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婶斜了阿姐一样,“你不要胡说,那是她弟弟。”
“什么弟弟,又不是亲的,虽然他救了素意,但是毕竟是半路上来的啊,素意认他做弟弟也就可以了,还把他加到户籍上,真是傻!”
两个人一转过楼梯,正好遇着永熙,石婶脸上一紧,“素意睡了,我们就先下来了。”
永熙听了微微一笑,接着往素意的房间走去。
“唉,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事要多知,话要少说,可你偏不听,天天胡言乱语,嗓门还大,你也不想想,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别人着想啊!永熙万一听到这话,错以为是素意的意思,你怎么办?你真是……”石婶满脸怒气地小声说着,阿姐满脸涨得通红,
“听到又怎么样,虽然不该在背后说他,当着面我也是敢说的,我就是觉得他白捡了这么打一个大便宜不应该,万一他要是起来歹心,那……”
石婶赶紧捂住了阿姐的嘴,心里一声长叹,这个孩子到底是随了谁,这么不走心呢?
永熙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盘子放在素意的床头,然后轻轻地帮素意把饭桌放在床上,把白瓷盘子端过来,放在了素意面前。
素意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我听说咳嗽的时候吃这个好,你要不要尝尝?”
素意淡淡地笑笑,永熙看见素意笑了,虽然这个笑容过分得遥远与凄凉,但是永熙心里还是欣慰的,无论如何,笑笑总比不笑好吧。
永熙伸手打开盖碗,盘子里是一个圆圆的梨,切成四块,蒸过之后,水水晶晶的,素意看了一眼永熙,他忙递过来勺子,小声地说着:“你尝尝好吃吗?”
素意接过勺子,挖了半勺,确实很好吃,甜甜的,稍微有一点苦,在嘴里化开,吃下去的时候,觉得呼吸也变得清爽起来了,喉咙里之前那种痒痒的好了许多。
素意冲永熙轻轻地点点头,吃了一块儿之后将勺子放下。
“好吃吗?”永熙眼睛一闪一闪地,轻声地问着。
素意看了一眼永熙,轻轻地点了下头。
就在永熙收拾好托盘转身之后,素意看着永熙的背影,徐徐地问道,“你想不想回国,我可以帮你安排。”
永熙端着托盘的手一下子紧紧地抓住了托盘的边缘,仿佛要把托盘撕捏碎一样,过了一会儿,才松开紧紧咬着的嘴唇,“我在这儿,不好吗?”
说完,不等素意说话,走了出去。
素意望着永熙的背影,心里忽然觉得闷闷的,抬手拿起床上的手绢捂在嘴上……
素意躺在床上,过来许久,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床头的桂花,心底无声地叹息着,待在这又有什么好的呢……相忘于江湖更好一些吧。
天上的月亮终于一点影子都看不到了,又一场秋雨之后桂花也落地差不多了。
今天是素意醒过来之后在美国过的第一个生日,家里的这些老人对于素意的生日并不陌生,但是对于这个生日大家却难免有点为难。
是过还是不过?
出乎大家意料的是,石伯问完素意的意思后,素意竟然同意,只是说不要太大,大家稍微聚聚就好。
大家听了,心里一扫多日来的心底的愁云惨雨,多了几分喜气,都想着借机让素意开开心也是好的。所以大家一大早就精心地给整个宅子好好装饰了一番。
客厅的墙壁上装饰好了很漂亮的贴纸和气球,在水晶吊灯上面挂满了很多可爱的动物玩偶。屋顶上拉开一条条的彩带,连玻璃上都贴上了素意原来喜欢的小熊卡通贴,整个屋子充满了一股格林童话的味道,粉色、黄色、绿色、紫色、红色、橙色……亮晶晶的水钻,软塌塌的绒毛,滑溜溜的流苏……从小到大没有过这么多的颜色,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过这么多彩带和玩偶。
石婶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在厨房忙碌着,准备各种食材,今天早早地就起来了,还把一贯爱睡懒觉的阿姐也叫了,阿姐顶着迷蒙蒙的一双眼,一边在面板上揉着面团,一边打着哈气。
郭穆一边削着洋葱,一边用手抹着流着泪的眼睛,唏嘘不已。
永熙也早早得起来了,一边在旁边择菜,一边看着石婶做着桂花糕。
石婶看到一旁的永熙看着自己,便一边做一边细心地讲起来这桂花糕的选材和做法。
“桂花糕有很多种做法,素意爱吃的还是这种,我们准备好糯米粉、粳米粉、从树上采下的桂花和蜂蜜,将米粉和桂花这样拌匀之后倒入蜂蜜,揉成一个面团。”
永熙看了石婶一眼,石婶笑笑,将面盆里的面团放好,取了一块白布将盆盖上。“然后我们放十多分钟,“顺手拿过来一个盘子,”将面团放在盘子上铺平就可以上锅蒸了,蒸四十分钟就可以了。”
石婶笑着对永熙说道,“这里面还有你上次帮忙才的桂花呢。”永熙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一下。
石婶接过永熙递过来的菜,放在案板上切起来,“素意的口味比较清淡,所以什么菜都不要味道重了,她从小不挑食,什么都可以吃,只是更喜欢吃菜多一些,喜欢吃西蓝、木耳、海带、豆腐……”
永熙一边洗着菜一边听着石婶不停地说着,一边细细地都记在心里,看着涓涓的水从手上划过,流出一道道水纹,永熙将水在收件慢慢摸索着,都说似水年华,可知历来英雄气短,如水这般,方可源远流长。
下午素意做完心理咨询后,也没有回房间,而是去客厅的沙发上,找了一个舒服的角落,整个腿都放上去,斜躺了上去。
素意打量了一下客厅的布置,慢慢得忽然想起了以前和爸爸、妈妈庆生的情景,只是脑海中刚闪了几副画面,心就隐隐地痛起来。
素意忙忙闭上了眼睛,使劲摇了摇脑袋,正在素意心烦意乱,又无力摆脱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搭在了自己的身上,慢慢睁开眼睛,发现永熙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身旁,自己身上多了一条米色的薄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