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翼听出了上官龙翊的话外音,有一些着急地叫了声:“皇上。”上官龙翊没有在理夏文翼,而是回过头,用手理了理夏雨虹脸上的秀发,温柔地说:“雨儿,好好养身体,快点长大哟。”
夏雨虹轻轻地应了声。
上官龙翊哈哈大笑了几声,站起来离开了房间。
紧张气氛随着上官龙翊的离开也消失了。
夏文翼从刚才上官龙翊动作中反映过来,一分钟也不想让夏雨虹呆在皇宫里,对旁边的夏天宇三兄弟说:“你们先回家,通知家里我们随后就到。”完了后对夏雨虹说“我去准备一下,你让你娘先给你梳洗一下。我们在外面等你们。”
上官羽剑和上官林落特别不开心,从夏雨虹醒来,一句话也没有对他们说,就被夏文翼带走了。
马车不知不觉得已经来到丞相府,人们都从院子里涌了出来,像众星捧月一样把夏雨虹迎进来,不时有人上来问候。
最后上来得是徐清和徐翼二兄弟,这几天让他感觉时间是如此地漫长,每日都昐着能听到一点关于她的消息,心就像放在油锅里,用温火慢慢的煎,这种感觉让他们永远也不想再尝试,跑过去,抱着她就痛哭起来了。
夏雨虹笑着推开,拉着他们的手说:“我没事,这不是回来了吗?”
从这天起,夏文翼就以夏雨虹身体虚弱为由,不再带她到皇宫中去;不过上官龙翊总是常常赏一些各地上贡的珍宝,而上官羽剑与上官林落也不时地找借口来到夏府看望夏雨虹。
随着时间悄然的流失,银白色的雪花如精灵般在天空中轻舞。
从秋天夏雨虹在皇宫中的中毒事件开始,夏文翼心中的不安感随着皇上与皇子对夏雨虹的关注而增加。
这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夏文翼在无灯地书房之中,眼睛看着从窗缝中透进的月光。终于像是决定了什么,夏文翼披上厚厚地外衣,走出了自己的书房。踏着带有一些薄冰地石路,走出来夏府。
白白的积雪,在月光的映衬之下,像一堆堆厚厚的棉花。夏文翼沿着无一人的街道,像散步式地慢慢地走着,最后走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在一处显得有一些残旧的三间房的小院前停了下来。轻轻地敲了几下,随后院中传来小狗的狂叫声。
紧随着小狗的叫声,其中一间房子的灯亮了起来。一个穿着打了补丁的衣服男人来到院门前问道:“谁?”
夏文翼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回答道:“志云,是我。”
叫志云的男人立刻拿下院门上的木棍,打了门,看着外面的夏文翼,惊牙地叫到:“丞相大人。”
“非常抱歉,深夜打扰。”夏文翼不好意地说道。
志云忙把夏文翼迎进破旧的小院,转身重新关到院门。不停地说:“丞相大人说哪里的话,如果没有你当年的救命之恩,和多年的接济,志云和老娘才活到今天。”
志云的话刚落下,一个苍老地声音响起:“志云,是谁呀?”
