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件事你们可能会感兴趣,我,聂然欣,就是现如今那独阁阁主聂归的女儿!”
“这些事儿我之所以能知道这么清楚,也是有着这一层原因在里面。父亲在我出来历练之前,把这些大概的形势都同我梳理了一遍。虽然起先跟你们一样,也不愿相信,觉得荒诞不经,甚至觉得子虚乌有,半信半疑。以为是父亲为了让我在外面多留心着点,编出的故事罢了,又不是什么战乱年代,哪里会有那么天方夜谭的事情嘛!”
“或许是因为我更倾向于愿意相信明正教,影裔,独阁这样的存在,都应该是不切实际的无稽之谈才对。但结合出门在外这些日子的离奇遭遇,让我也不得不重新审视下眼前这般诡异的局势,再结合父亲平日里确实经常与那些看着就很厉害的人物打交道,一切不寻常的事情就都能说得通了。”
若她真的只是一位简单的千金大小姐,那这些鲜为人知的隐秘信息,又是从何而来?这可断断不是普通人所能接触到的层面啊!但倘若她聂然欣凭空加上了一层独阁大小姐的身份,那可就另当别论了呀!分析起这隐秘的三方势力来,能如此头头是道,有条不紊,自然就在情理之中了!
伏特加若有所悟,也难怪她对于独阁的了解要比另外二者详尽不少,在情感上也浓厚许多,原是有着这样的一层身份加持呀!
但咱哥俩儿此前可一向都是平静宁和,日子虽有些清苦烦闷,也算乐在其中,从未经历过大风大浪,对于那些是非曲直,恩怨对错甚至都没有一个明确的界限跟概念,师父虽时有教导,却并无实践的机会。
下山后的对勒索学生的不良少年大打出手也好,对于然欣的出手相助也罢,仅仅都是凭借着自己的本心而已,行动之前并未有过多的考量。
如今然欣小姐的这一手平地惊雷,让二位正值青春年少的花季少年,天真无邪的纯情儿郎可如何是好,刚想去大千世界游走闯荡一番,就碰见这么茬子事儿,莫名其妙得卷进如此剧烈的利益漩涡,可不是什么值得让人开心的事儿啊!
两兄弟脸色逐渐变得有些难看,眉眼紧皱,甚至都气得生出来了好几道法令纹。但怎奈眼前一介女流之辈,而且又什么穷凶极恶的不法之徒,虽然不快,又哪里拉得下颜面去责怪怨恨人家呢!
二者就像是无知的孩儿被大人诓骗戏弄许久后,陡然得知真相后的那种无可奈何,有气却也没地儿撒,只得捶胸顿足,自残己身。哥俩看向对方时,悲悯中不乏也还有着一丝丝的安慰,好歹还有兄弟作伴,不至太过孤寂,如此一来,原先的那些窝火愤懑倒是凭空消逝了不少。
其实他们此前若是注意力略细微些,便可发现然欣在说起独阁时,眼神中还有些不同寻常的炽热。况且昨天的那群人本来有机会一拥而上,以多欺少来增加胜算的,虽然他们能力值普遍不高,但似乎也都并没有心狠手辣,不计后果的全力为之,难道真的是因为聂大小姐所言的“三方盟约”?
细思极恐,将发生的这些怪事串联起来,似乎还真的有些贴合,综合种种来看,小妮子的这一番说辞好像真的并非是空穴来风了!一切的匪夷所思好像就正因为这样一个稍显牵强的解释逐渐地在靠近着真相的边缘。
“当然,我将这实情告知的原因就是不想欺瞒你们,你们既然已经知道了实情的原委,也应该就能明白那伙人追捕我的目的何在,无非就是我的身份被完全调查到了,想以此威胁我父亲,从而换取得到他们自身需要的筹码。”
“既然给你们时间思考缓冲了这么久,也该有所决定了吧,本来我也不想将无关人员牵扯进来,但你们确实不怎么走运啊!昨天那件事儿后,你们还答应与我同行,应该已经进入他们追捕者的黑名单了,并非再是那无关之人,也就没办法再独善其身了。我们只有同心协力,风雨同舟,才更有可能去化险为夷。如果有幸历经些小挫折后能摆脱掉他们,对于你们自身的成长也会是骇人的嘛!”
“不过也别着急,故事还没讲完,接着慢慢听呗!”然欣难得有些俏皮。
哥俩一肚子的苦水没地儿哭诉,即算伏特加对妹子略有好感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简直是拿命在玩,这初来乍到的,迎来的挑战着实也太艰巨了些。。此刻虽然他们想走也是能轻轻松松走掉,凭那帮人暂且还没这个本事留得住,但是截然都跟然欣小姐打成战略合作了,面对如此困境就一心想着退却,也实在有些窝囊,而且要是兄弟二人溜之大吉,这娇弱的姑娘可该如何是好啊!她若万一有个好歹,自己二人岂不是就成了那不守信义的卑鄙小人,这等脏名可不能接受!
