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王大贵走到小男孩身边抬了抬手说:“这位小哥,跟我来。”小男孩看了看床上的哥哥,知道留下来也没有什么用,就跟管家也离开房间。在人们都进入梦乡的时候,躺在一间豪华房间的于袁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冷冷的月光透过半开雕着复杂图案的窗户,照在他的身上。只见他侧卧在一张紫檀香木做成的床上,一只手放在绣着柏松图的白色锦缎被上,一只手放在头下,睁着双眼看着窗外天空中的月亮。但脑海里却清楚的浮现着,在街上遇到的那位叫染尘的女孩,为什么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笑容都能让一直冷静的自己心乱呢。她明明只是一个小孩,但却让自己心有一些乱,真不知道她是那家的千金,好希望能再一次的遇见。
夏府
“吱。”门被轻轻的打开了,小青和一个比她小一些的丫鬟小翠端着洗漱的东西走了进来,对床上半坐的夏雨虹说:“小姐,你醒了。”
“嗯,都什么时候了。”夏雨虹伸了伸懒腰问道。
小青轻笑道:“已经快晌午了。”
小青夏雨虹穿好衣服,坐到床边,低下头,弯腰拿起床下的绣花鞋。
夏雨虹边穿边说:“哇,都这个时候了,我还以为天刚亮呢。”
小青试了试水的温度,然后从旁边丫鬟手里接过水盆放在洗脸架上说:“昨天你睡的太晚了,夫人看你没有醒来,就自己先吃了,吩咐把粥给你送到房间。”
夏雨虹洗漱完了走到外间的桌子前,桌子上已经准备好了早点,夏雨虹端起一碗莲子杏仁粥慢慢的喝了起来,喝到一半想起昨天晚上遇到的两个人,停下手中的勺羹说:“小青,那两个人怎么样了。”
小青边整理床铺边对外间吃早点的夏雨虹说:“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已经醒了,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吧,小姐担心什么?”
“听昨天的大夫说好像很严重,一会我们去看看好不好?”说完就开始吃那没有吃完的粥。
“好,小姐。”小青应了一声。
晌午,主仆二人来到南院靠北边的房间,夏雨虹看着床上穿着淡青色棉布衣服熟睡的男孩,昨晚脏兮兮小脸已经不见踪迹了,呈现出一张带着病容苍白俊美的小脸,那透着不正常的红晕已经消退了。抬起小手放在他额头上问昨晚照顾他的两个家仆:“怎么样了,大夫有说什么吗?”
“大夫说没有什么大碍了,烧已经退了,再吃几付药就好。”一个家仆轻声地答道。
夏雨虹收回放在床上男孩额头的小手,对两个家仆笑了笑说:“对了,你们昨天一晚上是不是没有睡吧,吃完午饭去睡一会吧,让管家另外叫一个人来就行。”
看惯夏雨虹的笑,但两个家仆此时还是感觉四周的空气被谁故意的抽空了似的,使劲的咽了咽口水,低下头说:“谢谢小姐的关心,不麻烦,不麻烦,这是小的们份内的事。小姐你的心真好,还关心我们这些下人。”
夏雨虹皱了皱柳眉说:“人不是生来就是下人,人和人都是平等的,没有谁比谁高一等,不要把自己看低了。”看着两个感动的要哭了的家仆又说:“下去休息吧,让管家再叫一个人来。”转过身看到一个跟床上躺着的男孩一模一样的人端着一碗药进来。夏雨虹看看他又看看床上的人惊讶地说:“你们是?”
小男孩药放在桌子上,跪到夏雨虹的前面,手伏地,不停的磕头说:“我们两个是双胞胎兄弟,谢谢小姐的救命之恩。”
夏雨虹皱了皱眉,轻轻地摆了摆手。
小青连忙扶起在地上不停的磕头男孩说:“不用谢,你哥哥还没有醒呢。”
其实小青也不明白,从小在府里长大的夏雨虹,从来不喜欢别人给她下跪。
夏雨虹自己也不明白,只要看到别人在自己面前下跪或者求饶,心里总一种莫明的悲伤。
夏雨虹坐到了椅子上,又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你坐吧,你们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流浪街头呢?”
