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你那个律师是必胜客吗？赶紧把他介绍给我，不然我真要疯了。”听的出来，李然然确实快疯了，但理智还是有的，她说，“我挂了啊，越洋好贵的。”
艾雅无奈一笑。跟顾林一个德行。
艾雅把李律师的微信名片发给李然然，想了想，再顺手把李律师的信息发给李然然。
“需要我跟他说一下吗？”艾雅问。
这位李律师好像对小案子不感兴趣，所以对她一直爱答不理的，就是不知道这个案子他会不会觉得有挑战性？
名片一发送过来的时候李然然立即把人给加上了，推到聊天界面时看到艾雅的信息，回复，“你跟他说一下吧。”
艾雅找到李律师，在聊天框里编辑。
李然然等待通过验证的时候闲着点开了李律师的个人信息文件，然后看到第一页就傻了眼，立即退出来重新点进去再看，还是刚刚看到的那样。
李然然傻了两秒，然后奔溃大叫，把李果果和顾林吓了一跳，立即扭头看过去。
这边，艾雅的信息刚刚编辑完，正准备发送，李然然的越洋电话又过来了。
“然然，又怎么了？”
“艾雅，那是李焕！李焕！”李然然大叫，艾雅把手机拿离耳朵远点，艾雅说，“我知道，你撞的就是那个酒吧奸商李焕。”
“不是。我是说帮你打官司的那个律师就是李焕。”
艾雅也石化了，“哈？”
奸商李焕，就是李律师？
想起昨天下午李律师给她发的信息，再想到李然然是昨天下午撞的车，艾雅默默的觉得这两个身份的确有可能是一个人。
一通电话在两人的沉默里结束，艾雅默默的退出，点开发送给李然然的文件，第一页右上方就印着一张熟悉的，让她牙痒痒的脸——这人就算是不言苟笑还是一样欠揍。
艾雅仔细的浏览他的个人资料，在看到毕业学校是湘德大学的时候眉毛挑了下。
校友啊。
艾雅想了想，退出回到李律师的聊天界面，把编辑的字一个一个删掉，重新编辑，“李律师，我现在在英国，昨天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李焕是事务所老板，同时也是酒吧老板，事务所那边也就发工资那天去转悠一圈显示老板还在，其他时间，没事的话都在酒吧过纸醉金迷、腐朽享乐的生活。
酒吧里还是音乐震耳，舞池里就像人魔共舞一样，李焕坐在显眼的沙发上，身旁一堆凉爽的美女在娇笑着拼酒，挨李焕最近的两个妹子娇媚的把酒送到李焕嘴边，李焕一边楼一个，一张比女人还美艳的脸笑的极其荡漾妖娆。
手机放到桌上，一闪一闪的提醒着有新消息，靠左边的美女不满的撒娇，“焕焕，怎么还有人一直给你发信息啊？真的是太烦人了。”
“那关机。”李焕轻轻捏了捏她的脸。
“好。”美女娇滴滴的，然后丝毫不客气的把手机拿起关掉。
李焕很受欢迎——有钱大方，颜值身材在线，最重要的是，会说话，嘴够甜，把人哄得心花怒放。
所以前仆后继的人一堆一堆的。
哪怕知道前方是难以脱身的沼泽。
艾雅等了几分钟没有等到回复，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没人接，然后艾雅打电话给李然然，“然然，奸商电话打不通，我现在联系不了他。”
“你联系他干嘛？”李然然现在网上找律师咨询，但一想到那个“必胜客”，李然然心里就忍不住的烦躁。
“我准备跟他聊聊，说不定聊着聊着就把你们的事给化解了。”跟李然然这个女大学生相比，她还是有舒家在后面撑腰的，她出面跟奸商谈，说不定还能讲个价，或者直接就给解决了。
“你觉得可能吗？他可是奸商。”这事发生的概率还不如火星撞地球的概率高。
艾雅又想起了自己被坑走的五万块，默默的不说话。
“雅雅，你还是帮我找个好律师吧！”李然然似乎认命了。
艾雅想了想，说，“好吧。”
