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殷长风味同爵蜡。言轻语一脸谄媚地凑到了跟前,“那个,整个院子我都找遍了都没找到一片合适的叶子,您这还有没有别的乐器?”
殷长风白了她一眼。“古琴可会?”
言轻语暗喜,那可是她最擅长的本命乐器啊!
“略懂.......”言轻语仿佛看到了那高严的城门即将为她缓缓开启.......
“去把......”殷长风本想对着下人吩咐些什么。脸上突然比之前更阴暗了。脑海中是那个覆着面纱、沉静内敛的女子,她在专心致志地抚弄着琴弦。那葱段般的玉指在琴弦上灵动地撩拨,那副与世隔绝的样子,那样的纯净,那样的缥缈若仙......他仿佛还能听见那绕梁的琴音,悠远,流长......
“一把好琴要配上一个好琴师才能奏出最好听的曲乐!这把琴送给姑娘了!”他想起了他曾对她说过的话。既然琴都送出去了,岂有再让别人碰的道理。
经过一下午的烦躁郁结,此刻的殷长风冷静下来后,早已恢复了往日里的闲淡冷静,一双寒光隐隐的眸子显得很是淡漠。自己的心事终究是要靠自己想通了才能好受些,借助旁人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想通后,他摆摆手道:“算了,你走吧,我叫人帮你开城门。”
说罢他挥手招来一个侍卫,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便示意让他带着言轻语离开。
言轻语云里雾里,“这,这就成啦?”
这好运来的也太突然了吧?
在侍卫的催促下,言轻语才将信将疑地反应过来,都不知道要跟殷长风说什么了。突如其来的好运,她既激动又呆滞,还害怕殷长风又会突然改变主意了,于是转身过于匆忙、欢快,袖口中竞掉下了一个东西,“啪”的一声摔成两半。
是那支玉兰花玉簪!
言轻语真想一巴掌抽死自己,殷长风是见过这支簪子的!她小心翼翼地睨了殷长风一眼。心虚地弯腰将玉簪捡起。
果然,殷长风的脸上立即覆上了一层寒霜,语气凉透了问道:“从哪来的?”
言轻语心虚地笑了笑,“什么?你是说这个吗?”言轻语摊了摊手里摔成两截的簪子,接着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一个女孩子有一两件头饰不过份吧!”
“我问你这头饰从哪来的!”殷长风的脸黑成了锅底,语气里透出的威慑力,让人听了发寒。
“买的,就在刚才我们遇到的那条街上,一个路边摊上买的,一两银子一个,你喜欢?回头我去买一个送给你,我这个,坏了.......”言轻语心里忐忑,也不知道能不能糊弄过去。
殷长风肃杀的眼神也就僵持了一会,在略过言轻语那张战战兢兢地脸庞后冷了下来。一个是倔强又无知无畏的村姑,一个是冷艳绝情、心思细腻的奸细,她们不是一路人!
殷长风嘴里飘出一句话:““那簪子不适合你!”
他再次摆摆手示意让她离去。
言轻语松了一口气。这个男人的脸就像天上的云彩一般,说白就白,说黑就黑.......
破竹苑的人要用一辆马车送言轻语出城,言轻语只讨要了一匹马。也免了那侍卫要来回护送。
言轻语就这样,非常顺利地出了城门,在城门口还回头望了一眼:“真是一个是非之地!”
言轻语到一个竹林中寻回了自己藏好的衣裳换上后,快马回幽都。
幽都城中,赫连止戈心里忐忑不安。
“于昊,是穆青吩咐你在林子里接应我们的?”
座下的于昊非常肯定地点点头。
“那位姑娘不是丞相派去的人.......”赫连止戈像是做贼心虚一般,隐隐不安。
“副将!”门外的士兵孔武有力的喊声和行礼声,传到了议事厅里的两人耳朵里。
两人嗖地同时站起。
言轻语稳健快速的步伐大步踏入厅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