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无语二人在众人的帮衬下,总算收集齐了三百套毒法中需要的所有材料后,同时在在齐斩大师的授意下,腾出了两个相对宽敞写的房间,给无言无语二人使用,后勤配备足够给力,权限也是足够大,需要什么直接吱声就可以,其余寺众皆需全力配合,不得有任何异议。
不仅如此,对于他们的清心寡修,齐斩亦是十分看重。既然决定了挑战这样“化无诀”这种难度的功法,自然就得全身心的投入,不可三心二意,更不能被旁人打扰。若一旦出了岔子,后果将不堪设想,不仅此前的所有努力都将白费,甚至连性命都难以得到保全。故而齐斩当机立断,在他们闭关苦修的同时便颁下了禁令:除了平日里的一日三餐由专人放在各自的房间门前,“所有闲杂人等,不管出于何种目的,心怀何种想法,一律不得可以打扰,违者按寺规择重处置!”
齐斩作为住持的权威性自然是毋庸置疑,寺中弟子皆是照此严格执行,不敢有任何逾越之举。但心中不免有些诧异,同时也产生了些许微词,甚至还有人大呼主持偏心,天道不公。
“为何这无言无语二人能不抄经书不诵经还不干活,一心闭关的同时甚至还有人专门伺候着饮食,自打意少林建寺以来,可都无此先例啊!这二位独俩份儿的待遇究竟从何而来?主持大师处处维护他们,是否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或是有着不为人知的利益输送?”
所有事情都需要一个能解释得通的答案......
但齐斩方丈,对此还真就一言不发,随你们怎么天马行空的想法都丝毫不在意,也不理会,反正他的命令你们仍旧得好生执行着。
心中颇有不悦的那些寺众,见迟迟得不到响应与解释,也着实没办法。时间过着过着也就渐渐淡了这茬事儿,即便猛地想起,也只得自我安慰,“毕竟是在主持的授意之下,或许,他们真的有什么不便透露的修行吧!”
不关风向怎样变化,作为住持的他,倒是丝毫不在意这些流言蜚语。其他人不理解其实也情有可原,能将节奏引向自己也好,就当是我齐斩暗箱操作,以权谋私吧!毕竟无言无语二人,可是冒着随时丧命的风险在完成着自己的期许和未了的心愿啊,怎能让他们平凡无故受委屈呢!
而且,一旦化无诀的修炼门路摸清楚了,甚至可以借之经验,让余下弟子也尽量探索一下,若是大家都能学以傍身,自是再好不过了。
所以自己就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面对着随时都有可能产生的突如其来的变故,全身心投入到无言无语的修行反馈中去。倘若为了自己的一世英名,图一时之快,将实情告知众人,一旦因此惹来异议,生出什么乱子,那时的他可就着的是分身乏术,首尾难顾了!
然而,令齐斩完全没料到的是,二人的进展不仅缓慢,甚至在修习的进程方面,连一点有价值的资讯都不曾传递出来过。惹得作为老师父的自己,有时急得直跺脚,但一番自我宣泄过后,却又只能选择耐心地等待。
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依旧没有动静……
齐斩心中的重石一直就没有落下,思绪也一直紧绷着,忧心忡忡,惶恐不安,“这两小子进展到底怎么样了啊,也不说按时给外面递个话儿,一点都不懂事!自己当初怎么就选了他们两个小笨蛋去练习那么危险的功法,最后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自己可就万死莫赎!以他们的天分,明明可以有其他选择的,明明可以有更广阔的天地的啊......”
好歹令人欣慰的是,平日里从窗户口送去的饭菜会在一定时间内清扫一空后,不定时退回,依此最起码可以证明他们的性命无碍!
终于,在一个“期盼已久”的日子里,一切总算是尘埃落定。
整整三个月过后,两扇房门被轻轻推开推开,阳光倾洒而下,清晰地映衬着那两位头发蓬松,胡渣浓密,衣衫不整,疲态尽显,却难掩其潇洒帅气的少年模样。终于,一切的努力,所有的汗水在此时都取得了一定的成效。
无语望着对门的无言,这位好久不见的“老对手”似乎显得有点狼狈呢!而后待余光瞥过自己的衣角时,心中似乎明了了什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触及到那扎手的胡须时,感受到了这样一个“陌生”的自己后,关于眼前的一切,便已经能心领神会了。
“还取笑人无言呢,自己还不是这般模样!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反正这些日子以来的废寝忘食,昼夜颠倒实在是劳累得很,但那些的表面虚华的东西倒也不用太过在意,毕竟这次的成效还是颇为喜人。不过本以为自己都已经足够努力,努力到足够将无语远远的抛诸身后了,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是难缠,一点儿也不落下风,还真不愧是自己这一生的‘宿敌’呢!”