无冕之王啊，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然然啊，这是一个带岩浆的铁板啊！
“还有啊，这事你就先别管了，先把辩论过了，我会把律师请好的。”不管怎么样，先把毕业证拿到手，不然四年书白读了。
“嗯。”李然然突然也沉默了。
这事对一个普通家庭的女孩子来说，带来的忧虑实在是太大了——二十万，她二十二年的所有花销估计才二十万。
“雅雅，你说我能赢吗？”李然然的声音一下子就带上了哭音。
“这个……我也不知道耶。”这个问题她要如何回答——一不是法官，二不是律师，三不了解情况。
艾雅不敢打包票。
“雅雅，我都不敢告诉我爸妈，就怕他们担心……”
除了李然然的哭声还隐约听见了顾林跟李果果说声音。
这么哭下去也不是办法，也解决不了问题。
艾雅先安抚李然然，“你先别哭，哭也没用。这样吧，我现在回去一起去找他聊聊怎么样？”
马上就辩论了，这事不解决，她估计难受的连辩论都没心思准备。
“你回来干嘛？”李然然哭问。
“回来帮你谈判。”艾雅马上订机票，“等着啊，明儿就能见到我了。”
“哦。”
“好了好了，不哭了。”艾雅对哭脸的女孩子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大不了我先替你出了，你以后慢慢还我，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都可以，绝不要你利息。”
“呜啊……”李然然哭的更大声了。
艾雅一边哄劝一边起床——天哪，六点都没有。回去之后她要调多久的时差？
艾雅订了最早的班机，回去的时候刚好凌晨，她还可以补上一觉——就是有点舍不得舒晔。
她才来两天就又回去了。
好心疼机票钱。
因为艾爸艾妈每天八点要到公司，所以她们家大厨是七点再准备早餐的，艾雅洗漱之后要自己去厨房捣鼓早餐吃。
想了想那个把手烧没了的锅，决定不用锅，于是她用电饼铛煎了两个蛋，再用微波炉热了两片面包和一杯牛奶。
艾雅双手合十，很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有点焦的煎鸡蛋很热乎乎的面包和牛奶。
很简单的解决了早餐后已经六点半了，大厨也起床了，艾雅请他帮忙把司机起床了没，她要去机场，并且告诉她她动用了电饼铛跟微波炉。
大厨作为一个在他们家待了十年的老人，就多嘴的问了一句。
艾雅只告诉他有急事要回学校。然后就跑上楼跟她爸妈道别去。
艾爸艾妈还没起床，艾雅在门口敲门把他们吵醒了。
艾爸看了眼时间，无奈起身——在这个家敢这么早就来敲门的也就只有他女儿了。
安抚好艾妈让她多睡会，艾爸自己起身。
艾爸在开门那瞬间“嘘”了一声，又看了眼身后，然后走出去把门关上，小声问，“一大清早怎么了？觉得我跟你妈睡得时间还不够短？”
“老爸，我要回学校了。”艾雅也小声的说，“那边有急事，我订了九点多的机票。”
“那现在也才六点多，你起这么早干嘛？”还来打扰我跟你妈。
“到机场买点东西，我刚好有同学生日。”艾雅笑嘻嘻的回答，“我就是跟你说一声，免得到时候你说我不声不响的走了，找了好久没找到。”
“行行行，你赶紧走。你妈那边我转告。”艾爸不想听艾雅说自己以前的糗事。
“哎，等会。”在艾雅转身那一瞬，艾爸又把人给叫住，“你走了，你们的婚服怎么办？”
艾雅想了想，“拍给我看就可以了，蠢。”
“……”艾爸面一板，沉声，“嗯？”
“我是说我这个主意很聪明。”艾雅笑呵呵的，“走了啊！”
“嗯，路上小心，到了告诉我。”
“好嘞。”
艾雅只拿了个帆布包准备装东西，走到外面的时候司机已经在车上等着她了。
艾雅上车，说出目的地，然后就给舒晔发信息，告诉他她回去了。
