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起,柔和的阳光斜照在山林间,穿过枝叶的间隙驱散了山间的晨雾,又是新的一天的开始。
一只金黄色的松鼠站在一株松树的枝桠上,两只前爪紧紧地抱着一颗松果,“嘎吱嘎吱”啃得正欢。忽然仿佛是感觉到了什么,松鼠“嗖”的一声飞快得蹿上了另一株松树,两只前爪兀自紧紧地抱住那颗松果,不肯松手。
不一会儿,远处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从远处疾速行进过来,他们在林中引起了一场巨大的混乱,这处密林人迹罕至,这群不速之客将无数动物惊起,许多林中动物四散逃离,其中甚至还有一只成年的美洲豹,他冲着这群士兵愤怒的咆哮了两声,但终究还是对未知的恐惧战胜了愤怒,最后也只能不甘的逃进了密林深处。
尽管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但这群士兵却没有一个人向这群壮观的动物逃亡大军看上一眼,他们在一个身穿白色皮衣的白人的带领下向密林深处前进,黑洞洞的枪口斜指上方,林中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气息。
再深的丛林也有走完的时候,在日当正午的时候,这支部队终于在一处山崖前停下了他们前进的步伐。他们分散开来,将这处山崖严密的包围起来,所有的枪口都指向了那个坐在山崖边身穿白衣的年轻人。
尽管只有一个人,他们却丝毫不敢大意。黑衣白人慢慢的走出队伍,在距离白衣人二十米的位置停了下来。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白衣人,沉声说到:“陈夕,背叛组织是什么样的罪过我就不说了,你我都很清楚。现在我代表委员会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马上把8号实验品交出来,你的过错我们可以既往不咎,以后你还是组织的S级杀手,一切就当从未发生过。”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否则……”他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但四周那些严阵以待的士兵已经做了最好的回答。
被这么多的枪口指着,那名白衣年轻人却没有丝毫惧色,他悠然转身,轻笑了一声:“你们提前了15分钟就到了,不愧是最精锐的野战小组——响尾蛇。不过组织上也太看得起我这个小杀手了吧,居然全组出动。不过洛克,十几年了,你说鬼话的能力依然没有什么长进啊。我偷走了组织研究十七年的实验成果,那帮老疯子肯定恨透了我,只怕杀我十回都嫌不够,又怎么可能放过我,这种拙劣的谎言又何必拿出来骗我。”他侧转过身,遥望着远处的雾霭,“更何况我既然做了,就不会害怕什么后果。我可是孤家寡人一个,一没有父母二没有兄弟姐妹,更没有什么朋友,就只有这百多斤肉,不知道你们打算怎么惩罚我呢,真是让人期待啊。”
“陈夕,组织上从小把你抚养长大,还把你培养成最高级别的S级杀手,你现在的衣食无忧可都是组织给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但看在组织这么多年的恩情上你也不该这么做。不要再一意孤行了,听我的话,只要你把那件东西交出来我可以担保你没事。”看见威胁无效,洛克马上转变了态度,开始使用感情策略。
“哈哈,真有意思,冷血的“水鲨”也要跟我谈什么感情?组织每年八月都会从亚非以收养的名义掠来五千名孤儿,然后把他们送到北非的杀手营去接受训练,到最后只能有100人活下来。我不知道我应该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我到底算是哪一国的,只知道我的代号叫陈夕。谁能想到啊,全球知名,每年做那么多的慈善事业的奥特集团只是一个杀手组织的一个外围部门,他每年收养的孤儿都是这样被好好照顾的!”陈夕握紧了拳头,双眸喷火。
“陈夕,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一个秘密的,不过你既然知道了我也不想再瞒你。不错,组织的杀手都是这么来的,你,我,还有他们都是这样训练出来的。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你想想,作为孤儿在那些穷国里怎么可能有好的生活?组织给了他们一个机会,只要他们够努力,成为一名合格的杀手一样可以拥有优裕的生活。虽然这个过程残酷了一些,但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本来就是一件残酷的事情,优胜劣汰的丛林法则在哪里都是适用的,那些所谓的仁慈和美好的口号不过都是些政客用来骗人的鬼话。要活下去,总要付出代价的。”洛克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的改变,依旧注视着陈夕。
