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裳仔细琢磨了一下他的神色和语气，看来竹清尘的到来，比起见鬼差不了多少。
不过还是比见鬼要好些，毕竟大长老眼里还有藏不住的惊喜。
竹清尘面对大长老时，一身的清冷去了一半，声音也柔和了下来：“大长老，我为您介绍个人。”
他用手紧紧抓住了华裳的手，眼中盛满了温柔：“华裳，我的未婚妻。”
大长老眼睛盯着两人交握的手，又把视线转向华裳的脸，笑了：“夫人，初次见面。”
这是个很友好的笑容，华裳也真心实意回了个笑：“您叫我华裳就好。”
大长老不置可否，又扯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主上今日来可是有事吩咐？”
“大长老现在有时间吗？的确有些问题想要请教。”
竹清尘来这一趟，除了向大长老介绍华裳外，也是有事相商。
“如果不嫌弃药房环境简陋，主上这边请。”
大长老率先走到一方桌子前，把桌上堆积如山的书籍一扒拉往地上一扫，自顾扯过一把椅子坐下。
竹清尘握着华裳的手走过来，也扯过两张椅子坐下：“大长老能不能帮华裳看一看，她的身体可有异常？”
华裳也感觉到了自己的状态不对劲。
大长老手一顿：“主上的医术本身就是天下最出色的，难道连你都查不出什么？”
竹清尘无奈颔首：“大长老见多识广，想必有其他发现。”
大长老常年与古籍药材打交道，对医理的了解远不是他比得上的，竹清尘不敢托大。
大长老点头：“我尽量一试吧。”
他转向华裳：“不知夫人身体有何不适？”
“倒没有其他问题，就是近半个月以前，常常陷入梦境之中。梦境很真实，像是曾经亲身经历过一样，醒来仔细回想，又想不起来。只知道每天都重复的是一样的梦。”
华裳把自己近半个月以来日日梦魇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大长老抓住了重点：“夫人的意思是说，您是半个月前才开始梦魇的？”
“确实如此。”华裳点头。
大长老：“不知道半个月前，夫人经历了什么？可有异常的事情发生？”
华裳：“半个月前，月华国内乱。除此外，没有其他事情。”
那段时间的事情，竹清尘也是知道的，她看向竹清尘，眼神询问是否有疏漏的地方。
竹清尘也道：“那日我也在场，只是些小打小闹，确实没有异常之事发生。”
大长老嘴角抽了抽，感情一国动乱在两人眼中还只是小打小闹，什么也算不上啊。要是让那些处心积虑谋权篡位的人知晓，怕不是要气死。
不过既然主上在场，如果有异常他应该是知道的。
大长老又问：“夫人是否收到过什么不一样的物品呢？”
不一样的物品？竹清尘和华裳眼中同时浮现奇异之色。
大长老没有忽视两人的神色，他坐直了身体：“看来是有的了。不知夫人手中是拿到了什么物件？”
竹清尘轻轻撩起华裳衣袖的一角，一只莹白如玉的镯子露了出来。
大长老也是见多识广的，天命姻缘镯。
虽然他不清楚神界之物为何出现在了这里，但想来这就是问题的答案了。
大长老笑了笑：“主上急糊涂了。天命姻缘镯，本身具有净化之力，自然无惧邪祟入侵。梦境不全，不过是因为天命姻缘镯曾经有过损伤，功能出了问题罢了。如今想要暂时摆脱梦魇，只需要夫人每日打坐时念清心咒即可。”
竹清尘问：“只是暂时？”
大长老道：“想要永久摆脱，只需要恢复全部梦境内容即可。主上之前问我……想来，有这等神物，倒是有机会的？”
华裳不知道竹清尘之前询问了大长老什么事，总归不会害了她。
大长老最后说：“想来主上也发现了，梦境不全，应是天命姻缘镯损坏的原因。如今天命姻缘镯出现这样的问题，要么除掉天命姻缘镯，要么修复天命姻缘镯。”
除掉天命姻缘镯，两人天命姻缘也就断了；修复天命姻缘镯，前世记忆也会恢复。
竹清尘恍惚了一会儿，华裳憔悴的面容让他心里一紧：“还请大长老指点迷津。”
大长老起身，在一堆杂乱的古籍中抽出一本，递给竹清尘：“主上您考虑清楚后，再打开古籍吧。”
大长老只给他一本书，却是不直接说方法。
竹清尘清冷高贵的脸首次出现了一丝无措，抿了抿唇：“有劳大长老。”
大长老目送着竹清尘与华裳离开，独自沉思了良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