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被关了禁闭,所以现在早中晚饭都可以在竹园解决,张小简甚是开心。毕竟她又不是柳令宜,跟这亲爹自然没什么感情,少吃几顿饭,她乐得自在。
近日跟陆吾一起吃了几餐饭后,虽然算不上熟络,但关系也还是稍微近了些的。
这日吃完晚饭,张小简搬了个摇椅在院子里。摇椅边上,银耳放了个小茶几,还放了些点心果子在上头。
张小简一边摇着摇椅,一边看着手上的话本子,实在惬意。
突然听得门“吱嘎”一响,她转头一看,原来是陆吾出房门了。
“老陆,这么晚上哪儿去啊?”张小简问道。
“随便走走。”他答道。
“别随便走了,我们来下棋吧?我这话本子太无聊了,正愁没事干呢。”张小简下了摇椅。
“好。”陆吾也是正好无事可做。
“会下五子棋吗?”张小简怕他什么都忘了,所以问了一句。
“自然。摆棋吧。”陆吾在大理石桌前坐下,等着张小简。
张小简立刻进屋翻了棋盘出来。
银耳在竹园小厨房内熬好了绿豆百合汤,端进院子里时只听得两人在吵嚷。
“不好意思,下错了下错了。”
“落子无悔。”
“什么落子无悔!谁落子了!我本来就是要下这儿,是你突然吓我。”
“强词夺理。”
“什么强词夺理!我本来就是阐述事实。”
“厚颜无耻。”
“什么厚颜无耻,你别挑衅我。我可是拿过小学生成语大赛一等奖的!”
银耳眼见着两人快要打起来了,忙圆场道。
“你们怎么下个棋火气都那么大,先喝点绿豆汤下下火吧。”
“算了,我看在银耳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算你赢!成了吧。”张小简气冲冲说道。
“本来就是你输。”陆吾回击。
禁闭这几日,银耳虽然不用再一天几趟的来回跑了,但是她发现对着小姐和陆护卫反而更累了。
那日午饭时,她小姐跟陆护卫也不知道怎么的,因为一条鱼该不该死的问题吵了起来,银耳也听不懂他们说什么。
可是她家小姐也很怪,每次跟陆护卫说话都会争起来,可还是偏要凑上去言语挑衅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看上人家了。
银耳看了看背对背坐着的两位,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汤我也就放这儿啦,你俩记着喝。”
银耳放完汤就回了小厨房洗锅,不一会儿又听得外头吵了起来。
“绿豆汤就是淡的才清爽,放这么多冰糖甜死你。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家的,怎么吃这么甜。”
“你喝的汤跟你的人一样。”
“什么意思?”
“索然无味。”
“靠!本姑娘不知道多有趣,你竟然说我索然无味。那我祝你多吃甜食早日发福,胖成三百斤!”
银耳摇了摇头,继续刷锅,一副早就已经习惯了的表情。
可是银耳知道,不管小姐跟陆护卫怎么斗嘴,她从未说过一句要让陆护卫走的话。
陆护卫虽然整天嫌小姐烦,却也没有说过一句要离开的话。
银耳想着再过几日,就是小姐娘亲的忌辰,往年的这几日小姐心情都很差,不过今年好像因为陆护卫在,小姐倒是开朗不少。
她听府里年长的婶娘提过,似乎老爷经常与夫人争吵,所以往年忌辰也都只有她陪小姐冷清的过。
五月初一就是柳夫人忌辰,银耳早早准备好了用品,推醒了正在熟睡的张小简。
“小姐往年今日都是彻夜难眠的,怎么今日睡的这样熟。”银耳奇道。
张小简也不知是什么事,不敢轻易露了口风:“许是太累了,我这就起来。”
“祭祀堂内的供品我都放置好了,小姐每年都要烧支早香,足见孝心了。今年晚了也不碍事的,向夫人陪个不是就好了。”银耳替她拧好了脸巾。
张小简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今天是柳夫人的忌辰。她穿好衣服跟着银耳到了祭祀堂,却发现祠堂里空无一人。
“小姐,上香吧。”银耳点了香递给张小简后,就退到了祠堂门外。
张小简在柳姚氏的灵位香炉前上了香,这刘青山自柳令宜的娘亲之后,就再无续弦。她一直以为是柳青山对柳夫人用情至深,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灵牌看着还算干净,应该是有人日日擦拭,但看得出来这灵牌时间已经有些久远,两边都有细微因摩擦而磨平的痕迹。
上完香,张小简又弯腰鞠了个躬。按照银耳的说法,柳令宜应是与她娘亲感情深厚。
只可惜她跟柳令宜不一样,从小就被父亲母亲抛下,靠着周围亲戚轮流照顾着长大,对父母感情实在不深。
虽说她不是真正的柳令宜,这里也并非真实世界。但总归是名义上的娘亲,礼仪还是要做到的。
张小简起的太早,有些困乏,上完香待了没一会儿就出了祠堂。
“小姐往年和夫人都有很多话说的,今日怎么这么快就好了?”银耳问道。
“自己都是快嫁人做娘亲的人了,怎么能一辈子粘着母亲呢。”张小简似是有些悲凉。
银耳知道小姐伤心是正常,生母逝世多年,父亲却连一年忌辰都没有来过,仿佛柳夫人从来不存在于世间一般。
“我爹没来呢。”张小简试探着问道。
“是啊,今年也是一样,我还以为小姐都习惯了。”银耳轻声开口。
原来,柳青山已经多年没去看柳夫人了,她越来越看不透柳青山这个人。
路上张小简突然想起之前银耳说柳令宜得过病,十分好奇便忍不住开口问道:“我生病时,爹爹可有来看过我?”
“小姐……怎么提这个了。”银耳一时间有些不敢回答。
“是我多问了。”看她这一副难言之隐的样子,张小简心里就摸了个七七八八。
“其实老爷还是关心小姐的,只是那时小姐突然得了天花。老爷当时正在临水县镇灾,情况紧急又无法按时赶回,但也拖人送了最名贵的药材来给小姐的。”银耳不想父女两人之间生出嫌隙,只好不停解释。
“好啦,我不怪他,没事的。”她拍了拍银耳的脑袋笑道。
确实,她是张小简又不是柳令宜。她现在想要的就是找到男主角,立刻完成自己许下的那个该死的心愿,然后赶紧顺顺利利的投胎转世,再不要当这受苦受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