“你说的没错,生存本来就是残酷的,不管在哪里都一样。”他松开了握紧的拳头,“好了,不说无用的废话了,今天我可是准备了很精彩的一出戏,马上你们就可以看到了。”
“陈夕,你……”洛克的眼中出现了一丝疑惑,他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我带了这么多人,他只有一个人,就算是S级杀手也翻不出什么风浪了吧。想到这里,他的心中重新拥有了信心,他向前迈了一步,刚想再说些什么,但一抬头却看到了对面的陈夕眼中露出了一丝嘲弄,刚平复下去的疑虑又涌上心头,心中的那股不安更强烈了。
还没等他想出什么,陈夕站直了身体面对着这些神情冷酷的士兵,脸上浮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好了,先生们,追逐游戏结束了,焰火晚会要开始了,大家准备欣赏这场壮观的演出吧,绝对让你们终身难忘哦。”说完他就转身坐在了山崖边的一块山石上,不再理这些追兵。
“陈夕,你什么意思?你……”洛克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他刚想说些什么,忽然他感到脚下的山峰出现了异动,震颤越来越强烈,山峰上的石头开始“骨碌碌”的向下滚,平静的人群出现了骚动。
“陈夕,你干了什么!?”洛克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一种让他不敢去想的预感浮上了他的心头。
“还没明白吗?你的反应怎么这么迟钝了?”陈夕饶有兴趣地回头看洛克那张难看的脸,继续说,“听不出来么?那可是组织刚研究出来的新型炸药,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啊。呵呵……”
“这声音?好象是……”说到这里,洛克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煞白,喃喃的道:“不可能,不可能,那是最新的研究成果,还没有装备,你怎么可能有?不可能,不可能……”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这可是组织里每个杀手的信条啊。三分钟,虽然时间有点慢,不过威力足够大,覆盖了周围五百公里,组织里的那帮疯子做的东西一向不错。”陈夕的话语很轻,但对洛克和那些士兵来说却像是一个重击,每个人的心中都涌上了一股对死亡的恐慌。
“不可能,你是骗我的对不对?”洛克的情绪有些失控,他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质问着陈夕,“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自己也逃不掉!”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逃不掉。”陈夕掉转过身子,不再看他,“不过我也干嘛要逃?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想过要逃,这人世间我也度过了三十几年,就这样结束吧!一个百年的组织,做了百年的杀人勾当,最终也也逃不脱被杀的命运。”他的话气中带着一丝苍凉,蕴藏着一丝对往事的追忆。
洛克却没有心情去跟他缅怀什么往事,他愤怒的把身上的皮衣扔到地上:“你这个该死的疯子,你疯了想死我可不想陪你一起疯!快告诉我,你一定给自己留好退路了对不对?赶快告诉我,不然我现在就打爆你的头!”他“嚯”地一声抽出手枪瞄准了陈夕的后脑,握枪的手还带着微微地颤抖。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对了,我还要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们脚下的地层很薄,只需要一次纵深爆炸就会引发岩浆喷射,恩,那肯定很壮观。”陈夕恍若未觉,依然没有转过身,嘴边依旧带着一丝笑意,“你尽管开枪好了,反正早晚都是要死的。不过……,你恐怕没有机会了。”
话音刚落,洛克还想再说什么,但一声巨大的轰鸣将一切声音都淹没了。山体发出了阵阵撕裂声,一团巨大的火光从地下喷薄而出,夹带着炽热的岩浆冲上高空,一些喷洒的岩浆落到了一些士兵身上,马上就响起了撕心裂肺的惨嚎。所有人都开始连滚带爬的向山下逃去,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炽热的岩浆很快又从高空倾泻下来,将所有人都淹没其中,这一次,连惨叫声都不再有,一切生物都臣服在了这巨大的这自然之威面前。
陈夕丝毫未动,他静静地坐在那块石头上,居然还有心情吹起了笛子。笛声悠悠,似是蕴藏了无尽的哀伤,又似是激昂的大江,似是矛盾却又融合得非常自然,乐音潺潺流淌,即使背后的山崩地裂也没有将笛声淹没。
