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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最终回 于是谁将爱埋葬

爱是什么呢?

一种玄之又玄、奇妙的感情?

是追逐?还是捕猎?

如果爱没有恐惧与厮杀,那是否又像是远处的云雨和流水?

爱在无尽的时间尽头又是否会化为虚无?

我是一颗种子,我携带着使命而来。神希望我找到一种东西,一种神曾无私给予而被人类无视的礼物。

谁能回答我,“爱”是什么?

……

他看着,他一直看着。没有理由,只是心血来潮的感情。这能被称之为爱吗?

他是谁?我是谁?

床边之人是磷?阿尔多卡,是受了恩泽之人。我是白竹,是神恩。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自恋,但我的确是神的珍宝,铭刻在我骨血里的不是细胞,而是世上最复杂的造物密码。我有无上的权限,因为我是至高之物的继承者。

磷只知道,自己最后还是沦陷在了这个人的眼中——只在“她”醒来,睁开清澈双眼的那一刻,自己的心便被攥紧。有谁能触碰“她”呢,就像谁都不能触碰隐世的珍宝。

我也不行。

——白竹。

他在嘴里咀嚼、撕碎着这个名字,然后咽下去,没发出一点声音。尽管任何名字都不能准确的描述你的模样,但我知道你眼中的奥秘,像是有一整个世界。

准确来说也算不得错。

可喉咙里泛起一阵又一阵的苦涩。你要什么呢,我能给你什么呢,可如果你什么都不要,我又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

当红雾来袭时,他早有预料。他会化身这雾中的一份子,然后永远……停留在红雾所环绕保护的这人的身边。他以为自己是不愿意就此死亡的,也想好了很多种逃脱的办法,但是最后,他选择了这一种。

因为雾气里有个声音在说:“我还是会在所有世界找到你。”

所以不要紧。那个声音是源神的一部分意识吧——从最开始播撒种子,到种子孕育出世界树和人类,人类对白竹的爱就已经铭刻在无形之地。这是对创造者最本能的反哺,也是毫无理由的、不属于人类自身可控制的感情,连半神都无可避免。迪兰·迪希尔与他的相遇,是意料之中的,这是冥冥的相互吸引。迪兰·迪希尔的作用并不是种下胚胎——虽然那可能才是他的本意——而后来,却变成了唤醒牢中意识的导火索。

不过他留下的“能力”还是很有用的。

“神说:要有光——而神已经离去。”

于是世界被拉黑了灯。只有红雾在缱绻的侵袭,拂过他脸庞,也绞碎了磷·阿尔多卡的躯体。

磷·阿尔多卡成为了红雾,此时,他终于胆敢拥抱心爱之人。

那红雾便愈发温和的描画他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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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的光消失了三分钟,“女神”便失去了眼目三分钟。当她气急败坏的重新看见自己的“花园”时,一切都灰飞烟灭,她也从神位上坠落,那华美的洁白圣洁的羽翼一瞬间扭曲成了枯枝,因为已经没有世界供养她的存在了。

那三分钟太长了,都能发生些什么呢?

首先是红雾,它几何倍数的膨胀起来,将所有的生命都裹挟住,却并不包括红叶弥之弥、德瑞塔、西得亚三人,因为他们在女神对花园失去控制的一瞬间,就完成了任务。

<夺取世界力泄露之源>,实际上就是和女神抢夺花园的所属权。管理局本想将其占为己有的,不过现在都落进了白竹的私库里。

要问德瑞塔,他必定是不甘心的。他本打算好与自己心爱的猎物一起死在女神的尸体前面的——该死,他真是这么打算的——现在他又有了追逐的动力了。

(后来他有了一个“黑雾”的称号,而弥之弥拉着自家阳光憨批的AI的手,和西得亚一起鄙视了一眼这个自己的死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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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个人失去了前一个轮回的记忆,却不代表安枝禾有这么好运。几百种声音在他脑门子里发响,但在一个不屑嘲讽般的“哼”后,声音猛然消失,红雾却有些脱离控制般的乖戾。另一方面来讲,女神布下的最后黑手也被无形化解了。

安枝禾只好委委屈屈的走进卧室,一进去就看到自己的“手足”在猥·亵自己喜欢爱慕之人,一时气到脸色发黑,而浑身若有若无的暖意又让他耳根发红。视野上的漆黑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什么妨碍了,同样的,白竹也“看见”了他。只不过是一个招招手,小屁孩就放下一切委屈、恼怒,乖乖的跑到了他身边。

“阿竹……”

“疼吗?”

“……你看见了?是我太弱了,对不起,我以后会变得更厉害的。阿竹,你别走好不好?”

“你别害怕,我不会丢下你的。”白竹还是心疼着这个现在看上去年龄有些超标的大孩子,伸手糊了糊安枝禾的头发,迟疑片刻,还是轻轻地抱了抱他。

“阿竹,你好远啊。”

安枝禾喟叹着。白竹便明白了,安枝禾已经破译了源神的密码,开始追逐他,好使他被爱。

“你要选择这条路吗?这可是很艰难的路啊。我自己都还搞不懂爱是什么呢,我可教不了你。”

“阿竹……阿竹……没关系的,只要我明白就好了。”

爱是追逐吗?

这是一个很难懂的命题。

不过,哪怕路很长,我也会跑到尽头有你的地方,然后再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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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世上清醒的人只剩下梵之王。梵之王的名字,是梵。

只是梵。

我喜欢你叫我“梵”的时候的声音,所以我的名字是梵。

那是无尽长河以前的记忆与声音,却再一次重现在他的脑海里。

爱是追逐吗?

他的答案是:是。

这个实验在很久以前也进行过一遍,最后的胜利者是梵。他获得了爱那个人的权利,在漫长的追逐后,也终于使他懂得了“爱”的涵义。唯一值得遗憾的是,那个时候,伪神内部还没有像提奥法特兰一样的叛徒,所以五个伪神在确认他真的心甘情愿深爱着“救赎”后,联手将救赎重新封印,而他被关在次等世界里,在女神的轮回游戏中逐渐失去自我。

也正是有了前例,如今在冲击之下,他才能重新回忆起。

“白竹”,

这是你这一次的姓名?

你或许不知道,我已经等了上百万年,只等你从那个根本不牢固的笼子里醒来,然后迈出第一步。

白竹,白竹,白竹。

我会义无反顾的爱你,哪怕被你杀死,因为我知道,你此时已将我记起,也终将把我们所有的甜蜜回忆。

安枝禾……

那个过去的我?

梵低头,与女神、伪神等等力量百万年竞争而夺取下的权柄,化作白雾将他包围。

只有他双耳上纯金的饰品反射出淡淡的光。

因为你说,你很喜欢它们的模样——在百万年以前的某个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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