既来之则安之,暂且走一步看一步吧。本来这次逃跑的路线也是由伏特加对照着地图来主导决定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迎来了追兵,计较起来倒也算是自己的一番过错,肯定不能撒手不管。而且自己那般精心琢磨的计划,一路上也留下了不少的虚假讯息诓骗他们,竟如此轻易地就被看透,委实让他有些始料未及。讲道理以那伙人的造诣,应该不至于到现在都还摆脱不掉啊!
伏特加依靠敏锐的直觉跟大局观,自是早早的就知道自己三人的行踪已经暴露,但竟然连他都无法很直观很清楚地说清那种感觉。明明背后就是有人一路紧随,但回过头却很难发现什么异常,倒像是自己想的小题大做神经质了。
如果感觉没有出错,能导致眼前此景的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自己的踪迹被泄露了,对方才能游刃有余的加以应对,躲在远处静待时机,要么就是对方有更强大的支援已经赶到了,在他们新晋领军人物的统筹之下才能有这么精密得不露痕迹的追踪,不然凭借此前的那帮乌合之众,可是万万没可能。
伏特加是把这些条理捋得差不多了,反正无非就是一条道走到黑呗,没什么大不了的,堂堂七尺儿郎,抱怨抱怨也就罢了,实际上该干的活也不能落下。
原定的计划既然已经明显被看透了,还是得尽早修缮计划才是,不能老是被对面的潜在敌人给牵着鼻子走吧,必须得应该找回属于自己的主导权。聂大千金一个黄毛丫头能勉强抗到现在已经是不容易了,如今还能把这些个隐情直言相告,已是难得。哪里指望得上她带领着这小分队走向光明呢,而他的石像鬼小老弟到现在还是一脸蒙圈的状态,对于聂然欣说得这些个奇怪谬论本就还没怎么消化,更别提还会否有那心思注意后面的追兵跟暗哨了,以石小哥目前的智商,想察觉此等异样,怕是有些强人所难!
此时的伏特加身肩重任,不免有些忐忑,有些彷徨,但没办法,作为绝对的主心骨,还是只能靠着自己这尚算清醒的头脑,去制定接下来的计划了。
另一方,在那信馆里面,原是风情万种,千娇百媚,潇洒徜徉的秦倾现下却变得无精打采,萎靡不振,仰着头瘫软的靠在椅子上。看上去竟然毫无生机,一点点的活力都显现不出,身边还有几位熟面孔,仔细看去,似乎就是昨儿的那位胡子大叔跟他的一群小弟,在那边得意洋洋耀武扬威,像是做了件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或是为自己方才创造的“绝世功勋”在那儿炫耀着。
胡子大叔依旧是领头羊的模样,看到秦倾的悲惨状态似是有些于心不忍,可眼前的这一切却又完全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兴许胡子大叔本身也并非那种泯灭人性之辈,甚至内心深处还怀揣着一丝善意,但也无非只是自欺欺人罢了。结果既已造成且无法挽回了,做出了这等龌龊事,再假意地摆出那样一副舍不得,不忍心的滑稽样子反倒显得有些蝇营狗苟了!
“秦倾啊,你何苦那么嘴硬呢,把你知道的那些消息全部说出来不就没事了么,怎么劝你都没用,固执的很。虽然你是开店的,我是道上的,但大家毕竟都是这乡里乡亲,街坊邻居的,我都这把年纪了,真的不想对你动用蛮力,使这些不人道的非常手段。但这件事实在牵连太深,昨儿没办好,今天上头就派来人了,还逼迫我必须从你这儿撬开些东西。甚至把“吐真剂”这种玩意儿都带来了,以备不时之需,我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不然压根没法交差。”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你就好好休息吧,我们组织里有规定,只要你不再牵扯进这件事儿里面,上边不会再对你出手的。好好睡两天,一切就都会过去的,我作为这方土地的小小地头蛇,以后也会多多照顾你的,以后不会再有人敢来欺负你,也算是对你现在受苦的一点点补偿吧!”
胡子大叔依旧是一副深沉且知性的形象,可能这样的话,内心的愧疚感会少上许多吧!
所谓的“猫哭耗子”大抵指的就是这般景象吧!
“滚...”
“人...渣...”
“卑...鄙...”秦倾耗尽全力,勉强从牙缝中寄出几个脏话,脸上的肌肉甚至都随着嘴中的声音在扭曲着。但无奈身体负荷已至极限,不多久便昏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