听到夏雨虹问话,小男孩英俊稚嫩的小脸的倔强开始消失了,代替的却两行清泪,边哭边说:“我叫徐清,哥哥叫徐翼,我们是从南方的落新城而来,我爹爹生病死了,娘想带着我们兄弟来蓝漓城投奔到外婆家,谁想我娘在来的路上也生病死了……我跟我哥哥俩把娘埋在路边的小山上,拿娘给我们的信物来到外婆家,想让她把娘带回来重新安葬,可外婆在两个月前已经死了。
家里只有舅舅,可舅妈很厉害,不让舅舅认我们,还把我们赶了出来。本来我们想找一份工做,这样就有钱养活我们自己,我们去了好多个地方都没有人要我们,也没有人用我们,后来我哥哥就病了,我们没有钱看病,要不……要不是小姐,我哥哥……我哥哥他可能已经死了。”说完再也忍不住了,爬在桌了上痛哭起来。
小青擦了擦眼泪,走到对面轻轻地拍了拍他那瘦小的背也不知道说什么。这时又听到背后有嘤嘤的哭泣声,回过头来看到夏雨虹也在那伤心的哭着,感到有一丝好笑说:“小姐,你哭什么呀?”
夏雨虹从怀中抽出绣着红梅的丝帕擦了擦眼泪哭着说:“小青,他们太可怜了,要不收下他们吧。”
小青放开徐清,摇了摇头说:“小姐,这事我管不了。”
夏雨虹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那么,我们去求爹爹。”
小青忙拉了拉徐清的袖子说:“快谢谢小姐。”
徐清又准备跪下来,夏雨虹忙摆着小手说:“不知道爹爹同意不同意呀。”
徐清放松的表情有紧张起来,小玉悄悄的对他说:“不用紧张,有小姐这句话就可以了,老爷是最听小姐的了。”
熟睡中的徐翼被谈话声吵醒了,看到自己睡在一个做工精细的红曲柳木做成的床上,还罩着白色床纱。摸了摸盖在身上的锦缎被子,看着在屋中间站着一个穿着紫色衣服,外面有同样做工精细绣着金边紫色纱衣仙女。在那个像仙女旁边站着一个站着穿着青色衣服,梳着丫环头饰的女子。
这是哪呀?天上吗?我已经死了吗?怎么没有看到爹娘呀。然后看到站在稍后的弟弟,眼睛突然睁的大大的,我弟弟也死了吗?张着嘴叫了声:“徐清。”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像破罗一样难听。
听到徐翼的声音,徐清惊的跳了起来,冲到床边半蹲着,用自己双手握住徐翼那苍白的左手哭着说:“哥哥,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呜呜……哥你吓死我了,爹娘都不在了,我好怕你也丢下我走了。”
徐翼没大听明白徐清的话,眼睛看着徐清后面的两个女子说:“你们是仙女吗?”然后低下头看着徐清:“我们已经死了吗?这是天上吗?我怎么没有看到爹娘呀?”
徐翼的话把徐清吓了一大跳说:“哥,你没有死,你没有死,是这位小姐救了你。”
徐翼用放在被子里的右手死劲的捏捏自己的大腿,好痛呀,还活着,看了看弟弟。明白了,是面前像天仙的人救了自己,想起身谢过这位仙女,才发现自己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满含感激的说:“谢谢小姐的救命之恩。”
听到他终于说了一句像样的话,夏雨虹心里不由地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刚才还以为是个白痴呢。发现自己有一点失态,夏雨虹用手帕掩着嘴笑着说:“不用谢。”
看到夏雨虹的笑,徐翼产生了一时的迷惑,不由的说:“小姐好美,像仙女。”
夏雨虹已经习惯大家对她的夸奖,看了看桌子上已经有点凉的药。
小青顺着夏雨虹的视线,连忙把药端了过来说:“公子,你不用谢来谢去了,好好养好自己的身子就行,我们家小姐可是菩萨心肠,心可好了。”
“小姐,你怎么在这呀,可让我好找,我们以为你还没有起床呢,夫人在等小姐吃午饭呢。”刘秀英的陪嫁丫环月奴走进来说。
夏雨虹看了看徐清两兄弟又看了看小青说:“好的,我马上就去,小青,你不用陪我过去了,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清淡的东西拿给徐翼吃,生病的人吃点清淡的对肠胃好,我过几天再来看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