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墨没有再来找过我,我的日子过得异常平淡。
而我,会经常忍不住偷偷地去看哥哥,我发现,经常跟他在一起的女生只有元清歌一个。
看着他们的戏语欢笑,感觉自己是一个融进他们的世界里的外人。
日记(2)
我的哥哥,夏木言。
我还是找到他了。
而我却为爸爸的死不敢见他。
我不知道哥哥知道了会怎样?
我想那些我做过的噩梦,那些内心里的自责。
就让我一个人承担。
我做不到把哥哥拉进我的噩梦里来。
你如今已陌生的妹妹,我怕哥哥接受不了。
哥哥,潇兔决定不认你。
潇兔祝哥哥快乐安康。
雨淅淅沥沥地下,大地灰蒙蒙一片。
我今天又不由自主的往哥哥所在的美术楼走去。
我没看到哥哥,我在美术楼下望了好久。
情绪低落的我,转身想要离开。
转身的那一刻,却撞到了一个人。
那人的画纸掉了一地。
我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抬头正视那人的脸,才发现是哥哥,我一愣。
哥哥急忙的捡地上的画,我跑去帮忙捡。
画中的画面让我错愕。
画已经被地上的雨水弄脏了,画中是小时候我抱着白兔玩偶荡秋千的情景。
原来,我当时脸上的笑容那么美好。
那时我生着病,爸爸在家里的院子里做了个秋千给我,哥哥一放学就陪我玩。
哥哥说:“兔子,你一定会好起来,像兔子一样活蹦乱跳,然后和我一起去上学。”
可那个愿望终究没能实现。
看着画,我眼睛一涩。
哥哥从我手中抢过画,他的样子很生气,他骂我:“你是不是眼瞎!”
我低声说:“对不起!”
元清歌走了过来问:“木言,怎么了?”
夏木言说:“出来一个冒失鬼,把我的画给弄脏了。”
元清歌知道这画里的人是夏木言找了很久没找到的妹妹。
她知道这画对夏木言很重要。
元清歌对我说:“你怎么那么不小心!这是他很重要的画。”
元清歌那句“很重要”,让我忍不住,泪水流了下来。
元清歌,以为我被吓哭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夏木言的声音响起:“算了,当我倒霉,清歌,我们走吧。”
元清歌对我说了一句:“下次走路,要看路。”
他俩不理在原地的我走了。
夏木言失落的对元清歌说:“我都记不得兔子了,现在,我连她的画都留不住。”
元清歌安慰道:“木言,你会找到你的妹妹的。”
知道哥哥对我的在乎,让我不知所措。
在原地呆了一会儿,边走眼泪边掉,我的手不停地擦眼泪。
哥哥,现在你我这样都是我造成的,我活该!
我好想站在你面前,唤你一声哥哥。
哥哥,可是潇兔不敢认你。
我走回宿舍,宿舍里空无一人,我躺在我的床上睡了一觉。
明天是周末,下午就可以回家了。
上完下午的课,叶澜阿姨打电话给我,让我去校门口等,她来接我和何墨回家。
我说了声:“好。”
在校门口,我看见了何墨,我们眼神相交,又错开,两人没说话。
何天叔叔也来接我们回去。
我和何墨,坐在车后座,没理对方。
叶澜阿姨对我说:“听何墨打电话给我说,你在学校过的挺好的。听话就好,好好读书。”
何天叔叔问我们:“你们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吵架了?”
听闻,我有些无措。
何墨开口,“爸,我们没吵!你开你的车。”
叶澜阿姨说:“两兄妹有什么好吵的!小孩子就这样,过一阵就又和好了,我回去给你们准备晚饭,学校的饭菜哪有我做的好!”
