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校长大人好像是叫做严厉吧,你特么严厉个屁,名不符实,简直侮辱了这个词儿,你瞧瞧你管理的这所学校现在都成什么鬼样子了,一个个儿的离经叛道,胡作非为,这件事你必须得给我一个交待。简直把校风建设得一塌糊涂,我想若是换个校长换副景象,恐怕也是情理之中的吧!具体该怎么做,你自己心里掂量着办。我这个人呀,平时本没有那么多话,一向还很有教养,也不喜喋喋不休,熙熙攘攘,多费唇舌,没完没了,只不过如今事态的发展已经严重触及到了我的底线,事情的性质了就完全不一样了!”
安猛装作对学校人员编制不甚清楚,一无所知的样子,却特意针对着校长提了提调儿,而后继续开始了他那精彩纷呈的自我吹嘘跟毫不客气的评头论足,持续挥洒着他独有的傲气,凌然于众人之上说教着。
会议室内在座的各位领导刚开始都心知肚明,因为你超然的身份地位自然得小心翼翼地捧着,屏声息气,毕恭毕敬,但心里寻思着你安猛无非就是一介商业鬼才,也没什么文化,随便抱怨两句,我们几个稍稍商议一下,给个处分以作交待就完事儿了,没必要一定得追根究底,不死不休。
毕竟人家也只是一介未成年的小毛孩,而且即便他父亲在你看来虾兵蟹将,不值一提,可是于我们而言仍然是无法逾越的高山呀!市里跟学校政务上的往来又岂是说断就断的嘛,诸多方面还得好好仰仗人家呢,您二位都是了不得,惹不起的大人物,但是要我们几个学校的小领导能怎么办嘛,既得看您的脸色,又不能完全无视人家马秘书的要求跟指令呀!
可没成想安猛安大演说家将其道理来还一套一套的,如洪水决堤般倾泻开来,面面俱到,且一发而不可收拾。几位教书育人了半辈子的老教师们竟以这般姿态被如此蛮横无理的鞭笞敲打,滋味可真心不大好受。
老师们心理渐渐地都有些忍不下去了,老子可是堂堂主任校长高级教师级别的人物啊,在这安猛面前就只能屈居弱者的姿态,就只能一声不吭,无可奈何的听着他怨声载道么?席位上的几位学校高层皆把目光投向了严厉,想着主心骨能带领他们稍作反抗,最起码当下的话语权不能这样无悬念,压制性的一面倒吧!以往跟马秘书谈校务方面的事情时也没有这般卑躬屈膝,虽然那货也不是善茬,但毕竟多少会卖我们一点面子吧,何曾像如今这般俯首帖耳,低眉折腰过呀!
而且我们作为老师啊,平日里大家相处都是恭谨有礼,谦逊有度,都是儒雅的学者,被这样粗俗的骑在头上为所欲为,可真是不好受,再说这小流氓看上去还比我们年幼不少,一口一个老家伙老家伙的未免也太不尊师重道了吧!
