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爷,近日内可不能再干重活了,安心在家中好好歇养吧。”梁思言眉眼弯弯,淡淡地说着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袍衬得他发黑俊逸,温润如玉。
竹椅上坐着一位白发老人,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满是感激的笑意:“梁大夫,感激不尽呐,除了京城内,就属你这愿宁堂肯接纳我们这些老弱病残,遇到贫困户,还分文不收。”
梁思言翻阅着账簿子,抬眼笑着说:“医者行之其本,理所当然,石大爷谬赞。”
石大爷佝偻着腰,拿好药,看着英俊清秀的梁思言,不禁问道:“敢问梁公子可有婚配了?”
梁思言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大爷怎么打问起这个?难不成干起媒婆的差事啦?如今还没有婚配的女子。”
石大爷点点头,笑起来,刚想再说些什么,突然梁思珠从里屋出来,端着筛子,笑嘻嘻地说:“劳不着石大爷费这等心思了,哥呀,心里可跟明镜儿似的,他早已有心仪的姑娘啦!”
梁思言扭头,蹙着剑眉,微微怒道:“梁思珠,切莫胡言乱语。”
石大爷眼见此,心里也知趣,便回家去了。
梁思珠双臂撑在柜台上,托腮问着他:“我说错了吗?哥难道不喜欢上次宋府的那位姑娘?”
梁思言不语,但手上的动作却微微顿住,脑海中不犹得浮现出她那笑靥如花清丽脱俗的脸,他抿了抿唇,嘴角慢慢勾起一丝笑容,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梁思珠却在一旁都看在眼中,咧嘴笑着:“哥也是口是心非的人,嘴上不语,心里乐的跟阳春三月的盛开的红杏一样。若是宋小姐那样不扭捏作态、清丽温软的女子真能够做我的嫂嫂,那哥可真是好福气。”
梁思言听了,眼中却添了几分淡淡的失落与黯淡。他淡淡地说:“大人的事儿,你个小孩子不要多想多管。好好做事去。”
梁思珠不服气地努了努嘴,轻“哼”一声,转身回里屋去了。
梁思言慢慢抬眸,看向墙上那副“一壶清气满乾坤”,我早心系佳人,却不知佳人心系何方,我与她,是否能有缘结为夫妻,琴瑟和鸣……
“小姐!”明月突然大喊一声,吓得宋倾昭猛的回过神,她拍了拍胸脯,绣眉轻蹙,嗔怪:“明月,你怎的如此冒失,如此莽撞。”
明月有些无奈:“小姐,奴婢早就进来了,喊了您好几声,您都没反应。”
宋倾昭抿了抿嘴,没说什么。明月看向她目不转睛盯着的那副画,画上的一看就是清秀俊逸的年轻男子,眉眼如画,白衣似雪,一尘不染。
就像周敦颐的所曰“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圣人君子一般,明月噙着笑意,忍不住问道:“小姐,你这几天不眠不休画的可是愿宁堂的梁公子?”
宋倾昭白皙的双颊微微一红,像两朵红晕弥漫。在她的心中,梁思言救济苍生,行善行惠,温暖纯良,就像照亮黑夜的那抹曙光。正是这一份特质,她觉得与之共度此生的人这样就足矣。
画的旁边,标注着娟秀漂亮的两行隶书,那是: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明月皎皎,我系君乎。
宋倾昭手撑着下巴,一脸甜蜜的笑着。旁边的半夏忽然进来,看到的便是眼前的这一幕,她有些错愕,明月在一旁打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不要出声。
等两人出来,半夏神秘兮兮地问:“明月,谁那么幸运,能虏获小姐的芳心?”
明月噙着笑意:“我觉得那位公子确实是一位青年才俊,温润如玉,行善济救百姓,论品论德论行,确实配得上我们家小姐。”
半夏疑惑,抓着圆圆的脑袋:“到底是谁?哪家的名门望族?”
明月听了,只叹了口气:“名门望族倒不是,就是个大夫,就是临安城愿宁堂的梁大夫。”
半夏微微有些吃惊:“是一个大夫?这古往今来,男婚女嫁,就讲究一个门当户对,双方互相欢喜也不行啊,这得是两家的事。若夫人老爷知道此事,能同意吗?”
明月蹙眉摇摇头:“具体我也不知道,不过,老爷和夫人都还不知道此事,小姐的终身大事,就算梁大夫再怎么好,只是门当户对这一层隔阂,确实不好过去。”
半夏微微点点头,失落地说:“那如果老爷夫人真的不同意,那可怜的不是咱们小姐吗?”
明月叹口气:“这事谁又说的准呢,到时候再说,老爷夫人那么爱小姐,说不定不会顾外人声论,准了这事呢。哎,这也不是咱们这些下人该讨论的呀,快些去干活吧!”
明月皎皎,夜风习习,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