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篱涣身上已经染了很多血,不知道是她的还是别人的。
看着又加入的刺客,篱涣紧紧握住暮雪,还不能死,她还要回去,还要去见那个人。
篱涣装作被逼到边缘,一个反转,破开窗便跳下护河。
十五笑了一声:“算了,这条护河冲往这郊外,那里的瀑布可是很美呢。”
男子一尘不染的走来。十五一脸激动:“公子,如你所言,这护河两岸都有杀手,她除非选择那悬崖看能不能活下来,”
“嗯”男子淡淡的一声,看不出高兴与否。见自家公子离开,十五马上跟上:“公子回家?”
“你不用跟着我,回去便说我死于血蝶之手。”男子说完便消失不见。留下一脸茫然的十五,不过自己公子的意思他是不敢忤逆的,管他父亲是不是武林盟主,他十五只有公子一个主人。
十五吹了声口哨,殿内所有刺客顷刻间被暗杀。十五冷冷的说:“刚刚公子的意思很清楚了,泄密者,下场很清楚吧?”周围没有回应,却也悄无声息。
谷底,男子看着河边的篱涣,轻轻笑了一声,分不清喜怒:“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选。”男子一步步走进篱涣,拔起手中残云,从篱涣的脸轻轻一划,挑开了她的面纱。男子微微一愣,继而再将残云划到篱涣的脖子,喃呢道:“我该不该杀了你呢?”
阳光和煦,正是春意正浓之时,山谷离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篱涣皱了皱眉,努力睁开疲惫的双眼,感受到眼睛被什么遮住,眼前却一片漆黑,扯下布条,还是一片漆黑,篱涣努力想要起身,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嘶”
门被推开,“谁?”篱涣保持着警惕,手紧握着被子。
“不要担心,我在河边看姑娘身受重伤,虽然看着应该是江湖中人的恩怨,但是我不会报官的。”男子清澈的声音,如泉水般干净。
“你是谁?”篱涣语气还是依旧。“啊,在下时衍。姑娘莫怕,你的眼睛应该是后脑受到撞击,暂时性失明。快喝药吧。”时衍端着药,坐在篱涣身旁:“姑娘若我要害你,你昏迷时我就可以报官的。”
篱涣表情果然松动了,双手慢慢摸向前方:“那个,谢谢。”手指触碰到温暖柔软的触感,篱涣不免缩回了手。
“咳咳,姑娘那是我的手背。还是我喂你吧,毕竟你昏迷的时候都是如此。”时衍说着便用勺子调了调药。
“既然如此,便麻烦了。”篱涣有些不自然,是乞丐或者成为杀手后,从未有过人如此对待她。
一口口仔仔细细的喂,篱涣虽失明,却又觉得能感受到男子此刻的认真与专注,不经有些说不出的心情。
“姑娘,有件事,是在下唐突了,处理伤口的时候,你的衣服……咳咳,我帮你换了。”时衍有些难为情,虽然是不得已而为之,却有损姑娘家的清誉。“若姑娘不嫌弃,在下定会负责的。”
“无事,救命之恩也该大于这些迂腐礼数。我已无以回报,所以你不用自责。”篱涣躺下,打算再休息休息
“还未请问姑娘芳名。”
“篱涣。”
“篱涣姑娘,再过些时日,山谷的新桃便要盛开了,姑娘的淤血块也会慢慢消散,到时候眼睛复明便能看见这一美景。”时衍收拾好药碗,回过头,发现篱涣已经闭着眼睡过去了,轻轻笑笑,便出了门。
听着门吱呀的关上,篱涣虽闭着眼,心底却默默念道:新桃,春天啊。
这几日都是时衍照顾她吃饭,喝药,从一开始的变扭到慢慢熟悉,问题是这洗澡总不能也一并让他帮忙吧。
“那个,我想洗,洗澡。”篱涣说出这句话,脸微微泛红。该死,这比杀人都还困难。
“这,那篱涣你能自己洗吧?我帮你打好水,在门外守着,若是有什么事便唤我。”时衍快速准备好浴桶。
“好。”篱涣这一个字轻如羽毛。
等收拾好一切,时衍开口道:“虽然看不见,想出去走走吗?”
篱涣早已待不住了,以前的日子哪有这么清闲的慌,虽然这样的生活也不错。“好啊。”
时衍在后面扶着她,只要篱涣不小心走滑都会跌在他的怀里,让篱涣有些不知所措。
“这风真好。”不会掺杂半丝血腥味。篱涣微微笑了笑。
“你应该多笑笑。”时衍的目光一直看着她。
篱涣微微推了一下他示意,虽然不知道回答些什么,但这方法更像是在撒娇。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早。
“我好像闻到了淡淡的香味。”篱涣有些迫不及待。
“别动,我开始拆布条了。”时衍温柔的双手在篱涣的头上轻柔的动作。拆到最后一圈时,篱涣感到光线刺到了眼睛。
篱涣微微眯着眼。
“缓缓睁开,不急。”耳旁有着时衍的声音,心中突然平静了。
睁开眼,窗外一片桃林,新桃朵朵盛开,那点点淡粉凑在一起,美如画卷。阳光洒在上面,说不出的柔软。
篱涣像个孩子跑向外面:“时衍快来啊,真的好美。”
“你慢点,我都看腻了,只是现在有了你。”后半句轻的被风带走了。
阳光下,篱涣尽情享受这一刻的光明与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