校长严厉很轻送别接收到了几位老哥们的眼色,也自然很明白他们的意思。但是呀,他严厉一个小小的校长又能泛起多大的浪花呢,眼前的这厮可不是那么轻而易举,三言两语就能送走的瘟神呀!这位财主可是掌控着学校十之七八的经济命脉,万一惹怒了他,那致命性的后果将是不言而喻的,他随随便便跺一跺脚,整个学校就得地动山摇,激起千层浪。因此当下所有的不悦不快不爽只能暗自吞下,完全不敢表露出来。
反抗?哪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哟!严厉校长不愧能身居次位,目光见地倒是会比寻常老师看得更长远些。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形势下,强者就是会拥有绝对的话语权,而弱者无非就是用来衡量强者究竟有多强的计量单位而已,除此之外,弱者,一无是处!当然,除非你有着坚韧不拔的毅力与勇气,并坚持不懈的为心中的目标付诸着努力,有朝一日,弱者翻身以更强的姿态矗立在曾经的强者面前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因为,世界上本就没有永远的强者,更没有绝对的弱者。而强弱自然也只是相对而言。处于弱者的时局下,可能会显得自己渺小如尘埃般无力,但此刻不同的选择也便决定了以后所能够达到的高度。
有人不管不顾的发起反抗,寻求一时的快感,当下倾尽一切,行莽夫之勇,却丝毫不管不顾未来,也不考虑即将面对的后果自己究竟是否真的有力量去承担,但这些人大多只会是昙花一现罢了,并不会被历史的洪流铭记,也几乎不具有逆天改命的能力,因为他们,少了一份隐忍!有人逆来顺受,随风凋零,穷尽毕生之力也不会体验到真正主宰般的成就;没有自己的主见和想法,得过且过,大概就是生活中大部分人最欣然向往的选择,碌碌无为,却能过得舒坦,不求名利,不为功名,确是隐世之人最好的归宿。
最后的一小部分人,便是真正到达别人难以企及的高度,他们可以化悲愤为隐忍,化凌辱为动力,卧薪尝胆,悬梁刺股,忍常人所不能忍,行常人所不能行,更是必须得有着绝对坚定不移的意志。为了自己心中那份不曾动摇的梦想孤军奋斗着。他们,可能曾经也是所谓的弱者,但是假以时日,他们必将会把曾经嘲笑戏弄过自己的所谓强者狠狠地踩在脚下,成为更加有主宰性的存在。
此时,强弱换位,屡见不鲜。
现在,在这办公室内,毫无疑问,安猛便是绝对的强者,拥有绝对无与伦比的地位和别人难望其项背的高度,除此之外的的任何人都没有对抗的足够资本。
想反抗,其实也行!若是愿意放弃此刻拥有的一切从零开始倒也是悉听尊便。
不过在场的老师无一不是辛辛苦苦,更有甚者可能还在暗中使了些手段这才勉强能达到现在的成就亦或是头衔。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小小马腾跟此时的安猛撕破脸皮,聪明人都知道,这买卖可是不怎么赚啊!静静等着吧还是,反正他铁定也有说累的时候。
即便你在学校,主任校长可能是呼风唤雨,权势滔天的存在,但是此刻在安猛面前,皆是不值一提,微不足道的存在而已;反之,我安猛能在商场呼风唤雨,兴风作浪,在这里,依旧是傲视群雄,独占鳌头的主宰者!
这,便是绝对强者的霸道!
校长面色铁青,耳腮两边气的通红,却不敢言语,不敢吱声,仿佛是做错事的小朋友正在被父亲处罚,聪明的小孩只会默默承受,此时若是想方设法的反抗逃离,极可能会加深父亲的怒火,到头来更加得不偿失。此时的严厉,自然知道所有的辩解或反驳都是一点儿屁用没有,只图着这尊大佛赶紧发泄完,冷静下来,才有可以商量跟谈话的余地。
虽然自打坐上校长之位以来,在学校里从来就只有他对着别人指手画脚,呼来喝去,为人自负甚高,独裁专制,不听人言,觉着自己能坐到如此高位,必然是有着常人远不可及的远见与决策能力。一直自诩教学方面,做出的所有重大决定都是为了学校,为了学生,必不可能有哪怕任何一丝纰漏。
可能却恰恰忽视了一点,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啊!即使大部分决定都确实是正确的,会朝向预期的方向发展,但总会有一些自己无法兼顾的细节或本就是自己一意孤行的决策导致最终的不尽人意,口碑下滑,生源减少,升学率稳定下降。
所以,当年的港潇市内那座无法被僭越的第一高中,现如今已经几近名存实亡,好多家以往微不足道的高中在综合实力上已异军突起,甚至大有赶超之势。这才导致严厉不得不违背当年初衷,本来是明令禁止划定分数线以下学生找和研究生学历以下的老师找各种关系入校,以确保高质量的教学和高水准的生源,但是如今的局势已经容不得他再保本心,不做变革了。
为了维持学校教学设施的不断更新,为了保证学校整体的资金运转,更为了保证学校能每年有着新鲜的血液灌注。不得不采用“择校生”这一新的管理方式。所谓择校生,便是成绩本来达不到学校要求的入学门槛规定的学生,但是可以通过每年交些“择校费”,或者确实能与社会上搅动风云的大人物有些血脉联系的学生但也不是不能酌情考虑.
