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可会和好?”
“他俩从未不好过。”
素意笑了。
永熙看着素意的手,“手还疼吗?”
素意摇摇头。
“以后这种事我来做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永熙语重心长的说着。
素意、永熙、萧纪和后乘一起坐飞机回国。
素意靠着窗户,看着窗外的光辉大地。
后乘拿了杯鲜榨的果汁递到素意的手里,两个人对视一笑。
“谢谢。”后乘说着。
“没见过挨打还谢人的。”素意答道。
永熙接过空乘手中的毛毯,搭在素意的腿上,“是啊,后乘,你为什么挨打了,还要谢人啊,真真是奇怪!”
后乘难得的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萧纪在旁边看着,默默无语,低头扭着手指上的戒指。后乘看着萧纪,又看了一眼素意和永熙,抿了抿嘴角,笑笑。
后乘觉得不管怎样,只要像现在这样,大家在一起就好。
海棠落尽,石榴花开的时候,素意、永熙、萧纪和后乘的身影在校园里经常是聚在一起的,虽然素意的脸色越来越差,但是脸上的笑容还是动人的,大家都尽量地让素意开心,但每个人笑容下面,心里都难免落寞。
随着时间,总有一些东西留下,累积,然后需要更长的时间,风化、遗忘。
运动会开始了,永熙帮素意找了个带树荫的位置,校长致辞之后,参赛选手入场。忽然有人从后面坐了过来,原来是应后乘。
“你没报项目啊?”永熙问着。
“懒得动,让他们一帮人玩儿吧。”他一手搭在永熙的肩上,下巴杵在永熙另一个肩膀上,“再说,你们俩都没报,我报了,多不够意思,而且我觉得还是在这儿和你们坐着有意思。”
素意一直望着操场,并没有和后乘说话。
三个人一起看着场上的比赛。
操场上一个项目接一个项目,赛程安排的很紧,选手们也都很努力。
赛场外,各组的啦啦队也都很抢眼。
可可组织了好几位美女,穿上了早就定做好的服装,在场边加油。
阳光和风仿佛这一刻都是为可可才有的,素意只觉得可可仿佛比阳光还耀眼,比风还迷人。
全场的人也都将目光投向了啦啦队,投向了可可。
萧纪的运动天赋果然很好,在短跑、接力还有跳高等多个项目里都拿了冠军,一时间风头无限。
无论走到哪儿都引来周围女生的阵阵尖叫声。虽然还是大一新生,但是可以看出来经过快一年的校园生活,“校草”的名头怕是已经落在他头上了。
可惜天公不作美,天空忽然阴了起来,慢慢地云彩越压越低,颜色变成墨色,风也慢慢地越刮越大,凉意渐浓。
永熙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轻轻地搭在了素意肩上,素意低头沉思,却并未说句谢谢,永熙也不理会,自顾自地把保温水瓶递过来,素意喝了两口,永熙将水瓶放好,又递给素意一小包干果,这是郎石青以前说过的,每天吃一点会对身体好,永熙一直记着,每天早上都会亲自剥了装好,如果时间合适就拿给素意。
素意拿了一块儿核桃放进嘴里。
旁边的后乘一直盯着赛场上,非常安静地坐着。
风吹动着头顶的树叶,沙沙的响着,空气变得很凉爽,天空没有了阳光也变得柔和了,风轻轻地吹着素意的长发,不时地拂在永熙的身上。
“咔嚓”一声,素意和永熙都往声源看去,后乘甩甩手里的照片,递给了永熙,说了一句,“回头记得给我摄影费啊!”起身就走了。
照片里只有素意和永熙两个人,面带微笑得坐在一起,头上有一片绿荫,白皙的两张脸上有种安静的幸福。
永熙看着照片笑了,商量着要给她配一个怎样的相框,摆在家里的哪个位置,素意只是淡淡地笑笑。
忽然周围一片惊慌的呼喊声响起,大家都往操场上跑去。
素意静静地坐着,看着这个嘈杂的场面。永熙见素意没有动,也没有起身。
人群在操场的一角不断汇集着,一片嘈杂声中,好像是一个同学在跑步的时候晕倒了。
很快,校医务室的医生来了。人群被冲开了一条缝隙,随着校医走进去,人群又围成了一团。
天空下起了雨,第一个雨点落下来之后,就变成往下倒水一样。
永熙撑起了很大的一把黑色的双人伞,又给素意加了一条披肩,一手拥着素意,一手撑着伞,往教学楼走去。素意平静地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头也不回地随着永熙的脚步往教学楼走去。
在嘈杂的人声中,在滂沱的雨水中,素意仿佛听到永熙温暖的声音,“没事儿的,没事儿的。”
站在教室里,雨水在玻璃上流成小溪,扭曲了外面的世界,割裂了外面的世界,透过玻璃,救护车开走了,暗黄色的尾灯一闪一闪地消失在了大雨中。
天空更加阴沉起来,树枝在空中飞舞着,忽然一片树叶“啪”的一声贴在了窗户上,树叶的一端没有贴紧,还在风里急速地颤抖着,素意伸出手,在还没有碰到玻璃的时候,树叶又飞走了,像来的时候一样没有预兆,只留下了一个树叶的轮廓在窗上,却瞬间被冲刷没了,素意的手,在空中慢慢放下。
一瞬间熙熙攘攘的操场变得空无一人了。
永熙递过刚给素意冲的一杯姜茶,陪素意一起看着窗外。
“你说于芝芝会没事吧?”素意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永熙没有说话。
教室里的同学开始议论起来,有的说着当时的情景,有的在网上查着相关症状的信息,有的默默地坐着,有的已经哭了起来。
素意看着墙上的时钟一秒一秒地走着,听着窗外雨水倾倒的声音。静静地坐着,静静地坐着。
忽然一个同学大声地叫了起来,“芝芝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