自问活了一生却为何
飞灰一点向晚风堕
一得一失一爱一恨岂会多
白白活了一生到尽头谁个是我
镜里一个影哪一份可似我
……
一曲未终,炽热的岩浆喷涌过来将陈夕淹没,打断了他的笛声。他缓缓地放下了笛子,最后看了一眼周围燃烧的火海,轻轻地闭上了双眼。这一生就这么结束了,不知道会不会有来生,如果有来生我应该做个普通人了吧。尽管就要被烈焰吞噬,陈夕的心中依然没有起一丝微澜,他甚至还有心情幻想来生。大地在燃烧,火焰在起舞,一切都结束了……
八月,天气已不再酷热得让人难受,秋高气爽,似乎是由于昨天晚上才下了一场秋雨的缘故,空气中还带着一股湿气,地面上残留着一些积水。一队铁甲骑兵正在宽广的道路上徐徐前进,马蹄踏过积水踏过,溅起了一串串的水花。
凉王张重华一身白袍,昂首行进在这支部队的前方,跨下骑一匹不带一丝杂色的白马,人如玉马如龙,秋风轻轻地吹过,披风猎猎作响,他的眉宇之间却是神采飞扬,很难让人相信他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他的大军刚刚以少胜多打败了强大的羯赵军队,一战击败不可一世的麻秋,斩首五千级,麻秋仓皇退回黄河以南,不敢再进犯。
“秦川中,血没腕,唯有凉州倚柱观。”永嘉之乱后汉家衣冠南渡,晋宗室司马睿在南渡士族琅邪王氏的扶持下建立了偏安江南的小朝廷,史称东晋。从此后广阔的中原大地就臣服在五胡的铁蹄下三百多年,杀伐不休,而地处河西走廊的凉州却成为了北方的唯一一处乐土,从张重华的曾祖父张轨开始至今已历五代,虽仍奉晋室为正统,但天高皇帝远,从张重华的父亲张骏开始自称假凉王,凉州已成为一个独立的小王国。而三十二年之后,这个小王国也要和其他北方各国一样统统臣服在前秦大帝苻坚的脚下。
张重华当然不可能知道三十二年后的结局,此时的他完全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三个月前父亲去世,十六岁的他还没有来得及去悲伤,就接到了麻秋大军攻占金城郡的消息。气势汹汹的麻秋大军一路势如破竹,黄河以南的郡县纷纷失守,赵军很快越过黄河,兵峰直指凉州中心——姑臧,整个凉州顿时陷入一片恐慌之中。凉州承平日久,近几十年来更是只和西域的一些蕞尔小国交过兵,往往刚一出兵那些小国的君主就开始送上降表了。凉州上下都陶醉在对西域的胜利中,虽然在中原的石虎拥有雄兵数十万,可凉州上下都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凉州地险位偏,几十年来都无人攻伐,石虎还要和鲜卑慕容氏打仗呢。这次羯赵凉州刺史马球的突然袭击一下子让他们慌了手脚,最后推举老将征南将军裴恒领兵迎敌,谁知他却学起了廉颇,恒壁于广武,久而不战。就算羯赵是秦国,可凉州也不是赵国,没有那么多的力量去和赵军拼消耗,以凉州蕞尔一州的物资供应对抗赵军的中原储备简直是螳臂当车,又能守得了几天?可除了裴恒凉州上下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将领了。在这个无人可用的时刻,司马张耽举荐了名不见经传的主簿谢艾领军,在一片反对声中他毅然加授谢艾为中坚将军,领五千兵迎击赵军。许多人都准备看笑话,但就连张重华自己都没有想到,那个只比自己大六岁的儒生却创造了一个看似不可能的奇迹。一战败麻秋,斩首五千级,尽复河北之地,凉州的危机终于过去了。
毕竟只有十六岁,终究是少年心性,初为人主就立下这样一件大功,他不由得开始想象回到姑臧接受群臣称颂他慧眼识人的情景。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背后那个一身戎装的年轻将军:“叔和,这次你立下这样一件奇功,说,你想要什么赏赐,只要孤办得到就答应你!”
谢艾却没有多么受宠若惊,他催马赶上凉王:“多谢凉王殿下。不过此战多赖将士用命,再加上麻秋自大轻敌,所以才会一战功成,艾不敢居功。只是羯赵之主石虎新败于鲜卑慕容氏之手,急需一场胜利来挽救衰败的士气。这一次赵军来势汹汹,此次虽然侥幸获胜,但赵军未伤根本,领军的麻秋又是个睚眦必报的心胸狭窄之徒,恐怕来年还会卷土重来,还须早做准备,不可掉以轻心。”
“我军这次大败麻秋,他灰溜溜的撤回河南,哪还有胆子再来?”张重华皱了皱眉,旋即又轻笑了一下,“好了叔和,马上就要到家了,不要老想这么多烦心的事,等他来了我们就在杀他个五千!现在到哪了?还有多久到姑臧?”
“回殿下,下载已经进入姑臧郡治下,再有一个时辰左右就可以回到姑臧了。”谢艾恭敬地回答道。
“叔和,我听说你有一个女儿,今年三岁?”张重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戏谑的笑容。
“回殿下,臣膝下只有一女,这个月十六刚满三岁。不知殿下为何这样问?”谢艾心中充满了疑惑,不知这个年轻的凉王殿下怎么突然问起了他的女儿,难道他看上了自己的女儿?不可能啊!殿下从未见过盈雪,再说盈雪刚满三岁,连走路都走不稳,殿下虽然有些轻浮,不够沉稳,但还是个宽和懿重之主,应该没有这么急色吧?