无言无语二人在同等巧合的时机下,同时也最先见到了彼此,这一次,还是没能分出胜负呀!相视一笑后,不约而同的侧过身来,对着恩师齐斩咧起了有些微微泛黄的牙齿,略显怅然的缓缓笑道。
“这一次,果然耗时很久呢!”
“但好在,幸不辱命!”
齐斩闻言,硬生生憋回了一把老泪,此前的他一直偷偷地埋怨自己,强行将自己的想法灌输在量为弟子身上,想让他们代为实现自己年轻时完成不了的事情。其实说到底,确实有许多自私的成分在里面。所以自己也一直坚定地死守在二者房间外面,一旦有任何异常,即使自己拼尽所有气力,散尽所有修为,甚至牺牲性命,也定当要保这俩小娃娃安然无虞。
好在,上天垂怜,无言无语也足够让自己骄傲,竟真的创造了奇迹,将这“化无诀”彻彻底底的牢牢掌握。
“你们,很不错,赶紧捯饬捯饬,休整休整,对于这化无诀,想必你们已经粗糙地过完了一遍,确实,这就已经是足够傲人的成绩了!但我希望你们不要恃才而骄,化无诀之所以能有着那么无与伦比的地位,肯定不可能仅仅是他表面所呈现的那么简单。三百套毒性其实也并没法网罗得了天下之毒,但你们却可以依此纹理找到到多种剧毒混合之后的独特性质,掌握其规律并找寻其解法。彻底地将其了解透彻后,你们对于毒物药理均能有着一定的造诣,对很多东西都能触类旁通,即使日后碰见你们从没见过的毒,也基本上可以顺其自然地将其炼化。所以啊,千万不要自我满足,后面的路还长着呢!”
齐斩对于那化无诀的憧憬意味清晰可见,“还有我想说的是,你们不要以为用毒者就全都是穷凶极恶的坏蛋,那毒王虽然年轻时暴躁冲动,而后的他不也只是一名简简单单的隐居老者么。许多事都有其正反两面,毒,可害人,也可救人,只不过是看最终驾驭它的人怎样选择罢了。而你们习得这化无诀后,再加以练习跟研究,极有可能就是百毒不侵之躯,有着这样一层依托,无疑会给你们的人生披上最华丽的保障。但你们记住,切不可以此行害人之事!”
无言无语这下子可就惊呆了,自己此前其实本来听闻过化无诀的恶名,没什么太大兴趣,但无奈师父一直坚持,做弟子的也不想太过忤逆师父的意思,惹得他不开心,这才答应试着学习看看那所谓的化无诀,没想到化无诀背后还真挺有意思的呢!一则确实给予了自己很大的挑战难度,激发了许多的学习热情,二则若是如师父所言,那这化无诀还真有着不少好处!反正只要自己不走歪路,不做坏事,洁身自好,便能正确地发挥其该有的价值。而且隐隐约约之际,感觉自己的药理研究也确有无师自通的感觉,这意外的收获说不定日后真能派上用场呢!
“师父,放心吧,我们心中有数!”无言无语皆是不约而同飒爽回道。
而后的小半年时间里,在齐斩的建议之下,无言无语一边学习着别的功法提升自己,一边继续深化研究着化无诀的独到之处,力求自己能在原有的基础上有所突破。在这循序渐进的过程中,无言无语在面对生活中比较常见的剧毒时,皆是具备着牢不可侵的防护性。即使突然冒出些不知名的罕见毒,单凭自己那千锤百炼的身体,也足矣成为一道坚韧的壁垒,不会被轻易攻破。
当然,师父曾经呕心沥血传授给他们的点点滴滴,不仅有功法,也有经验,但最重要的却是做人的道理。
可关于“报仇雪恨”这件事,却是他们通过残酷的现实自行领会的。
“咱们师父还真是有远见啊!只是可惜了他老人家竟然被你们这两个老混蛋以那下三滥的招数给暗算致使殒命。你们今天的这般遭遇也只能算是咎由自取,别以为我们意少林众人,就都是些心慈手软的懦弱之辈。我们可不会是那听话的绵羊,伸长了脖子无知地待宰。那血海深仇,我们兄弟二人一直牢记于心,片刻都未曾忘记。现在的这一切,不过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见到韩域郭非那般生不如死的模样,无言无语皆是痛快淋漓,师父曾经受过的苦楚,此刻终于可以让他们俩也设身处地的尝尝那等滋味。无语的双眸终于不用再作任何掩饰,充斥着星点血丝,语气中只有森冷与拷问,即使对于相处了一段时间的郭非,也同样没有过多的情感涟漪。
眼下,全然无它,仅有满心的憎恨而已。
“或许,你们觉得委屈吗?觉得无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