例如安猛,因为父亲是副市长秘书的关系,本来成绩不怎么样,但却很轻松的进了港潇,同样享受着作为港潇市第一高中学生的荣光。
??当然,新的制度一下来,效果立竿见影,本来奄奄一息的港潇因为社会各界复杂的关系支撑和类似“择校费”这般源源不绝的资金供应,再有就是各类学生因为不同原因入校,却误打误撞的促进了学生之间强而有力的竞争,能进港潇都不容易,谁也不想输给谁。虽然鱼龙混杂,肯给会有几个调皮捣蛋的存在让校园不太安宁,但总体来说,学习氛围却是实打实的有增无减.
久而久之,也算是错打错着吧,港潇竟然重新开始焕发生机,大有再现往日荣光势头。严厉无奈之下想出的法子虽然确实违背了初衷,但毕竟是重塑了当年接手时的锋芒,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即算面对别人时再怎么游刃有余,不可一世,但在眼前这位不可一世,发号施令的大财主面前,却是无能为力的,甚至连微弱的反抗都做不到。这,便是弱肉强食,这,便是强者为尊,弱者从不会有一席之地。
“说说吧,怎么处理合适?”似是感觉到自己的长篇大论有些过于冗长了,直入正题,问向严厉。
“安总,既然您有心垂听我的建议,那么我就说说想法。其实您也知道,学校就这么点面积,却有着这么多学生呢,没什么消息是真正能够密不透风的,昨天那事儿我们也都知道了,他们班主任王英也不是什么欺软怕硬的性格,昨天发生的事情确实是始料未及的。才刚刚正式开学啊,马腾那小子就胆敢结党营私,惹是生非,王老师得知消息后当晚就打电话给马秘书讨说法去了”
“但奈何我们仅仅只是一介普普通通的教书先生,社会上的手腕也十分有限,人家政府部门的人可牛气着呢,表面上说会好好反省,好好教育马腾,尽量不让我们学校操心,但那语气一听就是敷衍了事,根本没放在心上,最后反倒还希望我们能卖个面子,不要追究的太深,牵连得太多,怕他的面子挂不住。”
“当时王英老师闻言自是非常生气,毅然决然地挂了电话,义愤填膺,怨怨不平,也向我们反映了相关情况。可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在他们那些庞然大物面前,我们老师基本上受不到尊重,还要处处受人挟制!”严厉略显怅然。
“您看,您自个不也是这样的么,这么一大早急冲冲的就带兵过来兴师问罪,也不说先了解些实质情况,也不知道其实我们老师们也是作过努力的呀!”
一直被劈头盖脸的臭骂,好容易能有一个说话的机会,审时度势了一番,严厉自然得把心里的的酸辣苦楚好好的宣泄一下,自己本是堂堂正正的人民园丁,也是这所学校的当家做主之人,却要被商界政界两方打压,无奈地受着这夹板气。今儿索性也就豁出去了,冒着倾尽所有的风险,也得把近年来积攒的情绪好好的抒发一下,让眼前的大佬最起码微微愧疚下也好,之后说不准良心发现了,还会对咱得态度稍稍好一些呢。
安猛也是真没料想到这严大校长竟然会一梭子蹦出这么多话来,而且貌似还有理有据,有板有眼的呢,一时间安猛也显得有些无言以对,无可奈何,也就没再过分反击回咬,甚至都开始隐隐约约有些心疼这位头发都秃了大半的老先生。
“校长混到这份上还真是有点惨呐!”安猛内心稍有感慨,也不免为自己方才那不可一世,桀骜不驯的言辞跟态度有些淡淡的悔意。
他当然不会表现出来。
虽然人家校长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抒发着不快,但成人的世界里又哪里有容易二字呢,他安猛能做到如今的成就,拥有这般傲人的成绩,受着无数人的追捧,付诸的辛苦与汗水又岂是三言两语,一朝一夕能讲的清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