,就按照阿仁的意思办吧。”
然后张仁杰一副长者语气对吴赐仁说:“阿仁,你真的想要赌球?拆借这五千万港币不会就是为了赌球吧?”
吴赐仁有些不太在意的随口答道:“是呀,张老先生,怎么了?”
被吴赐仁反问一下,张仁杰反而不知道怎么接话了,之前一直听自己儿子张景宣提到吴赐仁要赌球的事,张仁杰一直以为是戏谑之言,没想到吴赐仁居然是来真的,而且还特地拆借五千万来赌球,按道理来说吴赐仁这样的玄门中人应该都是世外高人的行事风格呀,以前也没听说有哪个玄门中的高人有赌博的嗜好呀。
就在张仁杰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的时候,张景宣反而来兴趣了,他往前凑了凑身子:“吴先生,不知道您想怎么个玩儿法?”
吴赐仁愣了一下,98年世界杯的事吴赐仁还真不是记得很清楚,但是有两件事他是记得非常清楚的,第一件事就是巴西和法国是一路赢到总决赛,第二件事就是法国队3:0赢了巴西队算是爆出不小的冷门。具体其他场次跟比分,他肯定是记不得了。
关于赌球的事,吴赐仁前世也没有经历过只是购买过几十百把块钱的cai票,难道不是每场比赛直接买获胜方就完了吗?但是现在听张景宣的说法的口气,好像还有别的什么玩法似的,于是虚心的问:“张先生,赌球难道不是直接下注每场的胜出方么?难不成还有很多种玩法不成?”
张景宣和父亲张仁杰对视了一下,此刻张景宣当真是有些无语了,看来吴赐仁是当真不懂赌球了于是耐心的解说了一翻:“吴先生,不管是内盘(港岛最大的就是马会)还是外盘(非法外围盘口),都有很种组合方式,就拿最简单的内盘来说,可以直接猜冠军会有一个赔率,也可以直接猜冠亚军对决双方,又会有另外一个赔率,每场比赛开赛前夕又会有单场的赔率,内盘跟外盘猜胜负的玩法大同小异,但是一般来说正轨大庄外盘跟内盘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外盘是可以使用保证金杠杆的玩法,例如100块的保障金最多可以撬动2000块的下注金额……”
吴赐仁一定这话,顿时来精神了,没想到足球还有这么多的玩法,于是热切的问:“张先生,我说假如,我是说假如啊,假如能猜到最后那两队进入总决赛,并且知道哪一队最终获胜,用哪种玩法收益最大?”
听到吴赐仁这话,张景宣顿时就笑了:“没有这种说法,有句俗话‘足球是圆的,一切皆有可能’,所以不可能有……”笑着笑着张景宣忽然停住了,有些说不下去了,因为他想起来眼前这位可不是一般人士,难道吴赐仁这样的玄门人士可以预测出来比赛结果?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世界上那么多的博cai公司早就关门大吉了,以前也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人这样干过呀?
想到了这种可能,张景宣不禁问到:“吴先生,难道您可以提前推算出来赛事结果?”