“娘,是丞相大人。”志云边带着夏文翼向房间走去,边回答。
一声惊呼:“丞相大人。”走出一位被岁月无情地留下印记地老大娘。
看到夏文翼,老大娘想迎上去,迈出的脚步最终收了回来,不停地说:“丞相大人,屋里坐,屋里坐。”
夏文翼看到老太太,淡淡地笑了一下说:“李大娘,你睡吧,我找志云商量点事情。”
李大娘不好意思地看着自己还未点灯地睡房,看着李志云:“好,好。”
李志云走到李大娘跟前,把她往房间推了推说:“娘,你进屋,外面冷。”
李大娘转身走进睡房,又不放心地说:“志云,好好招呼丞相大人。”
李志云关上李大娘地房间门边说:“娘,你放心。”
李志云把夏文翼带到自己的睡房,让他坐在一个有些残破的小圆桌前,转身找针把油灯挑点些。
夏文翼看着在昏暗地灯光下的李志云,不由地回地想起自己当初刚见到李志云的时候:
时光倒退到十五年前的中秋深夜。
高中状元不久的夏文翼,与几个朋友喝得有一些微醉,带着几分醉意独自走在漓水河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那带着桂花香气的清风,正想对着清清地漓水河引颈高歌一曲。耳边地传来悲伤而绝望的哭声:“绿娘,求求你,别赶我离开,我这跟你磕头了,你想让我接什么客我都答应,只要不是赶我们母子离开绿红院。”
夏文翼顺着哭声望去,看到一条小船停在河边,两个男人把一个女人往岸上拉,而那个女人双手却抱着在月光下显得苍白而头上戴满珠花的胖女人腿哭着,旁边还有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孩子也在那里哭。
绿娘抖了抖手中的手帕,假仁假义地说:“女儿,不怪娘心狠,把你扔下,现在你这副样子,哪个男人还愿意要你呀。”然后叹了口气,试了试无泪的眼角接着说:“娘也有娘的难处,你就体谅一下吧。”
女人抬起有一些憔悴而瘦弱的小脸哭着说:“娘,当年女儿每晚为你挣了那么多银子,如今,你连给女儿一个栖身之所都不能嘛,你这让我们母子如何活呀,娘。”
绿娘脸一沉说:“如果你还是绿红院的花魁,娘也不会这么对你;绿红院那么多人要吃饭,娘也没有办法,你要怨,就怨天吧。”
胖女人一挥手,一个男人把那也在哭着的小男孩向扔死狗一样扔到岸上去。
女人看到扔到岸边的小男孩,松开了抱着绿娘的腿冲上岸边,把小男孩哭着问:“志云,志云,疼不疼。”
叫志云的小男孩哭着回答:“娘,不疼。”
女人听到小男孩的回答,忙松开他,回头看着已经离岸的小船,绝望地叫道:“天呀,这么活呀。”话着完,就看到女人晕到在岸边。
小男孩看到女人晕到,不停地摇着他的胳膊哭着叫到:“娘,娘……”
夏文翼忙走上前去,忙看手放到女人的鼻下一试,放下了心。然后把手放到女人的额头上,好烫,这时才发现女人的脸已经烧的通红。
叫志云的小男孩停下了哭声,忙把夏文翼推开,像老鸡护小鸡一样把女人护在身后。
夏文翼突然有一些感动,往后退了一步说:“你想救娘吗?”
志云回头看看晕到的女人,把自己的眼泪擦了擦,两条小腿一弯,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边磕边哭着说:“大爷,你救救我娘吧,求求你,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夏文翼笑了笑,把女人抱起来向最近的药铺走去。
志云忙爬起来,一步不离地跟了过去。
这一晃十三年过去了,曾经瘦弱的小男孩,已经长大成人了,由于蓝淳国的法律规定,出生不好人家的孩子,不可能参加官府的考试;一些大户人家也不愿意雇佣青楼出生的他;平时只能做一些低等的工作来维持母子的生活。
岁月的无情让至今未婚的他显得有一些沧桑,眼睛却清澈见低。世俗的眼光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阴影,反而给人的感觉像是一轮高高挂在天上的清月。
李志云把油灯挑亮了些,转过身看到一脸沉思地夏文翼,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叫道:“夏丞相。”
夏文翼看着李志云说:“志云,你坐下,我些事想跟你商量。”
李志云忙着:“夏丞相,商量什么,你吩咐就是了。”
夏文翼笑了笑,把李志云招到自己身边坐下,把自己的想法一一地说了出来。
李志云听完,忙站起来,跪在地上说:“谢谢夏丞相对小人的信任,小人无以为报,只能有一片忠心。”
夏文翼扶起李志云,从身上摸出一叠数额不祥的银票放在桌上说:“我们以后不再联系,相见也不能相认。”
李志云认真地点头说:“丞相,你放心。”
夏文翼站起来,用右手拍了拍李志云的肩膀,什么也没有再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