张重华当然不知道自己随便的一问让谢艾的心里转过了这么多的龌龊想法,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对谢艾说:“上个月姑臧传来一个消息,凤如产下一个男孩,现在算应该已经一个多月了。说起来都这么久了,我还没有见过我儿子长什么样呢。听说他出生时很不寻常,颇有一番异象,天生不凡,将来一定成就不凡。怎么样,娶你家女儿如何?”
谢艾本来是在心不在焉地听着张重华唠唠叨叨地讲着他的家事,最不知怎么竟然绕到了他女儿的身上,不禁吃了一惊:“殿下,这不太合适吧?我女儿已经三岁了,嫁给殿下家的小公子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才大三岁,大一点正好可以早一点生养,我也可以早一点当爷爷,真不知道我当爷爷时会是什么样子,应该不会太老吧。”张重华越说越兴奋,儿子还没有抱到已经开始幻想起自己抱孙子时的情景了。
谢艾无语地看着那个只有十六岁就已经开始一心想着当爷爷的凉王,额头不禁冒出了大大的汗滴:积贤君文王端谨守礼,怎么他的儿子这么喜欢胡思乱想?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张重华在马上自我陶醉了一番,一转头却看到谢艾在那里呆呆的看着他,不知在想什么。他不禁疑惑地问道:“叔和,你怎么了?在想什么?是不是也觉得我的提议不错啊?”他倒是还没忘了那个为两家儿女定亲的事。
“啊?这个……”谢艾也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但他想了想却为难的说道:“凉王殿下,这件事属下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过这个……,这件事我还要回家问一下我家夫人……”谢艾的话语中透着一股无奈和羞惭。
“哈哈哈……,真是没有想到啊,让数万赵军落荒而逃的谢大将军居然会惧内。”张重华很没有义气的大笑了起来,看着谢艾的脸色越来越尴尬他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好了,不笑你了,看你也不容易,需不需要孤来帮你振一下夫纲?”
“多谢凉王殿下美意,不过艾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还是不用了。”谢艾明显松了一口气,刚才这阵笑声已经引来了不少士卒的注意,如果这件事传出去他可就真没脸见人了。
“我看你是不敢吧?哈哈哈……”张重华又是一阵大笑,谢艾只能在一边尴尬的陪笑。
就在这时,徐徐前进的大军突然停下了前进的步伐,张重华的笑声突兀地停住了。
“何事?”谢艾大感讶异,此处已距姑臧城不足十里,赵军早逃到了黄河以南,凉州境内一向太平,一向没听说有什么大规模的山贼,怎么前军停下了?他催马向前,想去问个究竟。
前方斥候身披红三角旗快马迎来:“报将军,前方三百米处有一群人挡住了去路!”
“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阻我三军去路?可看清是何人部属?”谢艾一脸冷峻,不怒自威的威势让对面的斥候不由得低下了头。
“叔和不要紧张,不是敌人,是我王兄和城中百官,应该是来欢迎我们大胜而归的吧。”张重华不知何时也催马赶了上来,远远的眺望着远处的那群人,笑着对着谢艾解释,“看,他们来了。”
前面的队伍中果然分出了一人,他骑一匹枣红色的大马向军前迎来,正是张重华的庶兄——长宁侯张祚。前锋军中的士兵看到是自己人很快垂下了手中的马槊,,自动让出了一条道路来让张祚通过。他却丝毫没有对士卒的举动表示不满,依旧一脸的和善,倒是很符合他宽和的风评。
他快步走上前来,一揖到地:“殿下,臣和凉州百官在此恭迎殿下班师!”
“王兄快起,你我本是兄弟,怎地如此见外何须行此大礼!”张重华忙将他扶起来,忙不迭地说道,“此次不过小胜一场,何必搞这么大的声势!”他虽然这样说,但脸上却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得色。
“殿下不必自谦,此次全赖殿下指挥得当才能保得凉州全境安宁,庆贺一下也是应该的。”张祚丝毫没有因张重华的话而直起身,依旧执臣礼恭敬地垂在一旁,“一切都已准备妥当,请殿下进城受百官朝贺!”
“好,中坚将军谢艾,整军!进城!”张重华不再谦让,重新跨上战马,准备进城。
“呜——呜呜”悠长的号角声响起,谢艾回到前锋军中,带着这支大军继续缓缓向前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