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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三天的时间稍纵即逝,落日的余晖照耀大地的时候,伊莉莎白徘徊在杰西卡办公室门口,几次伸手欲敲门,却又在最后一刻收回。悠悠叹息了一声,她还是这么没用……

“伊莉莎,你再走下去,地板就给你磨穿了!”房门突然被从里面打开,摆出一脸好笑表情出言调侃的,是朱雀邱炽。

“先进来吧!”慎轩阻止了邱炽的疯言疯语,难道他看不出了伊莉莎白紧张得头顶都快冒烟了吗?再让他说下去,说不定人家就要转身逃跑了!届时,他们如何向杰西卡交代?

想到这里,轩的眼神黯了一黯,礼貌但坚决地把站在门口犹豫不决的伊莉莎白硬是“拉”了进来,同时向坐在办公桌后看公文的杰西卡通报:“杰西卡,伊莉莎来了!”

没有放下公文,杰西卡只是抬头冷冷地扫了站在慎轩和邱炽的身旁、稍显局促不安的伊莉莎白一眼,不置可否地说了一句:“随便坐。如果想好了,你就可以开口说了!”

之后,她继续埋首看她的公文,似乎对伊莉莎白的到来浑不在意。主动权于是又被抛回了伊莉莎白手上,她不安地望了慎轩一眼,但对方也只能还给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迈开灌铅似的腿,伊莉莎白脚步僵硬地步向正对杰西卡的扶手椅,颤巍巍坐在三分之一的位置,努力酝酿开口的勇气。一旁的慎轩和邱炽对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走到杰西卡身后,面对着伊莉莎白站定。轩沉稳的目光中闪着鼓励,而炽则夸张地挥舞着拳头,无声地给她加油。

感觉略微好受一点的伊莉莎白终于找到开口的胆量,她清了清嗓,迟疑地发出声音:“杰西卡,这次到伦萨尔,我确实……遇到了皓星翼。”

“嗯。”头也未抬的杰西卡仅仅用鼻音哼了一声。

不安地挪了挪身体,伊莉莎白的眼睛左右乱扫就是不敢看杰西卡。隔了许久还是等不到对方进一步回应的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

“你知道,这次夜刹盟所设计的一系列行动,都是针对燕祈队的,所以我不得不……”

“伊莉莎!”皱眉瞪了伊莉莎白一眼,杰西卡抚额叹息了一声,“我手上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在报告中已经写明的案件事实,你无须再在这里复述。我想要了解的,是你内心真正的想法!请你,直接,说重点!谢谢!”

“我……”正襟危坐的伊莉莎白张口结舌。杰西卡的话把她所有的退路都已经封死了,她心里有个荒谬的想法,她此刻所面对的,真的是杰西卡而不是暗影吗?!“ok……这次在伦萨尔,我遇到了皓星翼,而就因为此,在办案的过程中,我一再犯了太多的错误!”

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杰西卡终于放下手中一直执着的文件,放松身体靠到舒适的椅背上,十指交叉平放在桌面上,她好整以暇地开口:“确实,你这次犯了太多低级错误!要不是修罗到得及时,还不知道是什么局面呢!这么多年了,还是放不下吗?”

“都过去了!只是回忆作祟罢了,毕竟,当年对不起他的人,是我!”

“如果真像你说得那么轻描淡写,这一次的英利之行,你也不会走得如此跌跌撞撞了!既然放不下,何妨再回头?按照有关的讯息来看,皓星翼,可还没有忘了你!”

“那是因为他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伊莉莎白苦涩一笑,“连我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的事,凭什么要求他可以轻易释怀、不当一回事?”

“那你就忍心让他一直这样痛苦下去?试一试不好吗?万一他不能理解,最坏的结果也就是现在这样了不是吗?”

“不!——不会的,他终会有一天可以放下我的!”伊莉莎白的语调透着尖锐,似乎也在借此说服自己,“汉诺威失去他的新娘时也是悲痛欲绝,但他终于还是站起来了不是吗?”

“他确实站起来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未来就可以重新去寻找新的幸福!”插嘴的,是神情稍显激动的慎轩,而他的目光,此时却正胶着在杰西卡的背上,“真正的感情,至死不渝!”

“轩,你也太夸张了,十几年的感情都可以翻脸不认人了,更何况皓星翼和我们伊莉莎不过相处了三、四个月而已!”杰西卡的话语意有所指,不知到底是在说给谁听的。“你觉得呢,伊莉莎?”

“我……回到里昂之后,调出了这四年所有有关皓星翼的情报。我知道了自己当年的辜负对他造成了多么大的伤害,也很欣慰这两年他已经慢慢能走出来!”伊莉莎白闭上眼,哀伤的微笑充满怀念,“他还是当年那个善良、有担当的他,即使满心伤痛,也不忘对友人释出关爱;而我,当年配不上他,现在,就更没有资格与他在一起了!”

“为什么要这么说?你可是英利的第一公主,他不过是……”慎轩不服气的反驳被伊莉莎白打断,她平静沉痛的目光一一滑过眼前的三人,似乎在诉说着不会回头的决心。

“不是身份的问题,轩!……我当时选择留下,没有回到他的身边,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太差劲。我想磨练自己的信心和坚强,有一天可以自信傲然地和他并肩站在一起!可是……”

“可是你发现自己的‘进步’远远及不上他是吗?”杰西卡冷嘲,没有轻轻放过伊莉莎白的意思,“看到自己当年的决定给皓星翼带来了更进一步的伤害,你深感无地自容,害怕你现在如果完整无缺地出现在他面前,会得不到对方的原谅是吗?”

“是!我就是——”伊莉莎白直视着杰西卡讥诮的眼,点头承认,“没有那个自信再去面对他、没有那个自信可以得到他的原谅、没有那个自信可以和他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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