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山上有一处,叠叠青葱秀武夷,云烟缥缈望中迷。
此景只应天上有。
有一处唤名为“云深之巅”,鲜为人知的地方,却有人尽皆知的名气。
“可有查到?”一方清冷低沉的声音从整个云深之巅内象征着最高地位的地方幽幽传来,荡漾在整个殿内。
底下一探子直身跪地,恭恭敬敬、字正腔圆地答道:“属下查到了,江北那批货,确实是四门所截。”
“截了多少?”声音冰冷低沉,不带着任何一丝感情。
探子继续回答:“一共五千多批,在我们的人醒来之前截走了一千多批。”“看护货物的人呢?”
他的声音一直淡淡的,如一湖平静的汪洋,上面无一丝波澜,却总有一种波涛汹涌般的压力卷席而来,就如这般震慑。
“具了解,去的人全部中了迷魂粉。”
凤央暮低低的轻笑一声,从嗓子中缓缓地发出来,发出来的气声无音却慑人。
“我从来不养废人。”说完,带着银色面具的脸向一旁靠边侍候的人微微颔首,那人立刻会意,行礼之后,便快步离开了。那名探子会意,也离开了。
凤央暮一袭黑衫,领边及袖口用金丝线纹绣着雍容的案样。精瘦的腰身用一条丝织月白色束腰绸带系着。柔顺而浓密的黑发没有冠起,而是随意散在后面。脸上的银色面具反衬着月光映出锐利的银辉,漆黑而发亮的眸子深不见底,却不似一片汪洋,反而里面,正激流暗涌……
四门为向南一带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嚣张跋扈,虽不及作恶多端,做的大多数却也不是正经买卖,可即便如此,它们的丝织业,在江南却是大有名气的。
“算算,一共多少匹?”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呲牙咧嘴呵呵乐着,露出两颗镶金的大门牙,肥胖的手中转着两个玉瓷制的转珠,发出清脆的声响。
“嘿嘿,二当家的,咱这次一共截获了两千多匹上好的蚕丝绒布。”“行,即刻装箱!”
夜晚清凉,海风徐徐地吹着,陡然,一阵清幽的笛声吹过,在整个空旷的场地间,总觉得有些骇人。
二当家闻声皱眉,其他人立刻戒备地拿起武器,四处张望着。
“谁呀?给老子出来?是谁?”
半晌,笛声渐渐停息,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从他们头顶传来:“四门二当家的,这是准备去邀功啊,您说,发这种不义之财,不叫上我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
说毕,凤央暮从树上跳下来,眼里噙着笑意看着他,飘逸的衣袖随风摆动,平添了份仙气,这个人显得邪魅桀骜。
“你是谁?”二当家扫了一眼凤央暮,心中有些震慑,但随即又不禁嘲弄起来,一毛头小子,他一四门二把手,怕什么?!
凤央暮看清他心里嘲弄,笑笑说:“您上次伙同人来截走我一千多匹布,害的我这单生意赔了本,您说说,这口气隔谁谁能咽下去?”
“哼,怎么?自己手下本事不够,被人截胡,这是上门来要货的?落后就要挨打,进了腰包的东西,怎能轻易地吐出来?”
凤央暮又低沉地笑着,声音冰凉刺骨。“好一句落后就要挨打,好一句本事不够!!”然后拿起笛子,又幽幽地吹了起来,顿时四周一阵攒动,然后一群金色蟒蛇从四面八方向这里蠕动。
金蟒吐着鲜红的芯子,金色瞳仁在漆黑的夜中星芒四射,在最前方的人举起剑想把蛇斩断,却不料金蟒行动敏捷,直接跳起往那人身上扑,向他手臂直接撕咬去,那人便直接倒地不起,口吐白沫。其他人纷纷害怕,那二当家的也吓得不清。
其中最大的那条蟒蛇,约有两米左右,向着二当家缓缓爬去,一会儿就勒紧了二当家肥胖的身子。凤央暮邪魅地朝二当家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对着金蟒不急不缓地说:“宝贝儿,轻一点,可别把客人吓坏了。”
那金蟒嘞着二当家的身子果然稍稍松了一些,二当家腿脚发麻,口齿不清,颤颤巍巍地:“大,大人,小的,有,有眼不识,泰山。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呵呵。”凤央暮停了下来,“早这样不就好了?不识抬举的东西,也是浪费了我大半天的时间。”
“很好,我的条件有四。一,将现在你们准备压扣的货物全部给我。二,成为我丝织业最大的供应商,且每批货物的价格均按成本算给我。三,我将向你们丝织业投入一笔钱,每笔生意都按四六分成。四,上述条件,画押字据,为凭为证。”
二当家下意识摇头,愤恨地说:“你狮子大开口,上哪找这种好事?”
凤央暮不动,璀璨如星的眼眸中笑意越发深沉。那金蟒裹着二当家的身体又紧了紧,一双金色的眼睛威慑地看着他,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
二当家又立马服软:“大,大人,这事,并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了的,这……这……”
凤央暮修长如玉的手指向远处勾了勾,说:“二当家不用害怕,我怎么能为难你呢?这事好说,把人带上来!”
然后两个人拖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出来,将那人扔到了二当家面前,他定睛一看,那人竟然就是大当家,”大,大哥!“
大当家虚弱地说:”答……答应他。咳咳……”
画押好字据之后,凤央暮修长的手指轻轻弹了弹纸笺,弯了弯唇,说:“两位当家果然是爽快人,将来必定前途无量,四门有你们这样的人才,生意也必定大红大紫。”
凤央暮打了个响指,在暗处的云深之巅的人全部出来,四门众人眼巴巴的看着货物被别人装走,内心只剩绝望。等那两千多批货物转移完毕时,凤央暮吹笛遣散了蛇群,两指夹着一瓶药粉,扔给二当家,微笑着说:“给受伤的人涂上,两日之内便可痊愈,祝合作愉快!”
二当家接过药瓶,心中满满的愤恨,不甘的问:“你到底是谁?”
凤央暮笑笑,银色的面具看不出他的容貌,他笑靥如花,声音却如冰冷如霜,毫无感情:“你不配知道我是谁,只是今后记住,不要再打云深之巅的主意。因为,你惹不起。”
云深之巅……