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素意回来以后,吃的越来越少,上次永熙做了桂花糕,素意看都没有看一眼。
要找的申舒大夫据说已经故去了,永熙看着车外一棵棵树,飞快得从窗前划过,他希望时间如果能放慢该多好。
晚上萧纪跑步回来,洗漱完从浴室出来,坐在沙发上,看着桌上的一瓶花,嘴唇不禁往上翘了起来,他想起了那个穿着白纱裙,喊他纪哥哥的小女孩。
那是他来到这个家以后除了后乘,第二个觉得温暖的人,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是他今天看到了她一眼之后,程素意这三个字一下子在脑海里不停地出现,萧纪不禁笑了一下,甩甩头。
忽然电话响了,萧纪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接通了电话,“喂!”
“钱已经转过去了。”电话里传来萧纪的生活秘书沈冰的声音。
“恩。”
“……”
萧纪把毛巾仍在沙发上,去冰箱里拿了一瓶啤酒,“还有事吗?”手机那头的沈冰也在犹豫着,“又有一个要账的。”沈冰只说了这一句。
“哦?”萧纪喝看一口酒,坐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黑夜里无边无际的大海。
沈冰只好接着说下去,“是九里烧手下的。”
萧纪紧紧握紧了手里的酒瓶,语气平静地说,“那也给了吧。”
沈冰听到这儿,急急地应了,挂断了电话。
萧纪站起身,将只喝了一口地酒扔在了垃圾桶里。
沈冰挂了电话,呆了一会儿,拨通了一个电话,“钱,我一会儿给你。”
“好嘞,早这么痛快不就好了吗?”对方在电话里嘿嘿地一边笑着,一边说着。
“你们最好以后不要再卖给她货了。”沈冰冷冷地说着。
“不卖给她?呵呵,你有没有搞错,你以为我们想卖给她,你搞搞清楚,要不是她千求万求,谁卖给她,哈哈,”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笑声,“而且我告诉你,我们的货可是好货,她不来我们买,买到假货,弄死了,这也不好吧!哈哈……”
沈冰当面给了钱,深夜一个人在空旷的路上开着车,他也不知道为何会说出“不要卖给她”这种话。
也许只是这些年跟着萧纪也觉得他可怜,觉得他妈妈可怜,或者只是觉得自己可怜,他猛地打开窗户,冷风一下冲进车里。
前面的指示牌上画着掉头的标识,他一把掉转了车头,和之前的来路越来越远,渐渐远得连灯光都看不到了。
路是能回头。
人生呢?
萧纪一下拉开落地窗,海风迎面扑来。
公司全体会议上,程谷安郑重地将素意介绍给了大家,只是在这件本来就已经出人意料的事情之后,他又郑重地把永熙作为集团董事介绍给了大家。
一阵寒暄和互相打量之后,大家都各忙各的去了。
素意看着程谷安和杜知中两个人急急地出了公司,不知去向。
素意看着爷爷的背影消失在电梯中,电梯门合上,里面映出了她和永熙。
素意的办公室在这个楼的最高层,她对这里很熟悉,因为这原来就是程月河的办公室,就连墙上的照片都还保持了原来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的,素意看着墙上的一幅幅照片,似乎觉得还是有点和以前不一样了。
永熙的办公室就在她的隔壁,此刻正和阿姐帮素意收拾东西。
岳小施轻轻地走进来,她不知道为什么,对再次相见的素意,总是觉得很陌生,好像和以前变了一个人,拒人于千里之外。
“素意,三婶有个事情想和你说说。”岳小施面色苍白地小声说道,声音里微微颤抖着。
素意脸上显出微微地笑意,伸手示意岳小施在对面的沙发坐下,阿姐随即给素意上了一杯水,给岳小施拿了一杯橙汁。
“三婶请讲。”素意斜倚在沙发上,一只手支着头,看似云淡风轻。
岳小施忽然觉得自己今天来找素意这个决定是不是错了,也许她并不能在素意这得到什么,但是别的路都已经堵死了,她现在确实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素意看着岳小施犹豫地样子,直接说道,“三婶若是没想好,可以下次再说。”
“不,”岳小施听了这话,赶紧摇头,手更紧地抓着杯子,“不是的,我想好了,想好了。”眼睛却瞟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永熙,永熙立即说,“三婶,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
素意斜飞了一眼永熙,另一只手不禁划起沙发。
岳小施刚刚还只是觉得素意让人莫名地紧张,现在听到永熙说话,忽然觉得这个永熙身上有一种异于同龄人的成熟和稳重,心里的紧张和不安,又加深了一层。
岳小施闭眼定了定神,说话的时候脸上挤出了一脸地笑容。
“素意,嗯,这个事情从何说起呢?唉!简单点说就是你三叔最近遇到点麻烦,有人把他告了,而且来势汹汹,三叔这个人素意你是知道的,他不是这样的人,但我怕他这个人过于耿直,最后着了别人的道。”
“您为什么不去找爷爷?”素意慢慢地说道。
“我找过,可是一直没有回音,不瞒你说,应该不光是我自己吧,这两个月来,至少我知道的人都没有怎么见过他。本来想借着吃饭的机会,却也没能有机会说。”岳小施说着,脸上也显出了一抹迷茫。
素意微微叹了一口气,永熙忙地把水杯拿起递给素意。
素意却只摇头,并没有用手去接。
永熙微微一愣。
“您找过大伯和四叔吗?”
“找是找过……”岳小施欲言又止。
素意也不接话,岳小施只好接着说下去,
“素意,这事儿我和你大伯萧满和也提过,他们却说并没有我想得那么严重,可是我心里实在不放心。”
“哦?”
“唉!”岳小施抬起头,“现在据说人证、物证都齐全,恐怕……”
“那三婶又怎么知道我就能帮你?”
“素意,三婶儿知道你从小就聪明,你也知道我们家是普通家庭,在这种事情上是借不上力的,现在爷爷又器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