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舟王爷府外等候。”“什么?”苏陌儿手一抖,茶水顺势而落水杯脱落,碎了一地,室内茶香满溢。
舟王爷说府外等候小姐。”青蓝说道。“可说何事?”“舟王爷说与小姐约好了今日去取药引。”苏陌儿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袖。“却有此事走吧。”
“舟王爷久等了。”苏陌儿微微欠身道“无妨。“青蓝,备车。”孟吞舟轻笑道:“苏小姐此话怎讲?本王今日出行必是要保证小姐的安全。若是小姐出了一点错差,这可让本王如何是好?”“与舟王爷在一起,民女可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孟吞舟笑了“苏小姐多虑了,一切都有我在,你会很安全,上我的车吧请”说罢做了个请的动作,苏陌儿一怔,踏上了马车。孟吞舟随后也跳上了马车。
季林微微一愣,上去了?自家的王爷是何等的洁癖,这马车,可是除了王爷从未他人坐过啊!莫非王爷这铁树也要开花,随即扬起马鞭的手都是开心的。
坐在窗边的苏陌儿道“前些日子民女请王爷查下妹妹,王爷可有结果”“哦,确有结果,陌儿为何要查令妹呢?””民女也只是心下疑惑罢了”“却有一点消息,如今用来博我的陌儿一笑可好”“王爷请讲,”“令妹苏半夏是两个人,一个是真的苏半夏,一个人假的用的是苏半夏的身份,易容术可听过。”“听过传闻西夏国上官将军府的秘术。”
“的确如此,我的陌儿可不像深闺女子,此等秘闻都能听闻,上官云寒乃西夏国最年轻的将军,十二岁便能战群雄,十四岁便有“战神”之称,曾与我交战多年,也是先让皇后唯一战败的,据消息,四年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上官一族被灭,上官云寒逃至大舟,已在苏府三年,隐藏如此之深,竟一点也无让他人察觉到异样,就凭这一点,令妹在其中扮演了是何角色,不言而喻,我已让季墨去一趟西夏,查查四年前西夏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知道他的意图,究竟是敌是友。”苏陌儿撩开帘子,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景色,开口道“这路怎么如此眼熟?王爷可否告知要去哪儿”孟吞舟眼神闪过一丝冷冽,随即又被笑容代替:“陌儿小姐不必装傻,也不必费劲心思幌本王,至于陌儿小姐出于什么目的,在我这你就是你。”一声轻叹“只要陌儿愿说,本王愿竭尽所能护你一世长安。”苏陌儿一怔说道“传闻我大舟的”活阎王“不近女色,极有可能好男风,今日一见,啧啧啧,传闻也不尽属实,哪家的姑娘能经的住王爷这蜜罐儿,王爷还是把蜜罐捂严实咯,莫要假戏真做才是。”“陌儿这巧嘴,本王应该如何堵住呢”。
故作低头整理衣袖,掩饰尴尬“舟王爷,可否把药方再给我一看,民女需做好充足准备。”孟吞舟微微笑着看着苏陌儿,递过来一张纸,苏陌儿伸出手来准备接住。蓦地,一支箭直破马车,穿过了药方。孟吞舟一抬手,纤长的手接住了利箭。苏陌儿饶是经过大风大浪,此时也是很吃惊,若不是孟吞舟恐怕……自己又一命呼吁了。望向孟吞舟,发现他脸上无一丝波澜,又看了看箭,心下倒吸了口冷气,此箭有毒,而且百米之外的利箭都竟然准确无误地接住,这是内力深厚到了何等的程度。“切记不想早死就不要再用内力”苏陌儿莫名的生气烦躁。马车开始颠簸,外面骚动声越来越近“季林叫道:“王爷,是浮生死士!”凤眼半眯,染着点点寒意,闪过一抹戾气,唇畔漾起一丝冷笑:“该来的总归是用来的,本王今日就陪尔等好好玩玩。”
苏陌儿一听“浮生阁”,越发镇静了,这不就是前世自己名下的一个组织?杀到孟吞舟头上来了?南钰方终究还是对孟吞舟要下手了。撩起帘子的一角,向外看了一看,不自觉又一松手,倒吸了口冷气。地上,树上,全是浮生的死士,看来南钰方的杀意是有备而来,浮生培养的死士,不是好对付的。“王爷,属下这就去放信号……”话音未了,孟吞舟微微俯首,修长的手指撩起帘子,走下去,每一个动作都优雅极致,透着骨子里皇室的高贵,不怒自威,从腰间缓缓抽出一把软剑“带苏小姐远离此地,这里有本王足够。”他早知今日会遇刺之事,已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但是他要苏陌儿安然无恙“王爷,你的身子不能再用内力……”话未说完,几只利箭射来,孟吞舟挡下,随即又是一道冷冽的目光:“本王无需你多言,走!”随即,一个旋转上飞,引开了一批死士。
苏陌儿望着那三千墨发随风飘扬,与一袭白衣,融合在一起,渐渐消失在林里中,拿起整理好的银针,用衣袖全部收好,马车突然动荡,才发现季林准备架马离去,皱了皱眉头“停车”“苏小姐,王爷有令属下必须带你离开此地。”