直到艾雅上了飞机，舒晔才看到信息，一时间怅然若失的，把通宵熬夜整理出来的东西全部放到一边，疲惫的躺下，闭眼叹息。
艾雅……
艾雅在飞机上睡了一觉，下飞机的时候刚好是早上五点多，在机场外面叫了辆的士就回学校了，到的时候校门刚好打开，因为学校明文规定不允许出租车进入校内，艾雅只能自己走进去。
艾雅背着个包又慢悠悠的走着，一边悠闲的看看花草树木，走了半小时艾雅才走到食堂门口，然后进去吃早餐，走的时候还带了三份白粥跟鸡蛋回去投喂宿舍那三货。
爬上七楼宿舍，艾雅看了眼时间，七点多了，就没把包里最底下的钥匙翻出来，直接敲门。过了会是李果果开的门。
“谢啦。”艾雅进去就把早餐跟包放下，喊道，“猪崽崽们，吃饭了。”
李果果笑了下，拿了份早餐就回到自己桌上开始吃。
“滚。”顾林推了下艾雅的头，然后很自然的从桌上拿走早餐。
“然然呢？”艾雅看了眼李然然的床铺，空空如也。
“厕所呢！”顾林说，“起来之后就一直待里面。”
“她不会想不开吗？”艾雅担忧的问。
顾林送了个白眼给她，然后大喊，“李然然，吃饭了。”
声音透过了玻璃门，李然然立即回答，“等会，马上来。”
顾林看向艾雅，“放心吧亲爱的雅，我们然然向来把好死不如赖活着奉为座右铭。”
艾雅，“……”是在下输了。
艾雅先给她爸妈发信息报平安，然后再给舒晔打电话。
正在吃早餐的三人“……”可以不要再喂狗粮了吗？我们有吃的。
艾雅腻腻歪歪不到十分钟就把电话挂了，顾林瞄了眼拉着张脸的艾雅，一边收拾垃圾一边问，“你咋了？舒晔招你了？一张脸拉得跟个驴一样。”
“家族公司太害人了。”艾雅郁闷的很。
“嗯？”
“舒晔接手了他们家公司，天天忙的不行。”偏偏她又闲的很。
顾林又瞄她一眼，“所以你是想表达什么？”
“没什么。”艾雅也不愿多提这个事，看向正在看手机的李然然，喊道，“然然。”
“在呢。”李然然忙着各种咨询，眼睛离不开手机。
“我们今儿去找李焕谈谈？”艾雅找了个很好的借口，“刚好我也想问一下我的案子怎么样了。”
李然然想了想，说，“雅雅，你觉得让一个扣门的奸商放弃唾手可得的二十万的几率有多大？”
“零。”艾雅走到李然然身边，“哎呀，你就当是陪我走一趟咯，又没什么事。”
“有事，看书。”李然然指着桌上翻开的书。
艾雅看着她手上的手机问，“那请问李然然同学，这一页你都看到了什么？”
李然然立即低头看书。
艾雅一把把书抽走，“行啦，看不进就别看了，看了也白看，还浪费时间。”
李然然不服气的硬起脖子，“谁说的，我好好学习着呢。”
艾雅斜她一眼，“你要咨询你就好好咨询，别一边咨询一边死记硬背，到时候两边都没搞好，我看你上哪哭去。”
李然然缩回去不讲话了。
艾雅把她拉起来，“走吧！先把这事解决了，解决不了我就给你请律师，保证不比必胜客差。”
“我不想去见他。”李然然忸怩不安的扭动着身体。
“干啥啊？你不会真想赔二十万吧？”艾雅突然就不懂她了，一开始哭哭啼啼的是她，现在不愿谈判的也是她。
“她把人给打了，就昨晚上。”顾林终于憋不住了。
“用笔记本打的，人脑袋上鼓了个包。”李果果无奈的补充。
“……”艾雅，“你用的笔记本封面是铁皮的吧？”
李果果看过去，抿着唇，对艾雅嗯了半天也没嗯出句话来。
艾雅突然又有不好的预感。
“林林，还是你说吧。”李果果不知该怎么开口，毕竟她是一个能自己解决就绝不会麻烦人家的人。
“好的。”顾林转身比OK手势，然后对艾雅说，“此笔记本非书本，而是笔记本电脑。还是你的笔记本电脑。”说完赶紧转了回去。
然后和早就开始装死的李果果不约而同的悄咪咪的看向惊呆了的艾雅以及双手抱头趴桌上的李然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