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兰芳见她不喜欢,又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只玩偶,然后就见小孩十分嫌弃的摆了摆手。
秦兰芳总觉得怪怪的,可又不知道怪在哪里。眼前还是那个乖巧的小家伙,长得粉雕玉琢精致可爱。
小琪好像不怎么喜欢玩具了,好像更喜欢值钱的东西一样。
这几天小琪好像不挑食了,她可从来不吃鸡皮的,这几天吃饭她竟然没把鸡皮挑出来,但是她还是依旧讨厌吃鱼,如果桌子上摆两盘菜,一道沸水烫菜一道鱼,她宁愿吃难吃的烫菜也不会吃色泽鲜美可口的嫩鱼肉。
秦兰芳只当她是不挑食了,实则不是这样的。
如果上一世她一直在本家安心度日她还是会讨厌吃鸡皮,可是那段萧索的过往实在不堪。
一个半大点的孩子带着一个婴儿在市井摸爬滚打是多么可怕没人知道,为口吃的拳脚相加,有时候能送掉半条命。
为了生存,渐渐地,成了市井流氓,打架打劫偷东西,贩卖小孩。因为要赚钱,要活着,必须要活着。
依稀记得,市井街道上下着的滂沱大雨,那个低着头的小男孩,只见他细弱的小手一直抓着一个人的衣衫不肯松手。
稚嫩的童声幽幽响起,“小离儿长大了可以自己赚钱,姐姐,我不要你赚的那些黑心钱,你别走好不好。”
小离儿说的话比这冰冷的雨水还要凉彻心扉,连呼吸都伴随着疼痛。
所以,挑食是不存在了,她如今什么都吃,吃苦耐劳吃鸡皮,就是,不,吃,鱼……
什么木雕小猪,布娃娃,通通闪开,小家伙喜欢值钱的东西,喜欢银票,喜欢钱。
北月琪轻颤着睫毛笼回思绪,随手从小塌的枕头下面翻出一件价值不菲的玉如意抱在怀里,爱不释手的抚弄着。
“娘亲,你想过改嫁吗?”
秦兰芳被北月琪突如其来的一问,问的楞楞的,她还没做出反应就见小家伙一脸语重心长的说,“娘亲啊,俗话说得好,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脱缰的马儿有草吃。你也说了爹爹他没用,那还不如趁年轻早点换了?如何?”
最后一句话听着像打着商量拿捏主意的口气,细听之下更像是诱导,尤其是说到‘换了’二字时,小家伙眼里闪过一道精光,玄乎极了,似乎改嫁是多么美好的事,又似乎改嫁的人是她一样。
秦兰芳一把拖过她的小身子,摸了把北月琪白净的小脸,“奇怪,没生病啊,怎么竟胡说八道。”
窗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北月鸿天黑着长脸盯着小家伙好半晌。
北月琪眼皮一跳,没准是被她没用爹爹听到了。
北月琪抬手尴尬的摸了摸小鼻子,秦兰芳动作极快的抬手关上窗门,细心的替她捏好被子便起身出去了。
北月琪张嘴打了个哈气,合了合眼。这破身子实在太弱鸡了,她内功都恢复三层了,每天还如此困顿。
说完便抱着玉如意沉沉睡了过去,时不时拿粉腮轻蹭两下,样子可爱极了。
整个本家因为北月茹的死折腾不休,更是惊动了玄武山的旁系亲属前来本家安抚赵灵珍,而肇事者却在酣畅入睡,摆明了两耳不闻窗外事。
反正她小她最大,杀人放火谁会怀疑到她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