苏陌儿声音沉了几分:“你就那么放心你家王爷自己一人去应付几百号人?他现在的身子不宜使用内力,何况一人应对那么多个死士,已经是九死一生,还身中剧毒”季林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子可以把局势看得如此透彻,心下黯了黯,自己怎可能不知道是九死一生,自家王爷身中剧毒,一但毒性发作,恐怕…
“停车。”苏陌儿的声音带着怒气,咬着牙抓着季林的衣袖。“苏小姐,得罪了,王爷的命令属下不得不从,,属下先带你逃离此地,再回来助王爷……”季林又加快了马车的速度。紧咬着牙,不知为何,苏陌儿心下有了一丝冲动,苏陌儿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架在了季林的脖子上:“本姑娘很讨厌一句话重复说,我让你停车。“季林本就想助王爷,现下正合心意,但为了安全起见,紧攥着马鞭将马车停到了一条小道上。苏陌儿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朱唇一挑,收起银针,低声道了声:“对不起了。”用刀背狠狠拍了季林的后脑,径自跳下了马车,四周观望了一下,确定无人之后,匆匆原路返回。
深林里,放眼望去,横七竖八地躺着一批又一批的黑衣人,剩下的寥寥无几,有的摇摇晃晃有的跪在了地上。只见孟吞舟邪魅的身影透着冷冽,白衣染着已变红,同墨发随风逸动,像堕落成魔的仙。“舟王爷不负‘战魂’之称,在下甘拜下风。”黑衣人道,嘴角却划过一丝狡黠:“但却终究败在了毒箭之下。”孟吞舟身子微微一颤,轻咳几声,唇畔漾起一丝黑血,凤眼一挑戾气与杀意同在,一个跨步,一手拎起了黑衣的脖子,随即旋转,黑衣人倒地,空气中传来悠扬的声音,雌雄难辨“舟王爷,好生微风只可惜,半个时辰没有人为你诊治,必死无疑!”空气中满是疯狂的笑。
“你以为,本王怕死么?”孟吞舟周身散发着嗜血的气息,修长的手指扬起,森林立即刮起一阵狂风,孟吞舟的血衣与三千墨发逸动,风华绝代。唇畔缓缓流出一丝黑血。黑衣人首领现身“孟吞舟听天由命吧。”
神智突然一阵模糊,心里好似被一刀一刀撕开似的,火烧火燎地钻心疼。手指,一滴,一滴,流出鲜血,紧咬着嘴唇。“舟王爷,自己死,死得何等的痛苦,不如让在下为你补一刀,你好死得逍遥,我也好立功”说罢,提起利剑就向孟吞舟走去。孟吞舟此时已鲜血淋漓,无力应战了……千钧一发之际“暗煞!”森林中满是少女的回音,暗煞猛然回头,一脸的不可思议。
倘若大的京城,他的身份又是如此隐蔽,知道他其名的人不超过四个,敢直呼他其名的人……除了王爷皇帝浮生阁主,当今太后便没人了。这声音听起来也只是一个少女,怎可能,怎么可能,她已经死了,一个银针飞来,打断了暗煞的回忆,暗煞的手臂,形成一个浮生阁独有的标志荷花。
“暗煞,可还记得这银针?”苏陌儿从林里闪出身来,因为带着面纱,所以看不清面庞,只有一双轻挑的凤眸,那姿态,那气质,像极了李敏馨。暗煞一怔随即“属下暗煞拜见阁主”苏陌儿挑了挑眉“你记得就好”随即,又道:“暗煞,跟我走,你要的荣华富贵,我可以给你。”威严四射,不容置疑。
暗煞听到这句话,不禁抬头望向苏陌儿,当年,李敏馨就是对他说下的这句话,将他培养成了一等一的死士,此刻,这女子不是阁主又能是谁?苏陌儿向他眨了眨眼,示意不许开口,随即面色一变,看向了孟吞舟,已昏厥了……轻微的声音响起:“暗煞退下。”暗煞面色复杂地看了看孟吞舟“主子,属下奉命…”
“闭嘴!”不知为何,苏陌儿竟是浑身气得抖起来。“是。”暗煞恭恭敬敬地退下。苏陌儿看了看孟吞舟,轻叹一声,将孟吞舟平放在杂草丛生的草地上,手指轻柔的孟吞舟的手腕上,感觉到了跳动,莫名松了口气。
缓缓跪在孟吞舟身前,从衣袖里取出几根银针,面露为难之色地看了看孟吞舟,让她一个女子去脱孟吞舟的衣服,是无论如何……她也做不到的,未免……太不知廉耻了……冷汗涔涔,看了看天色,凤眸里闪过些许尴尬意味,咬了咬牙,纤长的手指伸进白衣里去。
一缕淡淡的清香飘来,苏陌儿索性闭上眼,只听见耳畔“呼呼”吹来的清风与耳边缠绕发丝。待到只剩下中衣时,凤眼缓缓睁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开衣带,衣服缓缓脱落,蜜色的胸在沐苏陌儿眼中展开,苏陌儿的脸此刻红的能滴出血来,不敢多做停留,迅速扎针,精神高度集中,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原本红枣般的脸色也缓和了些。
当唇畔边缓缓流出一丝鲜血时,苏陌儿长出一口气,心中升起几丝愧疚之情,如若是孟吞舟不帮她拿住那一只箭,也许,就不会染毒上身了,轻轻擦试孟吞舟脸颊的鲜血,起身拍了拍膝上的尘土。尘土飞扬,在夕阳晚霞的衬托下,显得如此清晰,苏陌儿蓦然有些恍惚,有些茫然。伸出纤长的手指去企图抓住尘埃,但在一瞬间,它们又随风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