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缘亮,你这个贱人,你还有脸出现在这里?”突然,尚清亮失去理智的冲过来,人未到,那些破口大骂出来的难听话已到。
未等缘亮和彤儿反应过来他就推开彤儿,揪起缘亮病服的衣领把她狠狠地摔到墙壁,受力太猛,缘亮连墙也靠不住就直接摔下地面,摔得头脑一片混沌,喊叫也没有力气。
“你竟然把尚家的财产给了那个臭男人,害得爸爸躺在手术室,我要踢死你这个贱人!”话未说完就大脚踢向缘亮身体,她觉得腹部与下体传来阵阵剧痛,痛得连动也不能,躲闪也无力。
“你疯了吗?”彤儿拼命的去推开尚清亮,却在刹那间被尚清亮推倒。
白仪只管在旁边哭,管不了那么多,任他们打生打死吧!
许凯轩带着两个助理刚来到便看到尚清亮在一脚一脚狠狠的踢着缘亮,每提一脚就辱骂一句,而缘亮一动不动,默默的挨着踢。
“住手!”许凯轩几步跑过去,几拳打退尚清亮,两个助理过来抓住他,许凯轩命令道:“把他带去派出所!”
“许凯轩,你敢?”尚清亮的恶语从身后传来,声音越来越小。
彤儿正俯身扶起缘亮,却见她痛苦得脸色苍白,一手捂住腹部,裤子下突然浸染了鲜血,而且越来越多,蔓延的幅度越来越广。
“快叫医生,叫医生啊!”彤儿厉声呼喊起来。
许凯轩始才注意,吓得脸色煞白,下一刻便已飞奔而去,看到面前迎来一名护士便像抓住一棵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她,“快去救她,快去啊!”
不久,缘亮被送回病房救治,许凯轩一直站在门外,急得不能平静下来,时不时看看里面。
彤儿尽管焦急,却比他冷静多了,看着他是那么在乎缘亮却又深深的伤害着她,又气又愤。
“凯轩,你对她到底是爱还是恨?”她忍不住问。
听到有声音,他终于察觉了彤儿的存在,立即几步过去抓住她手臂,歇斯底里的问:“孩子不是流掉了吗,为什么还会流血?为什么啊?”
彤儿烦躁的推开他,怒吼道:“许凯轩,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你以为孩子流掉了就一了百了吗?刚刚被尚清亮这样一踢,怎么会不大出血?给不了她未来,你又凭什么让她怀孕啊?你种下的恶果都是她一个人承受的!”
许凯轩无力的倚在墙壁,双手扶墙,仰头深深的呼吸着。尚缘亮,他该拿她怎么办,明明说了要狠心报复,但面对这样的她他狠不下心放开,放不开!
经过大量输血,缘亮终于渐渐复苏过来,脸色依旧惨白如纸,嘴唇也干裂了,朦胧的双眼睁开,看到的只有彤儿跟小依、小维。
“姑姑,你醒了?”小维蹦到床边说,眼里流露出惊喜,但更多的仍然是痛惜,他的姑姑这么虚弱,连他这个只有几岁的侄儿也心疼了。
“大嫂。”无力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是用气发出的。
小依立即来到她身边俯身听她说下去。
“爸爸,怎么了?”
说起尚森,小依眼里的泪水又来了,哽咽着说:“爸他还昏迷不醒,医生说这种情况,很难苏醒。”
缘亮的目光刹时黯然,眼里只剩下灰暗,泪已干,流尽了。她不能怪谁,不怪许凯轩,因为她深爱着他,怜惜他受过的苦痛,怜惜他一直活在仇恨里,备受折磨。尚家现在遭遇的一切不过是报应。
不怪尚森、尚清亮,因为他们的报应大概也已经够了。
谁都不能怪,只有怪自己,要不是当初没有抑制那一颗萌动的心,就不会和许凯轩有太多的交集,就不会折磨了他这么多年。要不是当初不听爸爸的警告,就不会让尚清亮和尚森变成她心中的魔鬼,就不会搞得尚家家不成家。想想,最大的罪人是她,是她自私的逞一时浪漫而误了最心爱的男人,误了最亲爱的家人。
陈家也知道了尚家被许凯轩报复的悲剧,许凯轩夺权,尚森爆血管昏迷不醒,尚缘亮流产躺在医院,尚清亮遭拘留,整个家只剩下白仪一个女人苦苦撑着,陈立伟想帮却什么也帮不了,只能够去医院看看尚森,安慰一下白仪。
“尚缘亮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陈冰先生为妻,无论贫穷与富裕、健康与疾病,今生今世,永不离弃?”
