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福之前的萎靡,是因为他每天吸入少量的自制毒药。给他治病的那几天,她只不过是把毒药给停了再煎几服提神的药而已。李大福这几日精神好了许多,还跑去二十里外的水条村谈了亲事——把大丫送过去给人当童养媳,把人家的姑娘换了回来,留着给儿子长大后当老婆。
江小白看着那个才九岁的小丫头出神,小丫头怯怯的,想哭又不敢哭。江小白背过身,咬了咬嘴唇,心里怒骂一句畜生。
李母在和两个儿子闲聊:三堂叔家买了个新媳妇,是大城市火车站骗来的。那小蹄子不听话,一路上一直反抗,王婆怕惹事,一路上给下了药。小蹄子睡了一路,到这里的时候就变成了傻子。三堂叔家正不依不挠,要王婆价格减半。王婆一分不减,说不可能为他们家破规矩,人就在这了,他们要是不满意那就找别人买去。
江小白竖起耳朵听着,心里是无尽的悲伤。这愚昧落后的村子,何时才能结束这些肮脏的交易。她还记得原主是怎么被骗来的,她跟那个迷路的老太太一路走到偏远处,两个男人捂住她的嘴巴拖进面包车,绑了手脚一路运过来。
那老太太,就是李母口中的王婆,罪大恶极的人贩子,她把江小白卖了5万,这五万用尽李家的积蓄。王婆常年不在山里,一年就回来一次,一次住一两个月。
那么,王婆这次来了就别想再出去了。
江小白紧紧捏着拳头,将王婆纳入她的计划里。
李二福的身体已经调养好了,江小白也告诉他自己有了孩子。
李家人白天不再紧盯着江小白,更没有再拴着她。江小白每天夜里点了熏香,趁着他们昏迷之后独自一人勘察周围的地形做标记。她虽然大脑受损,但是超强的记忆能力让她她得以在脑海中勾勒出那些如此复杂的地形。
穿过那片茂密复杂的山林,蹚过一条十米宽的小河,往东徒步一公里,可以看到另一座山。山后有个断崖,断崖相隔二十米是另一个个小山坡。
山坡后面是一条江,只要顺着江走,她肯定能走出这个地方。
听说江小白有孕,李二福整日开心得合不拢嘴,李大福却不高兴了。他近半年来因为身体不好,一直未能和江小白行房事。
弟弟小时候得过病,那玩意发炎,因此失去了生育能力,怎么吃了几服药,江小白就怀上了?怕是别人的种吧。李大福越想越可疑,趁着弟弟不在家,把江小白关在柴房里拷问。
他越是逼得紧,江小白反抗得越是厉害,她一个踉跄倒在地上,肚子刚好撞上农具,下身开始流血,新鲜的血液不一会儿就浸湿了地上的稻草。
李大福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措手不及,他的脸瞬间吓得惨白,连跑带颠地逃出了柴房。李二福疑惑地看着满脸惊慌的哥哥,心里有不祥的预感。
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李二福蹲在门口大口大口地抽烟,烟屁股丢了一地。江小白惨白脸着,带着哭腔安慰他:“孩子还会有的,怪我没能力保护好他,你哥哥不希望我和你有孩子。”
李二福一把丢掉手里的烟头,站起来狠狠踩了几脚,长叹了一口气道:“我带你走出这里吧,我去挖矿,挖够一年,咱们就有本钱出去了。”
江小白心里咯噔了一下,她记得李二福在后来就是死在矿洞里的。看着李二福那张有些丑陋的脸,江小白内心有些些许挣扎。
挣扎了片刻,她缓缓开口:“不要吧,你不要去。”
“为什么?”
“等我身体调养个半年,你再去。”江小白回答道。
李二福歪头想了想,答应了她。
江小白长吁一口气,心里的石头放下了。
许是对弟弟有些愧疚,李大福这些日子来都不敢来找江小白,刻意避开俩人。
李二福心疼江小白,隔三差五炖鸡给江小白吃。
小丫头在一旁看着江小白喝鸡汤,眼里充满了渴望。
江小白把鸡架子捞出来,小丫头将鸡架子吃得一干二净。
江小白问她家里的情况,小丫头告诉江小白,她们村都是男的,而且男丁很难讨老婆。为啥那么难讨老婆?因为很多女婴刚出生就被溺死了。她命大,丢外面一个晚上都没死,她娘又重新捡了回来。
“你想不想穿漂亮的衣服,每天都吃好吃的东西?如果你听我的话,我能让你每天都这样过。”江小白说道。
“那好,后天是王婆家的满日宴,我让你公爹带你一起去,你要帮我做一件事情。”江小白轻轻说道,“你不能偷偷告诉别人哦,不然我不给你好吃的。”
小丫头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