吴赐仁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深谈,只是用不太高明的方式刻意回避了这个话题:“张先生,你太认真了,我都说了是加入知道结果,再说了上次来港岛的时候不是都跟你说了么,我只是随便玩玩而已,当不得真的。”
张景宣见到吴赐仁不愿意深谈这个问题,于是就直接回答吴赐仁的问题:“如果非常有把握哪两支队伍能进入总决赛并且猜中胜负的话,那当然是用外盘的玩法获益最大。”张景宣一边说着,一边起身从书桌上拿出本届世界杯的内盘和外盘赔率耐心的替吴赐仁解说。
见到这架势,吴赐仁有些汗颜了,自己上次不过只是随口提了一嘴,没想到张景宣竟然认真的做了如此多的功课。
听完张景宣的解说,吴赐仁陷入了思考,他没想到赌球还能有这么多的玩法,而且如果按照张景宣解说的外盘玩法,吴赐仁的五千万砸进去,一路按照巴西和法国每场胜出的玩法买下去这些赔率不变的话,那最后能获得800多亿的收入,如果最后一场吴赐仁再加上单场次净胜球赔率的话至少再翻15倍,如果再加上杠杆下注的话……
想到这里吴赐仁不敢想下去了,因为就算是他对港岛的赌球外围不是很清楚,单用脚趾头也想的明白,不管是哪个庄家都不可能赔的起他这样的玩法,就算是吴赐仁直接在马会的内盘下注的话,也不能太过于张扬虽然马会赔的起,但是吴赐仁不想被别人当成小白鼠去做切片研究。
想到这里吴赐仁便用了有赢有输的下注方式,分散下注,这样就没那么扎眼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后收益也就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这样看起来就不那么引人注目了。
于是吴赐仁就拿着一支笔在张景宣的赔率表上面一顿标记,然后就把赔率表交还给了张景宣:“张先生,跟您拆借的五千万就按照这个赔率表上面我标注的方式,直接在马会的内盘上按照对应的时间进行下注吧。”
张景宣接过赔率表上面的标记看了半天,然后又递给父亲张仁杰看,张仁杰一眼就看出吴赐仁标记出来的投注路径其实就是冲着法国对巴西进入总决赛去的,最后法国获得总冠军的结果。
于是张仁杰微微一笑:“阿仁呐,不知道我这老头子是否可以跟着你一起下注啊?”
张景宣听到父亲这话,顿时不由得一个愣神,因为他知道父亲从来都不喜欢赌球的,倒是自己偶尔玩玩。
吴赐仁倒也多想,很随意的说:“张老先生客气了,不过就像刚才令郎说过的‘足球是圆的,一切皆有可能’这句名言,没人能保证赌球一定赢,我也就随便玩玩而已,张老先生如果有兴趣当然也可以玩,但是如果有所损失的话,只要不怨小子我就好了,其他我都没意见。”
于是张仁杰转头对张景宣问到:“景宣,阿仁标记过的赔率表,你记下了么?”
张景宣疑惑的点头回答:“吴先生标注的内容,我全部都记下了,爹哋!”
得到张景宣肯定的回答之后,张仁杰便从书桌上拿出一个打火机将赔率表烧掉了。
张景宣惊呼:“爹哋,你……”
吴赐仁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后立刻就表情回复了正常,瞬间便想明白张仁杰的意思了,果然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很多。
张仁杰当着吴赐仁的面对张景宣说:“景宣,按照阿仁的投注路径咱们下注同等金额,今天谁也没有见过这份赔率表,向马会收钱的时候,景宣你就以我的名义下注和收钱就好了,不要对外提及阿仁的事,记住了吗?”
吴赐仁感激的对张仁杰说:“张老先生,多谢了!”
这时张景宣仿佛也看懂了父亲跟吴赐仁之间的哑谜。
晚上安排吴赐仁他们一行人住下之后,张景宣向父亲问出了唯一不解的问题:“爹哋,我还是不太想的明白,您为什么要跟着吴先生下注,您不是已经看出吴先生不愿意招人惹眼的下注么?”
张仁杰悉心的教导自己的儿子:“景宣,像阿仁这样的特殊人士,刻意亲近是没用的,只有在让对方明知的情况下,尝试慢慢加深双方的交集才是最好的相处之道,最后这场赌球输赢多少并不重要,我只是代表我们张家对阿仁表达一种态度而已。”
有了前面吴赐仁跟张家达成共识的条件,第二天很快孔方明便跟张家谈妥了各种细节,当天也跟邵谈妥了。
随着世界杯的开幕战拉起,一群白人簇拥着一个犹太老头在港岛国际机场降落了,刚下飞机,犹太老头儿深深地吸了一下空气,然后对身边的一个年轻漂亮的白人女士说:“索菲亚,这里不愧是港岛呀,我仿佛从空气中呼吸到了比美利坚更加自由的味道。”
女子笑盈盈的说到:“索罗斯先生,您嗅到的可不仅仅只有自由的味道,还有美钞的那种美妙味道,不是吗?”
索罗斯开心的笑了笑:“哈哈哈,索菲亚小可爱,你还是那么能说会道。”
港岛随着索罗斯的到来,一场金融大战的序幕即将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