庄重浪漫的露天草坪上,牧师捧着《圣经》立在一对新人面前,庄重的请问新娘新郎。而新娘新郎不是别人,正是缘亮和陈冰。缘亮身上穿着华丽的婚纱,脸上幸福的笑容极为刺眼。周围站满了宾客,个个都笑脸看着,以示祝福。
“我愿意。”新娘坚定的答出来。
“下面,有请新郎为新娘戴上戒指。”牧师又道。
“不要!”许凯轩跑到中央,正对着缘亮惨绝的喊出声,哀痛欲绝的目光乞求着她。
可是,迎上他的只有冰冷的脸,回复他的只有绝情的话,“请你离开!”
“我不,我爱你,求你不要嫁给他!”他哀求,泪水滚在眼眶。
“我的心已经冷了,我不爱你了,我只想要一场婚礼,只想要一个孩子,只想要一段安稳的生活,你给不了我,永远也不能!”
他无言以对,眼睁睁看着陈冰把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刹那间,天荒地老。
“不要!”许凯轩从睡梦中惊喜,反射般坐起来才知是做梦,他大口喘着气,伸手一抹额头的冷汗。然后猛地下床,在漆黑中抓起一件薄衬衫一边穿一边疾步出去。那一刻,时钟指在两点二十分的地方。
凌晨两点的医院静悄悄,病房外偌大悠长的廊道伫立着一道沉痛的身影,他一手撑着墙壁,正对着门上方的玻璃,透过狭小的玻璃,凝望着里面躺在病床沉睡的女人,看似平静的眼神,却承载着无尽的痛苦。原本以为报仇成功可以爽快的让她离开,然后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日子。但万万想不到他是那么不能舍弃她,就连做梦都不能!
他无法忍受她为别人披上婚纱,无法忍受她要做别人的妻子,无法忍受其他男人的孩子喊着她妈妈。他不能忍受她不属于他,他要她,一辈子!
这一夜,她不会知道,他立着病房外守了她一夜。以后的每一夜她也不会知道他一直立在病房外守候着她,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这些天,陪在缘亮身边的不是彤儿就是陈冰,米娜有来过,只是深深的负罪感让她难以面对缘亮,所以很快就走了。
缘亮很感激陈冰的守护,却无以为报,她一直不说话,除了哀痛就是自责。尚森不能苏醒,尚清亮还在拘留所,许凯轩正准备起诉他派人伤他的事。她对一切都失去了心情。
今天天气很好,她流产那天是雨天的开始,直到今天才放晴。是不是告诉她,从今天开始要重新活过来了?天都放晴了,还有什么看不开?
清晨,她起来拉开窗帘,打开窗户,一缕阳光扑过来,沐浴着她。她扬起脸,呼吸着人间清新的空气,感受着阳光的气息,突然觉得心情也好了起来,那些天,仿佛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她都完全没有了感觉,自己做过什么大概也忘了,隐隐约约记得许凯轩来过,说了很多绝情的话,然后的一切好像都无关紧要了。
一个人足足站了半小时,当回过头,看到的是这些天都几乎没见过的人,他依旧的好看,却很冷峻,宛如一个从冰山中走出来的王子。她本该是眷恋的目光,现在却不复存在,变成了苍凉。从尚森躺在手术室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他们永远也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