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可心里到底不好受。”即墨洪揉了揉眼,威武了半辈子的汉子,现竟有些水光在眼里。
叱云茶心里也不好受,“柔儿跟宴儿……”
“好了好了…说着宸儿,好端端的怎么扯到别的上了。”即墨洪一甩衣袖,温声说道。
叱云茶解开抹额搁在桌上,顺着即墨洪的话接着说道:“宸儿跟四皇子要撇清关系,那便顺着她的意思,左右四皇子背景浅,也报复不到宸儿身上。”
即墨洪皱了皱眉,“倒也不是怕四皇子对即墨府跟宸儿做些什么,只觉得他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叱云茶问道:“何出此言?”
当年她求皇后将慕言哲从冷宫接出来,便养在皇后名下,虽说是即墨府扶着慕言哲成长至今,可若皇后摸不清四皇子的底细,怕也是不会纵着他成长。
即墨洪说道:“宸儿前不久告诉我,当年皇帝寿辰刺客来袭,她为慕言哲挡的那刀,是慕言哲算计的。”
叱云茶听完眉眼间带了几分薄怒,“他岂敢如此?”
她性子一向随和,发怒的时候极少,但凡牵扯到即墨宸的事,她便容耐力极低,此时听到自己放在心尖尖的嫡亲孙女叫人如此算计,也不禁有些发怒。
即墨洪忙拉过叱云茶的手,轻轻的拍了拍,“你别急,听我慢慢说。”
叱云茶看着他,示意他说下去。
“我觉着宸儿就是知道这事儿才断了对慕言哲的心思。可宸儿如何知道的,她没告诉我。”
叱云茶皱了皱眉,带着镯子的手端起茶抿了一口,清声问道:“你是想调查宸儿?”
即墨洪无奈的说:“调查宸儿那不是让我们爷孙离心吗?这哪能啊!我是想要不要在朝政上打压打压慕言哲。”
叱云茶难得眼里带了几分笑意,带着调笑的说道:“咱们威名远扬的将军,还玩穿小鞋那一套啊!”
即墨洪抬手点了点叱云茶,满眼的温柔缱绻,“你呀!”
“倒不是给他穿小鞋,是我心里这意难平。咱即墨府上下对慕言哲可不薄,什么都不图,就图他能对宸儿好,结果算计到宸儿身上,真真是白眼狼养不熟!”
叱云茶默然,轻声的说:“当年我去寻叱云晴,她奉劝我别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瞧着那时的慕言哲眉目澄澈,想着不会是忘恩负义这般人,可到底是看错了人。”
即墨洪说道:“哪能怪到你身上,人心难测。当年谁会想到有这么一天?”
叱云茶了然,抬头看了看窗外,捏着抹额站起来,抚了抚即墨洪的背,“今日晚了,明日再说吧。你快些去沐浴,早些休息。”
即墨洪着一身绛紫色衣袍站了起来,叱云茶的个子在女人堆里也算是高个儿,在即墨洪面前一站,竟是矮了半头。
像摸小孩儿一样摸了摸叱云茶的头,温柔的说道:“快去吧,莫等我了,今日你也累了。”
明明都是几十年的夫妻了,即墨洪看叱云茶的眼神,还如当年一般,满眼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