回到家里,我洗了个澡,叶澜阿姨叫我吃饭。
叶澜阿姨给我拿来几个咸鸭蛋:“小兔,阿姨给你准备了咸鸭蛋。见你喜欢吃,就给你准备了。反正你也好久没吃了,就是吃一两个,别吃太多,吃多了腌制食品对身体不好。”
我说:“谢谢,叶澜阿姨。”
小时候,我的那个家还在的时候。爸爸经常腌制咸鸭蛋,家里没菜的时候,就用来当菜吃。
而我总喜欢吃蛋黄里面有油的那种。哥哥和爸爸总谦让我,挑到了那种咸鸭蛋就给我吃。
那时候,我把这一切都当成理所应当。
我剥开咸鸭蛋,用筷子夹起一块蛋白放入口中。
咸咸的,我已经不记得那时吃咸鸭蛋时,是什么味道了。
也许只有咸味,我吃咸鸭蛋只是怀念那些年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光。
叶澜给我们准备了一些家常菜,肉类比较多,准备了一锅有营养的补汤。
我享受着一家人团聚的热闹氛围,他们给了我这样一个幸福的家,我知道我应该懂得珍惜与感激。
哥哥,我们各自拥有一个很幸福的新家,身边有了陪伴自己的人。
我却嫉妒着元清歌可以陪伴在你身边,我一直认为你是我一个人的哥哥。
而我没想到,这嫉妒像魔鬼让我变得不成样子。
何家虽然是有钱人家,但吃饭没有那么多礼仪讲究。
我们吃饭总是喜欢热热闹闹的,说说家常话。
叶澜时常给我和何墨夹菜,嘴里喋喋不休的说着:“你们俩要多吃点,在学校也是,吃饭别挑剔,你也别像外面的女生一样,总嚷着要减肥,特别是女孩子,吃得脸圆圆的才好看,减肥减得像白骨精似的,有什么好看的!”
我笑:“阿姨,您你要多吃点。”
何天叔叔笑:“小兔,你就要像你阿姨一样,不胖不瘦的才好。”
我笑着说:“叶澜阿姨的身材就是我的榜样!”
我的目光扫了何墨一眼,何墨低头吃饭,不搭话。
我让自己忽视何墨。
叶澜阿姨问我们:“跟宿舍的人相处得怎样?”
何墨回了一声:“挺好的。”
我说:“我跟王小晗在同一个宿舍。”
叶澜阿姨说:“王小晗那丫头,以前总喜欢跟你打架,跟死对头似的。有几次小兔你跟她打完架,手擦伤了,脸肿肿的,吓了我一跳。你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待了好久,我在门口叫你,你也不应。现在你们一转眼都长大了,王小晗那丫头,也是可怜,怎么就不是她爸的亲生女儿呢?现在她妈整天去喝酒,完全不管她,她爸也不要她,完全都不回家。她跟你一般大,才17岁,又没人管,难怪叛逆。她现在长得高高的,挺漂亮的。小兔,你也别管人家叫野种了,都一个宿舍的,那么多年一起长大,好好做朋友,别提人家的伤心事。”
记得那时候我骂王小晗是野种,王小晗骂我是何家的童养媳,说我连狗都不如。我们就经常这样吵,互相扯对方的头发,打完架,各自回家。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说话。
叶澜就去找我房间的备用钥匙找了好久。
然后去开我房间的门,安慰我,给我的伤口上药。
其实想来,我和王小晗打完架,我还有个家可以回,还有人会给我疗伤,而王小晗却只有自己一个人,独自面对家里的四面墙。
我说:“叶澜阿姨,我跟王小晗现在挺好的,你别担心,我没事总跟她打架干嘛!”
何墨开口:“妈,王小晗也是一个很坚强的好孩子,我看他跟小兔挺好的,你别瞎操心。”
何墨放下筷子和碗:“我吃完了,我回房间了。”
叶澜阿姨问何墨:“吃饱了没有?”
何墨背身回了一句:“吃饱了。”
吃完饭,叶澜阿姨让我去玩,她自己洗碗。
我拗不过她,去了客厅,陪何天叔叔看了一会儿电视,然后回了房间,我玩了一会儿手机,然后睡觉。
周六,何天叔叔特地不去公司,带我们去爬山,去山上的寺庙拜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